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除了权且从急,摸了摸脚踝之外,我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
“夫君心虚了。”谢道韫看着这家伙眼神飘忽不定,无奈的叹道,“夫君可有想好怎么安置殿下?
可要妾身和茂儿妹妹一同退下来,给这位皇家公主敬茶?”
杜英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谢道韫直接问道:
“夫君,实不相瞒,妾身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当然,很可能只是谣传,但妾身还是想要问一句,夫君可有对新安公主做出什么不合礼法的事?”
君子修身养性,令世人认为此为美玉。
杜英显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至于内在有没有瑕疵,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
至少现在杜英并没有什么会被时人直接拿出来品评批判的过分行为,顶多也就是身为封疆大吏,有拥兵自重的嫌疑罢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关中的这些兵马,都是杜英白手起家招募来的,又不是把朝廷的兵马化为己有。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从桓温那里连哄带骗获得的,比如此次随着谢道韫南下的袁方平,但是这是桓温的兵马,又不是朝廷的兵马,朝廷还巴不得看到你们两个方镇因为争夺兵马而爆发冲突,朝廷方才有火中取栗的机会。
杜英径直说道:
“夫人若是不相信余的为人,那余索性就把殿下找一个地方安置起来就是,绝对不会冒昧打扰,之前的确有处置不妥之处······”
不过即使是如此,谢道韫她们还是露出了“不愧是你”的神情。
“诶诶诶,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杜英不满的说道。
第一二七四� 摆烂
本来司马昱就已经处于劣势,杜英这是什么雪中送炭的行为?
谢道韫表示属实是难以理解。
杜英无奈,也只能把自己和新安公主之间的来龙去脉合盘托出。
“那倒是不需要,因为以殿下的身份,一旦这事泄露出去,至少现在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们还真的有点儿什么······”谢道韫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自家夫君,“夫君······现在虽然夫君也是身居高位的,但是有些人能够招惹,有些人可不能招惹。
皇家如今对于这场战事是什么态度、扮演了什么角色,夫君应该心知肚明,就算是······就算是见色起意,也得克制住才好!”
如今治国······若以春秋之国来论,则余所治之长安侯国,倒是也算国泰民安,对外战事也是节节胜利。
那么治国之前的修身和齐家,阿元觉得又如何,可还有需要修行之处?”
谢道韫斟酌说道:
杜英打了一个激灵。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露馅的,总感觉谢道韫有诈自己的意思,但是对于这段莫名其妙的纠葛,连新安公主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那么杜英又为什么不能呢?
他索性梗着脖子说道:
杜英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看谢道韫面色不善的模样,选择摇了摇头:
“没有。”
明明是公主殿下自己躺了、不努力了,打算跟着自己混了,是她招惹的我,又不是我招惹的她。
儒家可不是注重空想、过分吹毛求疵的门派,从孔夫子带着弟子周游列国开始,就可以表明,儒家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偏向于实干的。
一个实干的门派,要求归要求,可是只有一事无成的人才会什么都去抠字眼、循规蹈矩,实际上,只要能够获得天下悠悠之口的一致赞同,那么就已经足够证明此人的修身养性已经合格。
“至于齐家么?”谢道韫话锋一转。
因此自然也不会有人批评杜英的这个行为了。
相比之下,杜英的名声人望,因为他带给关中的诸多实打实的好处而鹊起。
所以至少在关中人的心中,杜英是无可挑剔的,并且这其中是明显夹杂着个人崇拜和神化的,所以他们并不认为杜英会有什么私德有亏的地方。
“夫君,其实如果你真的有看中的良家女子,也不需要抢的。以夫君现在的身份地位,上门求娶,人家会很乐意嫁的,哪怕只是侧室。”郗道茂犹豫了一下,说道。
已经是很妥协的说法了。
郗道茂不说话了,只是好生看着他,好似在说,你当初是怎么把我抢过来的,你心里不知道?
听到最后,谢道韫和郗道茂都不说话了。
毕竟是人家公主主动爬上来的,总不能怪夫君来者不拒吧?
虽然这家伙之前往人家楼里躲的行为也很值得怀疑,但是考虑到杜英之前直接跑到人家婚房里把新娘子抢走的行为,他应该已经非常克制了。
这根本不是给家里带来了一个新的姊妹还是空降了一个大妇的问题,而是牵扯到关中和江左各家之间合作的问题。
杜英变成了司马昱的女婿,那他现在应该站在哪一边?
谢安又凭什么还会信任他?
“所谓修身,其实只是要求君子温润如玉,知进退、知得失、知荣耻也。
夫君曾隐居山中十年,修身养性、品评天下,应当知此生之所求,应当明立身之所需,亦然知天下现状,方才决定出山,以平天下。
所以修身一条,妾身认为夫君是做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