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替余净簪过发,谢玄这回顺手了许多,一下便挽好了。余净随同谢玄一块进厨房,李云已经切好了辛夷花,在弄面粉。余净同谢玄一块过去,坐在李云的身旁。
余净看着李云将辛夷花碎倒入一半到面粉之中,揉了好一会儿,面粉便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接着又点上炉子,将另一半花碎倒入罐子中,又放了好些麦芽糖下去炒。花香混合着麦芽糖化开甜腻的味道盈满了整个厨房。李云炒好花酱,回到案前,将面团切成剂子,压成饼子,将花酱团进去。
余净认真地看着李云做,李云做了两个之后道:“你们试试。”
余净突然提起他的名字,谢玄一怔,应道:“好。”
李云挑拣好辛夷花,余净的发,也干的差不多了。昨日给她簪发的辛夷花已经萎了,只好找旁的木棍子替代。
李云见谢玄挑挑捡捡许久,都未挑拣出一支称心的,便提议道:“后院有一块上好的桃木料子,你若是不嫌弃,可拿那块木料子做一支簪子给你媳妇。”
“你的伤?”李云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不碍事,我已经好许多了,待在屋里也甚是无趣,若是不能帮着做,看着大姐做也挺有趣的。”余净应声道。
“整日里待在屋子里头,确实挺无趣的。”李云应道,“不过我听胖婶说,再过几日,镇子上有木偶戏班子过来演木偶戏,届时你若是能走动,可以让你夫君带你去瞧瞧。”
她的脖颈极白净,发墨黑,分明的颜色,刺激着谢玄的神经。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整个院中。
谢玄为她沐好发,拿着棉巾替她擦拭。李云也拿了辛夷花出来坐在檐下挑拣。见他们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笑着问道:“归荑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大姐关心。”余净应声,看着李云挑拣辛夷花道。
谢玄迟疑许久,才伸手过去,原想着伸手接过余净手上的团子帮她将花酱团到面饼子里头,未曾想,余净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愣了一会儿,伸手过去,余净的手很凉,他的手碰到余净的一瞬,心尖一颤。
余净方才心神一荡,这会儿回过神来,谢玄已经覆上了她的手,霎时脸红了大半。
指尖的触觉,最为敏感,两人指尖相触,互相摩挲,余净只觉得手慢慢暖起来,心跳也有些控制不住。
“嗯。”余净应了,待谢玄将东西摆好,进来扶她。余净攀着谢玄出去,院子里的桌上放着一个铜盆,旁边放着皂角、棉巾。因余净伤着,坐着低头,会扯到伤处,所以余净站着。
谢玄将余净的发散了,慢慢地用梳子往下顺,她低着头,乌黑的发浸到温热的水中,顺滑浓密。
他们站着,谢玄靠得近,他的手触着她的发,余净只觉得头上酥酥痒痒的,很是舒服。
余净拿了一个剂子压扁,她的手不便,拿不了花酱。
谢玄会意,挖了一勺花酱到余净的饼子中,余净一只手团不起来。
手腕一热,偏头看向谢玄,娇声道:“谢玄。”
谢玄心里一动,应道:“那便多谢大姐了。”
“嗐,你同我们还客气什么。”李云接着道,“你先挑一支凑合吧。”
“嗯。”
“木偶戏?”余净有些惊诧地开口反问,“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此戏?”李云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解释道,“就是用木头做成人偶的样子,然后在白绸布上,以线提绳,操纵木偶,以此做戏。”
“好生有趣!”余净忍不住惊叹道,她从未听说过,“谢玄,待那日我们去瞧瞧吧。”
“大姐过一会儿可是要做辛夷花饼?”余净挑起话道。
“是啊。”
“那过一会儿,我同大姐一块做吧?”余净提议道。
谢玄梳着,遽然响起一句话,男子为女子梳头,是想同女子白头偕老,若他同余净真的……
“会太重吗?”谢玄垂眸,出声问道。
“不会。”余净低着头应声,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