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 霓虹物语1984（28）
热恋中的人煲电话粥大概是很常见了，林千秋和南云凉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一个电话还是随随便便就打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南云凉介才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电话那头的林千秋说：“这个礼拜金曜日，《十等分的选择》海选会正式开始，我也会回到东京，盯着东京这边的海选……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而且《十等分的选择》进行到这一步，你也有很大功劳……所以你要来看海选录制吗？”
“南云君说的好轻易呀！好像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样，‘我们只是制作内容的公司而已’？让我想起了《是，大臣》中的名句，‘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用来盛放大臣们深思熟虑的智慧果实’……”（注一）
“听起来很谦虚，实际上是另一种傲慢吧？”
林千秋觉得这很奇妙，看起来南云凉介确实为在dhh社做的工作而自豪，他是真的喜欢身为一个制作组负责人的工作的。然而，在【原书】故事的后来，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件他喜欢的、会为之自豪的工作，回归了那个让他窒息的旧式大家族。
“毕竟关西电视台和富士电视台牢固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啊，很多节目他们都是共用的吧？关西电视台还会帮富士电视台制作电视剧什么的。现在《十等分的选择》也是nhk对标富士电视台的《放学后》才委托dhh社制作的，关西电视台的人居然会帮忙……”
南云凉介倒是觉得这很正常，解释道：“……电视台的内部派系一向很复杂，不同派系的利益不一定一致，甚至可能完全相反。关西电视台内部，也有很不喜欢富士电视台的，就算nhk的人直接拜访，也能找到能帮忙的人，更何况是我们dhh。”
“我们只是制作内容的公司而已。”
呵呵，这年头的‘女大学生热潮’‘女高中生热潮’不必多说。尤其是以《放学后》为代表的、会邀请这些女学生出镜的节目播出后，大家知道这些女孩是收视灵药，就更多节目跟风的了。
而经常要找亮眼的年轻女孩上节目后，电视台的幕后人员，谁的手上没几个这样女孩的联系方式？所以制作组工作人员才有这样一说。
南云凉介听取了这边制作组工作人员的相关汇报，在大阪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和林千秋打电话时，还说起了这些——不是南云凉介只能想到和女朋友谈工作，而是最近他的生活被工作淹没了，没有别的事情了。
而在尾崎教授教室点到，小川真纪子面不改色地说林千秋病了请假时，林千秋人已经到了《十等分的选择》海选录制现场。也见到了实际昨天一早就回东京了的南云凉介……这两天《十等分的选择》到了最后关头，他忙的昨晚都通宵了，所以即使回东京了，也没时间去见林千秋。
“没问题吗？”林千秋将冰美式和面包拿了一份给南云凉介，虽然他通宵后状态看起来还可以，但林千秋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千秋今天过来看录制，是以‘探班’的名义来的。而既然是探班，那当然要准备一些探望时的‘慰问品’……而考虑到时间，以及不少录制现场的工作人员昨晚都通宵了的事实，林千秋就在附近的咖啡厅订了一些咖啡，然后又在面包店订了几种新鲜面包。
电话里南云凉介的话让林千秋觉得很有意思，每当电话交谈时，南云凉介会比面对面时更直率一些，也更像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面对自己女朋友时的样子。平常的话，要他说这种话，那就非得是很特殊的情况才行。
林千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听南云凉介这样说就很容易heart软软……大概是平常不会这么直率、不会这么‘服软’的人，突然这样了，就很容易引起‘怜爱’吧——有的时候女性就会有这种‘弱点’，母性泛滥什么的。
尤其是林千秋对南云凉介，知道他的很多事（例如过去未来），清楚这个人是有些悲情的……
这样的日程下，和男友约会都得见缝插针，哪来的时间再打一份工？
林千秋听了南云凉介的邀请，盘算了一下。今天是礼拜二，金曜日就是礼拜五，这就是大后天的事了。
再看看自己的日程，于是林千秋说：“你知道我的课表的，这个学期的金曜日下午是没有课的，但上午还有课。请假的话不是不行，可是——嗯，好吧，希望尾崎教授能好说话一点。”
南云凉介除了10座比赛城市内的几座，还去了大阪……还是那句话，大阪实在是太特殊了！作为仅次于东京的大城市，这次只是没有设立比赛点而已，这边其他的工作却是不能少做的。
“除了去到各所中学打探，我们还找了这边电视台的熟人……”
日本除了全国级别的几大电视台，当然也有各地方电视台。虽然多数地方电视台都没什么存在感，但其中也有规模和影响力相对大的，如关东地区电视台、关西地区电视台。其辐射范围好歹到了关东关西这种，而不局限于一市、一县。
林千秋给《十等分的选择》提了几个建议都被采纳了，以南云凉介的眼光来看，那都是价值千金的‘创意’了。所以他一直觉得在这档节目上，林千秋是‘隐形的英雄’，还问过她要不要成为制作组的一员。
林千秋当然拒绝了，她没有做这个的意愿。至于那些‘创意’，又不是她的，她只是拿上辈子亲眼见过的东西说而已。或许这个时候加入制作组，成为主创团队的一员是很好的资历？但她也缺少这种资历来博得机会啊！她现在都是名作家了，这个社会面对她已经不会吝啬‘机会’了。
拒绝南云凉介还有一个原因，林千秋自己是很讨厌挂名不办事的。而她现在哪有时间去《十等分的选择》制作组干活儿？她日常除了上课，体验一个八十年代东京大学生的种种活动外，还要写作，然后最近还琢磨着去给编剧当助理、学着写剧本。
所以一切还会走向那样的未来吗？如果是的话……林千秋忽然感到一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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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一：出自《是，大臣》，这是一部1980年起播出的英剧，不知道1984年的日本有没有引进播放。就当是哪怕没有，千秋和凉介也有资源看到吧。
原因其实不只南云凉介说的这个，比如公司是公司，个人是个人。演艺圈这个圈子说大不大的，dhh社制作组的人和关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有交集、攀得上关西的也有不少。这种情况下，走私人关西拿几个联系方式算什么？
只能说，天大地大、人情最大，这是无论哪里都存在的事。
听南云凉介很随意的口吻，仿佛这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林千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另外也是南云凉介发现，林千秋并不讨厌他和她谈这些，似乎还对此挺有兴趣的样子。
当然有兴趣啦！一方面是娱乐圈头部综艺的幕后诶，这种八卦吃瓜，还是第一手的，谁都会想听吧？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最近在写娱乐圈背景的小说（就是那部《星光璀璨》），听南云凉介说这些，算是收集写作素材了。
“……这么说你们的人在关西电视台也拿到了一些联系方式？我还以为这不太可能呢。”林千秋听南云凉介说了制作组的人向大阪各电视台拿女孩子的联系方式，一家一家找过去，期间发生的一些故事。知道‘关西电视台’之行，还算顺利的，就有些啧啧称奇了。
不是林千秋不‘体贴’，这个时候还送咖啡。而是通宵后能休息的都回去休息了，这个时候还在的，今天一天，至少上午是跑不掉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咖啡更实用呢？她要是真送什么热牛奶，这个时候才是没意义呢！
南云凉介现在确实需要咖啡因和食物，更何况这是女友拿来的。所以接过冰美式和面包，就到一边吃了起来，也是借机休息几分钟。
“不用担心，只是通宵而已，这种事即使是普通的大学生也很习惯了。我们这个年龄段的话，之后只要补一个晚上，立刻就恢复了。”南云凉介几口吃掉了一半的面包，然后又喝了小半杯冰美式，才对林千秋说道。
总之，在这样的心态下，林千秋非常努力地去请假了，为此还撒了谎。她原本是打算说实话的，虽然是‘修饰’过的实话……就说自己有参与一档nhk的重要节目的制作，今天非常重要，是开始录制的第一天，所以需要请假去。
这也不是谎话，每一个部分都是真的。而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已经参与到一档nhk节目的制作中，那可不一般，教授很有可能就理解为‘事关前途’了！虽然大一就开始规划前途有点少见，可考虑到东大的学生都是精英，多数也很有规划，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嘛。
最后林千秋没有用这个理由去请假，因为这个理由请假是不一定能成的！实际上她祭出的还是‘病假’大法，自己本人都没有去学校，就让小川真纪子帮自己和尾崎教授说了一声。至于说事后要补上的医生证明，这个东西就好弄了，没什么可说的。
金曜日上午的课是尾崎教授上的，这位教授不算特别严厉，至少没有‘魔鬼’之类的外号在外。在林千秋表现一贯不错的情况下，她对请假成功还是蛮有把握的……主要是，上课这种事每天都有，偶尔缺一堂问题不大，但见证一档很可能划时代的综艺开始录制，这却是不常有的机会！
而且说起来林千秋还没有真正见过综艺节目怎么录呢，上辈子就不说了，她只是网红团队的一员。这辈子的话，倒是见过电视剧、电影的拍摄了，如果参加电视围棋赛不算综艺节目，她就真没见过综艺节目的幕后了。
“我也希望那位尾崎教授能好说话，我是说，那样金曜日一早就能见面了。”
而其中又属关西地区电视台更有存在感，毕竟关东这边全国级别的大电视台扎堆，所谓关东地区电视台很多就是全国级别大电视台下属而已。
关西地区电视台的总部又都在大阪，如有名的读卖电视台、朝日放送、每日放送、大阪电视台、关西电视台，来到大阪后都可以去拜访。
这些关西地区的电视台，有的也是和全国电视台有合作关系的，譬如关西电视台和富士电视台的关系就一向紧密。所以《十等分的选择》的节目组，打着nhk的旗号，在这边的电视台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女孩推荐，也是有不少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