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梁州刺史,他自然是有这个不在乎他们的资格的。
第六百八十九� 宴无好宴
只不过昂首挺胸向前行的司马勋,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后,房默冷冷看着司马勋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丝狰狞的笑。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觉得城外的这些人是因为我而死又能怎么样?
你家太守不还是需要我的帮助么?
早知道这被大司马呼来喝去的小校尉也是个将才,自己当初就应该多加拉拢才是。
不过转念一想,北伐军中校尉满地走,自己即使是有慧眼,又怎么可能从中辨认出朱序之才?
桓温当时也应该是因为没有把朱序放在心上,才会随手将朱序及其部下丢给杜英,结果谁曾想到,朱序竟然真的在杜英的手下大放异彩。
梁惮凑到司马勋身边,解释了一下房默的身份。
知道这是杜英身边的心腹谋士,而且还是之前选定的扶风郡掾史,司马勋微微颔首,杜英没有亲来,让他觉得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不过以房默这谋主的身份,倒也颇有诚意。
房默的身侧还站着一名武将,同样跟司马勋见礼。
还真别说,这条幅一挂,将士们的脸上也跟着露出喜悦和骄傲的神色,鼓舞士气的作用的确不错。
雍州,自然就是指的现在的关中。
虽然朝廷从来没有设立新的雍州刺史来管理关中,但是关中军民已经开始恢复这些旧有的称呼。
当然了,其实关中西侧和北侧,才是传统意义上的雍州。而长安周边,更习惯被称之为“京兆三郡”。
梁惮不寒而栗,甚至可以肯定,在这些人当中,必定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杀意。
只不过不知道这杀意,是因为他们因为无法对司马勋动手而愤怒呢,还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宴无好宴,直觉告诉梁惮,生死很有可能就在一瞬间。
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梁惮微微落后司马勋一些,走了没有多远,就觉得后面有目光阴冷的看过来。
如芒在背。
戏班子们没有人叫苦叫累,不只是因为太守府给的报酬实在是足够多,也由于他们很清楚,正是这些将士们悍不畏死的战斗,才让长安能够太平如许。
随着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长安的一些父老代表,自然是为了犒赏军士,表达长安父老对关中子弟的感激和慰问。
司马勋在营寨外就下马。
显然房默在看到司马勋仍然不知死活的态度之后,也动了真怒。
相比之下,朱序的脸上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一直都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司马勋,从司马勋来到,到司马勋离开。
关中又怎么可能离开梁州以独存?
司马勋很享受这种你能奈我何的感觉。
他并没有和房默寒暄,也没有和朱序打招呼,径直往营寨中走去。
只能说便宜杜英了。
朱序显然就没有房默那么客气了,一副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的模样,俨然对司马勋心中有气。
司马勋也看到了朱序的神情,他冷笑一声。
正是朱序。
两人之前在桓温北伐军中是打过照面的,但并不熟悉。
看着当初一个小小校尉此时也成长为统兵一方的将领,虽然目前只是一个偏将,但是凭借此战的功劳,朝廷赏赐下来一个杂号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前途不可限量,司马勋的心中更是难免感慨。
这只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说法,本没有什么,但现在朝廷正统远在江左,而不是近在咫尺的洛阳,所以这样的称呼反而没有人敢提了。
红底的条幅上绣着黄色字体。
杜英啧啧感慨,有那味儿了。
但是路已经走到这里,梁惮必须要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杜英站在中军主帐前,正指挥着几名士卒悬挂起来条幅。
一边写着“王师大捷,军民同庆”,另外一边则写着“并肩作战,梁雍一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站在营寨门口的几名士卒,微微低头,看不清神色样貌。
而依旧站在那里,似乎和房默在低声讨论着些什么的朱序,也没有将目光看过来。
所以刚刚是谁满怀敌意?
这是杜英立下的规定,今日人多,营寨之中谁都不可以策马而行,以防生乱。
而司马勋的配合,自然也是表明了他对于杜英的尊重,并不是来主动挑事的。
“刺史能够前来,真令我关中营寨蓬荜生辉啊!”房默站在营寨门口,见到司马勋的身影,大步走上来,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