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王师碾压过去,可连富家翁都没得做了。
房旷讪讪一笑:
“王师一直未曾西顾,所以天水传来的情报,之前并不被重视,压在公文之下,属下也只是匆匆扫过,并未详细翻读,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是六扇门送上来的报告,得益于杜家之前遗留在西部各处州郡的眼线,再加上王擢一向不重视对属下口风的管控,所以这些消息并不很难打听到。”
说罢,房旷似乎想到了自己刚刚有些拙劣的表演,所以忍不住强调一句:
“这次是真的。”
所以杜英必须要尽可能的扩大地盘,尤其是天水这种短期内都没有遭受过战火侵蚀的地方,更是优先选择,因为这些地方的钱粮和赋税,总归是有所富足的。
“为了喂养麾下的兵马,秦州刺史的确在天水囤积了不少钱粮。”房旷适时地插了一句,“这也是王擢一直稳坐的原因。”
说到这里,房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隗粹等人:
因为这些蹉跎于乱世、混迹于底层的人们,之前在乱世之中迷茫而不知前路,而现在,他们似乎逐渐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或许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条路最终会通向何方。
但是至少他们愿意坚持并且一起探索。
“督护,非属下说丧气话,将士们久战疲敝,现在士气高涨,是因为胜利在望,但是如果拿下安定之后,再进攻凉州,恐怕有所不妥,到时候思乡之情、寒冷之意交加而来,王师恐难再战。
“盟主,先吞氐秦,再下梁州,现在又着眼西凉,是否吃得太多了?这个冬天,用兵之频繁,已经让夏粮消耗太快,总还是要为来年春天做打算的。
尤其是现在西凉那边态度未明,甚至姑臧都许久未曾有消息传来······”
“就是因为没有消息、态度不明,所以余方才担忧。”杜英喃喃说道,“凉公张祚,此时在想什么?
吞并凉州的步伐,得加快了。
杜英的一举一动,本来就在众人的注视下。
现在看到杜英将目光落在凉州上,大家会意,旋即难免露出担忧的神色。
杜英逐渐将目光沿着舆图向西北移动,落在凉州上。
要找可用的人才,还是得从世家上找。
凉州多的是避难的中原世家,而且多半局限在河西荒芜之地,郁郁不得志。
“而这样的教育,这样的改编方式,余希望能够集诸位之智,多加完善。”杜英接着说道,“今日,我们可以将秦州刺史和他麾下的兵马通过这般整编,化为己用。
日后,相同的手段自然也可以运用在其余势力之上。只要我们关中寻觅到这乱世为何而乱,并且真心想要结束乱世,那么这普天之下,自是不愁找不到志同道合者!”
“想要投机倒把,并且在乱世之中有野心图谋的,终归是少数。”隗粹忍不住感慨道,“而大多数人,早就受够了这乱世!
参谋司的人手还是不够啊,杜英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也知道房旷等人这些天忙着处理公文、制定战略,一直在连轴转,所以先挑选重要的、有关氐人或者长安的公文消息处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样的重点研究,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毕竟关中书院对人才的培养也不可能这么快。
六扇门终于起作用了······杜英有些欣慰,不过旋即奇怪的问道:
“那刚刚为何不说?”
要是知道王擢现在抱着这样的心态,杜英说不定开条件的时候就再狠狠的杀一笔,甚至都敢直接说让王擢丢掉兵权老老实实的来长安做一个富家翁。
“奈何王师作战过于骁勇,因此才让王擢意识到,有兵有粮不见得就会安全,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现在开始着急托人上门来试探盟主的态度。”
“那正好,不过参谋司是如何知晓的?”杜英反问。
房旷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份公文,递给杜英,郑重说道:
希望这一次对秦州刺史的改造,会是未来关中在这乱世之中探索一条截然不同道路的尝试和样板。
“将此事,事无巨细,告知姑臧的家父。”杜英接着下令,“家父之前就已经在为接管天水做准备,只是苦于无法对付王擢,现在王擢既然送上门来了,那么他的兵权怎么分配且不说,至少天水的民政必须要先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现在的关中,不只是缺少人,而且还缺少钱粮。
战,还是和?”
“凉州偏远,路途不顺,情理之中,不过姑臧还有尊上坐镇,总不至于直接出了大乱子,更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和盟主为敌。”房旷宽慰道,“或许等来年夏收之后,我军可趁天气微凉,北上图谋凉州,但现在,未免着急了些,也可能会逼迫张祚狗急跳墙。”
隗粹也站起来说道: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房旷身上。
隗粹也对着他眨了眨眼。
房旷皱眉,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第七百二十五� 进逼安定
这些人,一般有家传学问、有扬名之心,但是凉州这个池塘实在是太小了,容不下那么多的鱼。
因此,或可为我所用。
督护若是想要找志同道合者,那隗某就先添为其一!”
众人皆纷纷开口附和。
杜英看着这些激动的人们,这一刻,他无比清楚,这些话都是由衷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