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年还不知道他们家芝麻馅儿的小元宝又要捉弄他了,将房间收拾好之后,已经是中午,除了在医馆做工的沅令舒,一家人都回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要帮方衍年把屋子拆了砌过来,沅宁他阿爹和大哥都是早上天还没亮就去了地里,回来吃过午饭,下午就帮着弄房子。
方衍年有些过意不去,但他那身子骨,还不如小光帮得上忙,沅家人倒是乐得方衍年肯干活儿,今后不会让宝儿吃苦,便将家里剩下的钱交与他,让他去窑厂那边买一些石灰浆回来。
扪心自问,方衍年这人虽然少受父母关怀,但家教还是很好的,为人也绅士,即使是和女性共处一室,都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看着沅宁那张脸,方衍年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自制力,或许他真不如以前觉得的那般直吧……
“年哥哥……”沅宁见方衍年犹豫着不答应,拉着人袖子晃来晃去,可着劲儿地撒娇,别说方衍年,随便来个什么人恐怕都受不了。
然而,尴尬的是,二人在柴房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一块能让人躺下去的木材,连平整些的都没有,他们家是真的很穷。
“咳。”沅宁摸了摸鼻子,“要不你还是睡我那屋去吧?”
方衍年也有些哭笑不得,话说了那么多,最终结果好像并没有改变。
如今方衍年的东西搬进来,拢共只有一口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之后,箱子上面也放了个架子,把杂物之类的放上去,房间里不说拥挤,但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还有点小温馨。
别看方衍年只有一口箱子,那箱子可是酸枝木的,又结实又防潮防虫,光是这口箱子,就比方衍年其他家当加起来还贵了。
“这口箱子有些旧了,之后赚钱给你买更好的。”
方衍年一脸快要皈依佛门的无力感,翻出来已经用烂的借口:“先前在镇里遇到走南闯北的货商,听说是一种比石灰浆更加牢固的糊墙材料,不用烧纸就能做砖。”
方衍年也不吝啬夸奖:“宝儿几句话就把人打发了还不伤情面,真厉害。”
沅宁被方衍年这张嘴夸得飘飘然,都说书生郎的嘴最是会唬人,看来是真的,他听方衍年说什么都觉得甜。
收拾好了鸡棚,二人又着手把院子里的东西规整一番,锅碗瓢盆不多,都搬到厨房,衣服被褥还有笔墨纸砚暂且先放进沅宁的房间。
毕竟是砖房,虽然可以用更便宜的泥浆,但那是宝儿要住的,还是修得结实些好,即使用不起三合土,用石灰浆也是好的。
方衍年听到石灰浆,被动技能再次触发,他感觉这个时代好像很多东西都有,便问:“窑厂竟然还有石灰浆卖,是要做水泥糊墙吗?”
“水泥?”沅令川一顿,“那是什么东西?”
好说歹说,方衍年才将被子给放到床尾。沅宁的枕头做得很长,足够睡两个人,但方衍年还是坚持要分开睡,还说但凡他晚上兽性大发,就叫宝儿把他给踹到床下去。
沅宁被逗得直乐,应是应了,但就是不知道如果他是先动手那个,会不会也被踹下去。
莫名就有些期待了呢~
“那我去你那边打地铺。”
“这怎么行。”沅宁蹙起眉头,“ 咱家的地不是青砖铺的,都是黄泥,不仅容易弄脏被褥,睡久了还容易生病。”
他拉起来方衍年的手:“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我也不想夫君委屈了自己,我那床睡得下,就别睡地上好么?”
沅宁一听到方衍年说话,嘴角就不自觉勾起来。他没纠正方衍年入仕者不能经商,只当方衍年说这些话来哄他高兴,他确实开心,声音都不自觉放缓:“好呀~”
方衍年被这甜甜的一声酥得腿都软了,把东西放好之后,又去拧了帕子来,把表面都擦了一遍,免得附着在物品上的灰尘呛到沅宁。
两人好一通收拾,才将房间归顺好,又要去柴房搭块板子,临时铺个小床。
即使方衍年不在这边住,这边也距离新房近,之后换房间更方便。
原本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几条凳子的房间顿时被塞得个满满当当。
沅宁的房间并不算很大,一张床就占了半间屋子,他自己有一个柜子,装常用的衣服杂物,就放在床尾,床底下也有两口箱子,一口放的是他的东西,一口放的是家里其他人的东西,此外房间里就并没有放其他杂物了,放眼看去很是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