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净听完这话,好半天都未回过神来,不敢置信道:“您……您方才说了什么?”
“盛华的红绳同谢玄的结在一块了。”月老重复了一遍。
余净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所以……所以也就是说,谢玄他现如今是对我,不对,对盛华……”
月老听见这话,表情微微一僵,把想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对了,师父,您来是不是有什么差事交代给我?肯定不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余净突然想到月老的脾性,止了眼泪,抬头看向月老道。眼神语气,皆有些不满的意思。
月老别开头,伸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头发,迟疑着开口道:“呃……倒也不是什么差事,不过,为师确乎有一事要同你说。”
“乖徒儿。”
余净吓得心神一颤,声音就要破出喉咙的时候,被月老施仙法给堵回去了。
“师父!”余净看见月老,这几日心里的委屈如潮水一般全都涌上来,鼻头一酸,眼睛都红了好些,“您怎么现下才来啊?您要是再迟来一步,怕是再也见不到您的乖徒儿了!”
“是。”谢玄应道,“待哪日我们回去了,可派人过来接大哥大姐去逛逛。”
李云听了忙摆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就是好奇问问。”
“水已经滚了,你快些打去给你媳妇儿擦擦吧。”李云接着道。
“盛华此前的红绳,不是同先帝。”月老悠悠开口道,“而是同苏司阳。”
余净一脸惊诧地看向月老!回过神来接着道:“即便不是同先帝,那她的红绳,不是已经同苏司阳的结在一块了吗!”
“问题就在于,盛华如今已经殒身,你是仙身,又对苏司阳无情,红绳自然就散了。”
“那便好,可还好用吗?从前老孙伤着的时候便涂这个,我觉得还挺管用的。”李云说到这,还补了一句,“不过同京师上好的伤药自然是没得比的。”
“大姐哪里话,若是没有您同大哥,我同夫人怕是早就死了,哪还有今日。”谢玄淡声道。
“京师……是不是很繁华热闹啊?”李云话锋一转问道。
“是。”月老笃定地点了点头。
凡人的红绳在姻缘殿的姻缘树上,由月老或余净他们打结,一旦两根红绳结在一块,便代表了他们的姻缘。但神仙的命数本就不归地府,他们的姻缘,自然也不受姻缘殿的影响。他们的红绳,会在动心之时,自行与钟情之人的红绳相结。
“不对啊,盛华她同先帝已经成婚了,她的红绳,怎么会是空着的?”余净适时提出疑问。
余净听月老这么说,心一沉,连忙伸手阻止月老道:“等等,容我先缓缓。”
余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道:“师父,你说吧。”
“就是,方才吧,为师去姻缘殿巡查,然后便发现,盛华的红绳同……同谢玄的红绳结成了月老结。”
“胡说!”月老伸手点了一下余净的右胸口处,余净瞬间感觉到右胸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月老接着道。
余净想到这两日的遭遇,嘴巴一撇,眼泪就掉下来了:“我都这样了,哪里好好的了。”
“好。”谢玄应声而起,拿了铜盆打水。
——
余净回到屋里便躺到了榻上,今日在外头坐了一日,费了一些精神,这会儿躺着,甚是舒服。
“天君的情劫对象,不是西海三公主吗,如今他的红绳同我……哦不,盛华的结在一块了,可有法解开。”余净忧心地开口问月老。
她这一句话,不知为何,让谢玄想到了此前妫州龙神节时,他同余净在桥上的场景。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各种各样醒目的花灯。他的手,触在余净的腰上。
“是很热闹。”谢玄接话道。
“我只在镇上听到过其他姑娘说起京师,说京师街边尽是气派的酒馆、茶楼、布庄,就连香料铺子都有一栋楼这样大,可是真的?”李云说起这个,似乎是为了求证,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