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下车,绕上半圈,手挡在车门门框...那时,辛氏几乎控于叶氏手中,她是叶家唯一继承人,不多给辛柠些面子,辛总的威严怎么立得起来?
现在,她只是想感受一次,不过分吧?
叶亦迟静静看着敞开的车门。
这不只是上岸挥剑斩前任,这是还想以前任为刀,砍掉新官上任的绊脚石们。
难怪非要开车接呢。
呵。
好看的人,果然连指甲盖都是好看的,叶亦迟努力挪开目光,不能再看了,这车上本来就都是辛柠清冷的香气,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做出点儿什么来。
车子不紧不慢开了许久,停在栋写字楼前。
这不是辛氏总部吗?叶亦迟轻掐掌心,这地方她三年间来过无数次,不过阔别一个月,怎么就陌生到宛若隔世?
没有。辛柠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我昨天没来过这边。
叶亦迟算不上失望。
恰巧而已,恰巧有台同款的车朝市中心开,恰巧辛柠的车停在咖啡馆外,恰巧导演是辛柠公司的,也恰巧导演离开辛柠就推门进去。
哦,还有包抽纸。
离个婚嘛,有这些就够了,谁会想到要带润喉糖?就怪辛柠这可恶的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叶亦迟偏头,咬牙切齿瞪辛柠。
辛柠打开手包,拿出颗裹着褐色玻璃纸的糖。
冷白色灯光下,红宝石耳钉折射出璀璨的光。
到底是谁着急?她明明都躲出去了,是谁不依不饶追上来?是谁宁可一脚迈进凡尘,也要跟她谈离婚?叶亦迟翻个白眼。
吐槽没说出口,不是不想,下午唇枪舌剑太久,嘴巴累了。
算了。叶亦迟耸肩,慢吞吞下车,不过分,但太难为辛柠,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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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辛氏的事儿,民政局下班时间也到了。
发角,唇边,洁净的脸颊和黑如夜色的眸子,辛柠的一切都长在叶亦迟审美上,无数个清晨,叶亦迟醒来,借着窗帘缝隙里微弱的光偷偷描摹辛柠眉眼,想亲,又迟疑着不敢。
辛柠太美,也太冷艳,就像是阿尔卑斯亘古冰川之上孕育出的雪,纵使跌落尘世间,也带着神圣的光...
扯淡。
辛柠看叶亦迟一眼,抬手,半掩住门框:下车吧。
说女王请下车。叶亦迟纠正。
辛柠沉寂着看她。
想让我帮你扫清障碍啊?行吧。叶亦迟懒洋洋靠着座椅,指尖弯起来,不轻不重弹车门,过来开门,说女王请下车。
辛柠下车,从车头绕半圈,拉开副驾门。
手放门框上挡着。叶亦迟说,像我之前那样。
带我来辛氏总部干什么?叶亦迟问,离职时已经交接过了。
到底不少你带过的人,你在场,他们才能走得心服口服。辛柠脸上没什么表情。
懂了。
对了,辛柠昨天进去咖啡馆干什么?
你昨天为什么出现在咖啡馆啊?叶亦迟问。
路过。辛柠攥了下方向盘,纤长的手指半陷进毛茸茸的方向盘套里,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月牙浅浅淡淡的,透着似有似无的粉。
不急的话,我请你吃饭吧。辛柠再次开口。
原来是问着不着急走?叶亦迟抿了抿嘴角,嗓子干得厉害。
要是以前,她早摸出颗润喉糖塞嘴里了,可惜这会儿包里空空,除了结婚证户口本,就只有手机。
包里红彤彤的结婚证没能变成深绿色。
叶亦迟扣上包,懒洋洋站起来:走了啊,明天还是民政局门口见吧,你可别来接我了,太耽误事儿。
你就这么着急?辛柠也跟着站起来。
叶亦迟回忆往昔,什么光?什么神圣的雪?她就是被美色眯了眼。
早知道三年后逃不掉被离婚的命,她就该每天早上都恶狠狠咬辛柠的唇,咬得辛柠不得不睁开眼,那样一来,那双漆黑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包含万物的眸子里便会映出她的影子。
哪怕是转瞬,也好过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