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年自己也冤枉啊,他觉得以自己的学识,能考上就不错了,就算名次考前,也顶多挤挤中上游,怎么一下子就考了个全市第一?
最不意外的就属冯夫子和谢修远了,尤其是冯夫子,早就在看过方衍年默出来的答案之后确认了自家学生的成绩,就算不是案首,那也绝对能在前列,不会给自己丢脸,否则他又怎么可能收方衍年当学生。
沅家人听说自家姑爷考上了秀才,还是案首,急忙从店里往家赶,直到看见那些衙役真停在了自家门口,才相信自己不是听错了。
不过……沅宁看了看门外的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多,还敲锣打鼓的,仔细一看,竟然还有府城来的人。
这么大阵仗?
再大的阵仗,在方衍年这个夫郎控眼里也没有沅宁重要。
要贿赂!
方衍年摇摇头,这家伙一开始还装一装,现在彻底不演了,出自豪门世家还能和他勾肩搭背……
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在小马车上多坐了一会儿之后,谢修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路……怎么好像比之前的平顺了不少?
谢修远觉得不对劲,撩开帘子一看,是原本的路呀?为什么颠簸得这么……舒服呢?!这椅子坐着也让人格外舒坦,简直比躺在床上更让人浑身骨头舒张。
“好啊!方衍年你小子!”谢修远总算反应过来。
至于周围的街坊邻居,那就都是来蹭蹭喜气的,沅宁便散了铜板,尽量让过来看热闹的都领到,所有人拿到了铜板都高兴。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院案首的喜气呀!要不怎么说沅家夫郎会做生意呢,竟然连他们看热闹的都照顾这么周到。
也不只是看热闹的,沅宁一高兴,就给家里所有的帮佣都涨了月钱,还办了流水席。
车上带的食物和水都很充足,正巧前方就有一片树荫,一行人下车休整。
谢修远看方衍年那辆马车逼仄,感觉人做进去都转不开身,他老师坐了这么久,怕是辛劳,便委婉问冯夫子要不要到他的马车里坐一坐,里面放了冰鉴,肯定要比方衍年那敞篷的凉快。
冯夫子坐过了减震的车,由奢入俭难啊,便以要在路上给方衍年讲课为理由,继续留在了小车里。
可是……姑爷他们都还没从府城回来呀!
一家人也是第一次见着这场面,还好沅宁早就让二丫准备好了零钱,他们家是开小卖部的,平日里没少和县衙的人打交道,沅宁也多受照顾,给的赏钱自然就大方。
他特地换了碎银子,这可比一把铜板更值钱,那些个衙役们领了钱,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沅宁看那么大一群人在家门外等着,推了推方衍年的手臂,让他先去,结果方衍年硬要拉着他的手下车,生怕他摔了。
走近之后才知道,原来方衍年可不单单是考上了秀才,更是整个府城参加考试的学子中的第一名。
沅宁眨了眨眼睛,只学了八个多月,就从零基础考到案首?方衍年之前果然是唬他的,这分明就是天才!
“行,回去招待你吃好吃的。”既然谢修远不和他客气,方衍年也就不和谢修远客气了,说话都跟平辈似的,哪有什么师兄弟,都是哥俩好。
晃晃悠悠地回了溪山县,车还没到家门前呢,送榜的衙役们已经到达家门口了。
一路上为了照顾沅宁的身体,马车走得慢,红榜放出来后就有人快马加鞭送回来,倒是比他们这一行人更先到。
小车上有位置这家伙都不叫他!就是故意捉弄他呢!
休息的时候,谢修远气得都快锁方衍年的脖子了。
“你拜了我老师当夫子,今后你就是我师弟了,有你这么坑师兄的么!”谢修远和方衍年勾肩搭背。
先前考试在府城,沅宁还记着方衍年是要过周年庆的,可惜六月十五正好在考试前几日,就一直拖着没庆祝,正好放在一块儿办了。
原本想着这偏远的小地方再好的席面也比不过京城的脚店,谢修远完全忘了他在府城的时候蹭饭吃得有多好了。
谢修远眼看劝不动,只能多给小车送吃的和水,但车坐得久了,他的状态看上去越来越差,他那年过五旬的夫子,甚至是沅宁这个娇气的哥儿,看着都比他还有精神。
虽然人坐车坐蔫儿了,但毕竟是学生,总不好自己享受让夫子一个人吃苦,于是谢修远也挤上了车。
沅宁不好挨着谢修远坐,便换了座位和方衍年坐一起,冯夫子坐在方衍年对面继续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