这冯家的夫郎自然都是温和有礼的,见到沅宁寒暄几句,还主动帮沅宁找了合适的衣裳,沅宁不免就和这人多寒暄了几句。
等他回到前厅的时候,冯太傅和方衍年也说完了正事,就连冯太傅的夫郎都出来接待他们,坐在厅堂里围着火炉喝茶。
过年和长辈们说话,无非就是那些事儿,但不论冯太傅还是冯太傅的夫郎,都知道沅宁以前身子不好,大家就自然而然避开了孩子的话题,聊了聊沅宁的铺子,又说了乡君的事情,还有接下来方衍年的考试……
“怎么把冬凌给带过来了。”冯太傅年纪大了,最是喜欢小孩子,直接就把小家伙给抱了过去。
沅冬凌早上闹腾了会儿,车上又被逗着玩累了,现在有些困,乖乖地就被冯太傅抱走了,哄了没两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沅静十分有眼色地将孩子抱了下去。
只留沅宁的衣襟上还剩着小家伙攥出来的褶皱和口水印子。
一群人站在走廊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照张紫苏说,这孩子就是惯着了,他哭就让他哭,多哭几次就习惯了。
奈何孩子是他亲生的,力气随他,那犟脾气也随他,哭起来嗓门大得隔壁街都能听见,除非是哭累睡着了,否则能一直哭,亲爹抱都哄不好。
今天大年初一,早上肯定是要一大家子一块儿吃饭的,小家伙见着沅宁就要抱,平日里不见着还好,现在见到,亲小爹都哄不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正月第一天,因为家中祖坟不在这方,沅宁和方衍年就一起出门去拜见冯太傅。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方衍年无父无母,现在却是将冯太傅当生父一般对待,初一一早就大张旗鼓地带着礼上门。
“唔……哇!”临出门了,沅宁怀里还抱着个小崽子,紧紧攥着沅宁的衣襟不撒手,一抱走就要哭。
一旁年迈的夫郎连站都没站起身,直接就晕厥过去。
“是……”沅宁的脸色也跟着有些发白。
杜若,这不是方才在后院遇到的,那个大着肚子的夫郎吗?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体现了小卖部的重要性。
“这沅家的哥儿头脑还真是灵活,竟然能想到这般常人做不到的生意!”
“呵,您还真以为是那小哥儿的头脑呢?不看看人家夫君是谁,连官身都没有,就已经是皇上身前的大红人了!”
正说着话,就听见后院传来嘈杂的声音,厅堂里聊天的人还疑惑呢,大过年的吵什么吵,就有下人脸色煞白地跑到厅堂这边来。
“若夫郎,杜若夫郎落水了!”前来通传的仆役一把扑到了地上。
“什么!”冯太傅立刻站起身。
冯太傅让人带沅宁去后宅换一身外衫,经过院子的时候,沅宁看到廊下有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哥儿,肚子已经挺得很大了。
那人同他打了招呼,一寒暄才知道,原来是冯太傅膝下年纪最小的小孙子娶回家的夫郎,冯太傅高龄,重孙都有好几个了,也就最小的孙子成婚晚,去年才怀上的孩子,这看着是快要生了。
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子孙们要回家拜年,才能见到。
眼看着出门的时间到了,而且,大年初一的小孩子哭也不吉利,沅宁索性同张紫苏说了一声,将小孩一同抱着出了门。
小崽子趴在沅宁的怀里就乖了,一旁沅静拿着东西哄他,他还吐着口水笑呢。
等到了太傅府,冯太傅看到沅宁怀里抱着的孩子,还有些惊讶,旋即想起来应该是沅宁他三哥的孩子,前几日还去吃过孩子的百日宴呢。
这是张紫苏生的小子,刚办完百日宴,随他小爹,话都不会说的年纪,力气就出奇地大,尤其喜欢沅宁,比跟自家亲爹都亲近。
但凡看到沅宁,就伸着手要抱,一抱到怀里,就抓着衣服不放,除非睡着,不然抱开就哭。
一大群人在周围拿着各种东西哄,小家伙眼睛滴溜溜转,转来转去,就要伸手去抓,有人上前趁机将小家伙抱走,这小子却机灵,一感到有人靠近,吧唧一下就贴到了沅宁的怀里去,再抱就哭!
“可不是么……”
有关小卖部和方衍年的话题,在这个新年里也没断过,好在,早就被讨论惯了,别说方衍年,就连沅宁都已经习惯。
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