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让大家离了谈判场,很难对这家伙心生多少恨意,直接便顺着酒过三巡的常用称呼,称兄道弟起来。
“为世子送刀。”梁殊径直回答。
封孚觉得有些不对,拦在梁殊身前:
“参见世子,不知世子正在汇聚文武商议军机,叨扰世子和诸位了!”
“无妨,只是寻常聚将罢了,免得本世子离开军营太久,这些家伙都惫懒起来。”慕容令轻轻咳嗽一声,“更何况两方谈判,本来就是分内之事,职责所系,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世子恪尽职守,令人敬佩。”梁殊赶忙说道。
而梁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堂前,他看着那些脸色阴沉的将吏们,甚至没有人看向梁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让梁殊无声的笑了笑,举步走入堂上。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关中力士,手里捧着一个长盒子。
这已经是一个很含蓄,但是大家都听得懂的表述了。
如果吴王的决定称心如意,那世子就听,如果不合心意,那就再做决断······十有八九是不听了。
而世子如此说,其实已经在变相告诉大家,他的选择了。
他顿时后悔于自己刚刚不过脑子的提问,当即微笑着说道:
“时过境迁,曾经的大王或许有所顾虑,但是现在的大王,恐怕会少了很多顾虑啊。”
转折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在场的大家都在装糊涂,所以生不生硬,已经没有区别了。
如今的大燕,说好听叫雄踞河北,说难听那就是四面楚歌。
所以能够为大燕退关中之强敌,就算是和双方商贸合约上稍稍让步,那也是极好的。
至少让大燕能撑过这个穷兵黩武且草原各部蠢蠢欲动的冬天再说。
“吴王真的不想纳么?”
封孚顿时皱了皱眉,却已经明白了梁殊的意思。
曾经的吴王是摄政的吴王,要避嫌。
“启禀世子,关中使者求见!”
慕容令顿时轻轻松了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把自己从这尴尬难解的气氛之中拉出来的,竟然是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心里骂着的关中使者。
不过梁殊来做什么?
“此刀,原本是赠送吴王,吴王不纳,为何此时又要赠送世子?”
第一二六一� 你们以为是金刀计
梁殊顿时露出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封孚,笑问:
同时他心中吐槽,若不是六扇门早就已经知道淮北的战况对于鲜卑人来说已经糜烂至此,余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梁兄前来,所为何事?”
大家虽然在谈判场上撕的厉害,但是谈判场外的梁殊,长袖善舞,时不时的就邀请酒宴,或者登门拜访,各种关中新发明的、市面上有价无货的新鲜玩意直接往府邸里送,还是一视同仁的、免得别人觉得“你有我没有、你是不是受贿?”的送。
这长盒子,让慕容令的眼皮忍不住一跳。
岂止是似曾相识,他敢肯定,这就是那把金刀!
梁殊拱手说道:
若是没有二心,那么救援陛下与否就不应该是一个还需要讨论的问题。
至于关中和河北的谈判,现在还正是双方围绕着细节展开激烈争辩的时候,所以个中机密,还不足为外人道也,除了诸如封孚等陪着慕容令上谈判桌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人没资格站在这里听梁殊和慕容令说什么。
文武将吏们怀着迥异的心情鱼贯而出。
目的达到了就行。
甚至就算是封孚表示,自己刚刚什么问题都没有提,是诸位集体幻听了,恐怕众人也会连连点头。
接着,他转头,看向慕容令:
封家作为再典型不过的世家,本来就没有对某一位皇帝的忠心可言,他们所想要的也不过是利益尔。
而此时支持吴王上位,趁机撤换掉之前慕容儁所设立的、扶持河北本地世家以形成对渤海世家牵制的政策,对于封家来说,再好不过。
所以现在不管吴王自己怎么想,封孚是想要让吴王收下这把刀的。
可是现在的吴王······
如果真的要往上走一步的话,那这刀,自然是收下的好。
既能够直接向朝堂表示自己“图穷匕见”的意思,又能够暗示自己能走到这个位置,不只是因为手底下掌握着军队以及有世家拥护,在外也和关中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莫非······连关中人都察觉了什么,所以已经直接改换了讨好的目标?
“请他进来。”慕容令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救援陛下之事······有父王做主,我等先听着就好。”
“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