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谢道韫和归雁,疏雨或许是自幼习武的缘故,所以身材瘦削高挑,眉目之间充盈着勃勃英气。
风儿一吹,长裙向后,勾勒出两条裙下的两条长腿。
杜英幻想了一下手感,又接着往上看,美中不足的一点,或许就是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飞机场。
跟在杜英身边,称呼也随着归雁变成了“公子”,据说杜英觉得这样比较帅气,疏雨虽然没有感觉出来,却也不介意换个称呼。
以自家大娘子和杜英的关系,自己保不齐哪一天就要开口叫“姑爷”了,所以还称呼“盟主”的话,显得怪怪的。
谢道韫给她的任务是保护杜英并且伺候杜英的起居。
细细密密的雨逐渐变得稀疏,而天色也转黑。
杜英穿过军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刚刚视察了一圈仓库,看着里面堆积越来越多的攻城器械,杜英的心里也安稳。
但是他和王猛还是担忧借助桓温麾下兵马护送师父他们的话,保不齐桓温就升起来什么心思,邀请师父去喝个茶之类的,甚至干脆扣下人,作为人质。
所以还是自己的车队护送,来的靠谱。
桓温可以扣下王师护送的几个人,但是根本无从扣下关中盟整个车队。
这是杜英写给疏雨的诗,也是写给他自己的诗。
他又期望自己为谁而挥剑?
或者说,他在借自己的剑,询问天下诸君,谁有不平事?
跟在谢道韫的身边久了,疏雨虽然并不是非常喜欢诗书文学,但是难免耳濡目染。
“好一把剑。
十年磨一剑,锋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看疏雨愈发的紧张,杜英忍不住笑了笑:“怎么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疏雨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站起来的匆忙,手里还提着佩剑,虽然没有指着杜英,但是看上去却怪怪的。
更何况刚刚被杜英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更是让她直接攥紧了手中的佩剑,就像是准备杀敌一样。
所以此时桓温以及其麾下的将吏们,需要尽可能拉拢关中盟,再借助关中盟拉拢关中百姓。
现在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还算是有点儿地气的小坞堡之类的,只能选择支持王师,可是等到王谢世家大举北上之后呢?
有了多重选择,而且又都是来自于晋家朝廷的实力,甚至江左世家更根正苗红,当然架不住人家再作冯妇,继续开始左右摇摆,甚至干脆倒向江左。
杜英的目光看的疏雨有些古怪,公子最近回到这里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大部分情况下都选择直接住在参谋司那边,而且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倒头呼呼大睡。
疏雨每天的任务简单的很。
结果谁曾想到公子今天这么早回来,而且一上来就用这种眼光看了看去。
显然前面一件事在军营里并不太需要疏雨上心,不过她只要有空闲时间,还是会磨剑,似乎总有用上的那一天。
一把锋利雪亮的佩剑,也算是她给谢道韫的交代。
公子虽然不需要我,但是我也上心了。
手中有刀,心里不慌。
不过代价就是衣甲上沾了不少灰,而且裤腿也满是泥点。
“公子回来了。”疏雨此时正坐在门厅,打磨着她的佩剑,见到杜英,赶忙站起来。
那意味着和关中盟的割裂。
所以保险起见,杜英还是让法随等车队两天。
第四百四十一� 初秋疏雨
这首诗简简单单,但是却似乎是为了她量身而作,绝对不是早有腹稿。
似乎是在描绘她和她手中的这把剑,又或许是在描绘自己。
更有甚者,兼而有之。
疏雨缩了缩手,有些拘谨,同时回味着杜英刚刚念得诗。
十年磨一剑,自己自幼习武,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这把剑的确也已经打磨了一年又一年,等待的就是能够饮血杀敌的机会。
疏雨赶忙把剑往后缩。
杜英看她手足无措,当即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疏雨轻轻抖了一下,她感受到了杜英的手覆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后轻轻掰开,将佩剑接过来,又交到另一只手上,挽了一个剑花,微笑着说道:
而今老牛已经在华阴妥善安顿法随等人,而关中盟派出的车队也会在两天内抵达。
这是一支由关中盟商贾组成的车队,意味着关中盟攫取财富的触角将会深入桓温控制的地盘。
杜英虽然并不觉得桓温会真的对自己的师父做出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