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上那些亵渎的文字、扭曲的符文,被无声地抹去,然后,翠绿的嫩芽从抹去的地方生长出来,迅速蔓延,开出了散发着清香的小花。
祂看到,自己那流淌着脓液和衰败之息的躯体,迅速溶解,但溶解后并非消失,而是化为了精纯的、无属性的自然能量,被这片“领域”吸收,反过来壮大了领域的范围。
权杖顶端,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分叉处,一点柔和到极致、却又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般伟力的翠绿色光芒,悄然亮起。
下一刻,光,绽放了!
以那点绿光为中心,一片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蕴含了世间一切生命形态、一切自然景观的“领域”,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润开,又如同春风吹拂冻结的湖面,无声而迅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将阿斯塔罗斯投影及其周围大片被腐化的空间,笼罩了进去。
“阿斯塔罗斯,”艾尔芙莱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传入每一个生灵耳中,“你的‘知识’里,有没有记载,当生命被逼到绝境,绽放出的反击,会是何等模样?”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生命权杖。
没有吟唱,没有复杂的姿势。
她一步踏出,身影已然从生命树核心,出现在外界天空,与那庞大如山岳、却浑身冒烟、不断蒸腾着腐朽黑气的邪神投影遥遥相对。
她悬浮于空,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翠绿与金色的神光在她周身流淌,化作一件华丽而简约的、由月光藤蔓与星辰光点编织的神袍。
她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挣扎的邪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女神重塑了这片土地……”德鲁伊们纷纷跪地,亲吻着重新变得温暖柔软的土地。
第四道,也是最细、却最凝练的一道金光,瞬息间没入了正在战场上空,因“净世之光”灼烧而痛苦咆哮、气息萎靡的阿斯塔罗斯投影体内。
这不是攻击,而是……“标记”,是“锚定”,是艾尔芙莱娅以其完全觉醒的、对“生命”与“自然”的至高权柄,对这尊腐朽与知识邪神的投影,进行的“规则层面”的锁定与排斥。
在这领域之内,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的概念似乎都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生长”、“繁荣”、“循环”、“净化”等生命侧本源规则的具现化。
阿斯塔罗斯投影发出了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啸。
祂看到,自己那由腐朽知识构成的触手,在触及这片“领域”的瞬间,不是被摧毁,而是……被“转化”。
只是简单地,将权杖的顶端,指向了那挣扎怒吼的邪神投影。
“生命法则存在抹除。”
于是,言出,法随。
那是一根看似普通的、甚至有些粗糙的木质手杖,约一人高,通体呈现出温润的灰褐色,杖身蜿蜒如老藤,顶端自然地分叉,仿佛托举着什么。但当目光落于其上,灵魂却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平静、祥和,仿佛看到了万物萌发的初春,听到了生命律动的序曲。
生命权杖。
并非她之前收回的那件神器“初生之杖”,而是以那件神器为基,融入了原初女神最后传承的本源印记,与她自身完全觉醒的生命神格产生共鸣,于此刻显现出的、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主神权柄象征。
“呃啊!”阿斯塔罗斯投影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祂感觉一股无比精纯、浩瀚、充满生机的排斥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刺入祂由腐朽规则构成的“躯体”内部,疯狂排斥、净化着祂与此方位面的连接,将祂向外的“降临通道”牢牢钉死,并向内挤压、排斥,要将祂这尊投影彻底“挤”出这里。
“不!这力量……你不是刚刚苏醒的残次品,你……你完全继承了祂?!”阿斯塔罗斯那无数张嘴巴同时发出惊怒交加的意念波动,充满了难以置信。
“现在才发现?”艾尔芙莱娅,“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