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就是巨魔？长得真丑，还没我们村口的野猪人顺眼。”
“快看快看，那边，尸体在动，在变身！哇靠，这特效，这物理引擎，经费在燃烧啊！”
“录下来录下来，这过场动画绝对能上官网首页！”
城墙上的其他战士也纷纷别过脸，不忍再看，压抑的呜咽和牙齿紧咬的咯咯声此起彼伏。
这种眼睁睁看着同胞遗体被亵渎、被转化为敌人，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复仇都是一种资敌行为的折磨，比任何刀剑都更摧残人的意志。
“这仗到底要怎么打……”一个士兵瘫坐在墙根，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刚刚还在被拖行的、穿着破烂雪域军服的尸体，猛地从地上弹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们原本英俊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嘴角裂开，露出獠牙，挥舞着已经异化成骨爪的双手，茫然地转了两圈，然后便将空洞而充满恶意的目光，投向了它曾经誓死守护的城墙！
“混账东西，住手！”一名年轻的雪域军官目眦欲裂，猛地举起战弓，箭矢瞄准了下方一个正在狂笑的巨魔小头目。他的手臂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城墙之上，幸存的雪域战士们紧握着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被污血和焦土染成暗红色的冰原。
就在城墙前方不足五百米的开阔地上，一场令人发指的亵渎正在进行。
几十名身材高大、皮肤呈暗绿色的巨魔战士，正肆无忌惮地嚎叫着，用粗糙的绳索套住阵亡雪域士兵的脚踝，粗暴地将他们残缺不全的遗体从冰冷的土地上拖拽出来，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到一起。
图拉扬元帅伸手指向城下那些依旧在耀武扬威的巨魔和正在转化的傀儡：
“看看下面！看看那些亵渎我们兄弟遗骸的杂碎！看看那些由我们同胞扭曲而成的怪物！这屈辱，这绝望，我们已经忍受得够久了！”
不少雪域战士都对他们投去了混杂着疑惑、不满甚至愤怒的目光。
图拉扬元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登上了城墙最高处的指挥台。
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许久未曾出现的、如同烈火般的斗志。
冰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轻声回答道：
“习惯就好，元帅。”
“他们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只见一群穿着五花八门、闪烁着各色魔法光芒装备的精灵，在元帅图拉扬和冰凝、林间微风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
他们丝毫没有前线战士应有的紧张和肃穆，反而像是来参加一场热闹的嘉年华，东张西望，指指点点，嘴里说着让人半懂不懂的词汇，脸上洋溢着好奇和兴奋。
这些“精灵援军”的跳脱行为，与城墙上的悲壮氛围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将所有人吞噬的时候，一阵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嘈杂而充满活力的喧闹声，从城墙后方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前面的兄弟让个视角好的位置出来。”
“哇塞，这就是战场实景吗？这建模，这氛围，绝了！”
“冷静！”旁边一名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老兵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声音嘶哑低沉，“不能放箭！你杀了他又如何？他很快就会爬起来！而且……而且我们冲下去，死了……也会变成那种怪物，我们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你明白吗？！”
年轻军官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箭矢“哐当”一声掉在冰面上。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城垛上，鲜血从指缝渗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蚀骨的屈辱和绝望。
这些巨魔脸上带着残忍而戏谑的笑容，甚至故意朝着城墙方向挥舞着断肢，发出挑衅的咆哮。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一些刚刚被拖到一起的尸体，在接触到地面上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暗红色能量后，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血肉如同活物般蠕动、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皮肤迅速变得灰败，眼中亮起邪恶的红光。
他运足中气，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悲泣，传遍了整段城墙：
“雪域的勇士们，抬起头来！”
所有战士，包括那些沉浸在悲痛中的士兵，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他们的元帅。
……
霜寒前线，主城墙防线。
压抑的绝望感，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