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也明白过来,不管他是为满足殿下的私人请求而找了一个理由,还是真的是出于公心,都没有必要说出来。
她只想听到一个结果,并不想知道杜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收拾好东西之后,少女起身,看向亭子外面。
杜英顺势将新安公主压倒,不过两人纠缠了少顷,少女伸手推了一下杜英,杜英也没有抗拒,重新起身。
新安公主白了他一眼,系紧了腰带。
真的是不分场合,亲亲也就算了,还伸手!
所以现在建康府发生什么,余也决定不了,但是如果真的有不忍见之事,余会下令六扇门尽量救援的。”
第一三三六� 装下万水千山,装不下一滴泪
新安公主刚刚露出喜色,但杜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
奈何他们身在东晋,哪怕是在平定内乱、制衡世家和发展民生上都做出了一些不错的成绩,在后人眼中,也依旧不过是偏安之君罢了,能给一个“守成有余”的评价就不错了。
“东晋”这两个字,已经把他们成为明君的可能一棍子打死。
这大概就属于祖宗作恶、后辈遭殃,是生不逢时的典型了。
“夫君······为何?”新安公主不依不饶的说道,“自夫君接纳妾身以来,虽然亦有,有肌(*)肤之亲,然······妾身那日是亲眼看着夫君和谢姊姊之间是如何行礼的。
夫君却迟迟没有和妾身······可是嫌弃妾身比不上谢姊姊?”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
看着敞开心扉的自家殿下,杜英一脸黑线,招了招手:
“过来。”
新安公主正想要伸手去抽方才系上的腰带,刚刚是杜英动手解开的,现在是自己亲自解开,自然表明了她不同的态度。
“你要谋杀亲夫么?”
外裳从肩头滑落,她笑盈盈的问道:
“妾身蒲柳之姿,承蒙夫君不弃,又得夫君之许诺,感激莫名之下,唯有······”
新安公主则从杜英的态度之中察觉到了什么,期待的问道:
“所以仲渊还是同情父王的,对么?”
杜英微微颔首:
风雪交加,越来越大了,不过因为三面帘幕都垂了下来的缘故,所以亭子中还算温热。
踮着脚放下了最后一面的帘幕,她转过身,迎向杜英惊愕的目光。
杜英做防御姿态:
杜英讪讪一笑,习惯,习惯了。
所以自知理亏的他才会果断起身。
方才的话,新安公主就当没有听见似的,开始收拾剩下的餐食。
“当然,殿下要清楚,若是谢尚书和大司马遇到了相似的情况,余也一样会救援,余看中的是他们巨大的声望和影响,而不是······唔!”
杜英的嘴被柔软的唇堵住了。
冰凉,微微颤抖,带着丝丝甜意。
“那父王是不是可能不会死了?”新安公主着急的问道。
看着她急切的神情,杜英本来想说“我不知道”,但是又硬生生的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握紧她的手,温声说道:
“余并不会涉足建康府,至少是现在。
和谢姊姊的豪宅相比,我的确只是小平房。
自卑。
杜英还真没有料到自家殿下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女儿家的心思有时候当真哀愁婉转的令人无从琢磨。
“不用。”杜英摇头。
少女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凝固,她没有料到自己的主动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可是他刚刚还那般具有侵略性、攻城略地,为什么现在又会这般严肃的拒绝。
杜英看着眼眸之中有泪水在打转的自家殿下,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抱住她,重新坐下,让她乖乖靠在自己怀中,用手帕擦了擦她的泪水。
她最后的心结和挂念,都已经放下,只要夫君愿意尽力而为,那么无论是成是败,这份心,这份恩,她都要领受。
更不要说她本来就是抱着死志离开建康府,从此只想当一个联姻的筹码,任人宰割而已,但是杜英闯入了她晦暗的人生,不但改变了噩梦般的未来,而且还为她带来了人生中几乎从未感受到的快乐,在漆黑色的夜空上挂满了星辰。
所以趁着这千山飞雪、万籁宁静之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要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又有何妨呢?
“会稽王的确是皇室最后的脊梁了。”
现在是,历史上也是。
前有司马绍,后有司马昱,可以说东晋的屈辱南渡历史中,还是出现了两位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