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后,没有什么谋略和调遣,只有考验意志、配合、士气的厮杀。
王师将士的阵线看上去凌乱,但是三五成群,互为依靠,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队,或是以校尉和仗主为首,或是干脆几个关系好的袍泽吆喝着、默契的凑在一起,同时向前推进。
就像是一枚枚钉子,不断地钉入木板之中。
接战!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正面的对撞。
第一个照面,人仰马翻,血光四溅。
留守在坞堡南侧的氐人,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些狡猾的南蛮向西侧移动之后,又突兀的分出来一半兵马,直接杀过来。
不过朱序他们调转方向,再集结阵型——虽然现在远远看去,因为奔跑而导致整个队列零零散散的,也没有什么阵型可言了——但是这总归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也给了氐人最后调整阵型、集结兵力的机会。
人还能咬着牙坚持,跟着其余骑兵一起,可是战马实在是吃不消了。
现在王师所面临的残酷现实就是,战马的确比骑兵本身来的重要,所以优先要保证战马不会过于劳累。
没有战马,朱序并不觉得自己就不是那个朱序了。
这种联合,久而久之,就会让来自于不同部队的骑兵们心中升起相互之间的依赖感和兄弟情,自然也就能够更好的促进这两支军队的融合。
无论是之前的一起训练、一起驻扎,还是现在的抓住机会就进行的混编,杜英一直在进行着同化谢奕麾下兵马的努力。
那是写小说。
而现在,杜英当然也不舍的把所有可战的骑兵一股脑的派上去。
和谢奕凑一凑,凑足百人就可以了。
他们的任务,其实应该是氐人骑兵。
但是氐人骑兵之前已经被苻苌从营寨内部调动向西侧,此时刚刚从西门杀出营寨,还远着呢。
所以正好给了王师骑兵肆意杀戮的机会。
倒是王师的骑兵,也在陆唐的率领下从侧翼杀入战场。
第四百四十八� 阿羯之策,解我忧也
陆唐这个西北汉子,坐在马背上,似乎解开了自己被封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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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中,还带着雨后的潮湿。
朱序手里提着长矛,越众而出。
双方的人数差不多,兵刃装备也差不多。
但是优劣,转眼就见分晓。
观战的杜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按捺住了自己也冲阵的想法。
这才是战争最常出现的形式,残酷而直接。
在此之前,双方主帅或许已经做出了无数的规划,并且落实到一支支军队的调动上。
各自的优势在不断堆积,各自的劣势也在逐渐暴露。
氐人汇聚在营寨南侧的兵马,已经不足千人,不过寨墙上还有上百名弓弩手压阵,总归不至于怕了王师。
箭矢如雨,双方弓弩手把自己的怒火和斗志都寄托在飞舞的箭矢上。
喊声如潮,飞快接近的双方士卒都目视前方,在雪亮的刀刃和漆黑的盾牌之间寻找自己的目标。
很明显,他身边的将士们亦然如此。
当朱序冲到最前面的时候,周围的士卒们都发出一声声高呼,然后静静追上他们的主将。
“破阵!”朱序如是喊着,而氐人的阵列,已经近在眼前。
本来攻坚战,用到骑兵的机会就没有那么多。
而且杜英要求把骑兵混编,也的确有额外的意图。
谢伯父的杜贤侄,坏心思多着呢。
这些王师骑兵的组成其实很复杂,既有来自于谢奕麾下的,也有关中盟的。
关中盟现在也已经利用这几次的战斗训练起来两三百名骑兵,其中已经能够熟练在战马上冲锋、砍杀的也有上百人。
骑兵的训练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杜英也没有指望着这些关中盟的士卒们第一次翻身上马——其中甚至好多人之前都没有摸过马匹——就能够挥刀砍人。
手中提着两个大铜锤,每一次砸下去,都是血雨腥风。
西北狂沙中的粗犷厮杀方式,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王师骑兵亦然士气高涨,追随陆唐直接往氐人军阵纵深处突击。
王师的骑兵并不是很多,此时杜英已经把前锋所属的百名骑兵集中起来,打算从侧翼帮助朱序撕开一道口子。
杜英带头把自己的战马让了出来,朱序亦然如此,这些战马拿来替换之前斥候们的战马。
杜英派出的精锐斥候,一路追着氐人杀,人马已经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