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起义?向白塔进军?这……这剧情走向也太带感了,这游戏npc的ai简直炸裂!这乐子……太大了!
她的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跳动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发现“绝妙游戏剧本”的纯粹玩家式狂热。
“干!”她猛地一握拳,眼神放光,低声自语,“起义,这可有意思了!”
不需要她组织,不需要口号。
他们不是为了谁的蛊惑,不是为了生存,仅仅是为了一个说法,为了亲人手里可能存在的一线希望,为了能不那么像草芥一样死去。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简单的代码堆砌的“贫民npc”,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有情感、有尊严、有血肉灵魂的人!
“不想这么憋屈地死!!”
最初是一个女人悲愤的质问,一个父亲绝望的宣言。然后,如同星星之火投入油海,越来越多的人嘟囔着、咒骂着、带着哭腔嘶吼着,一个、两个、十个……几十个……他们挣扎着,互相搀扶着,从泥泞和绝望中站了起来。
他们搜寻着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断裂的叉子、锈蚀的砍刀、坚硬的石块、削尖的木棍。
她的嘶喊,瞬间刺破了所有人的恐惧屏障。
“对……对啊!”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也红了。他抓起一根从破门板上拆下来的、带着铁钉的粗木棍,“老子前半年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像条虫,今天这事儿……老子想通了,与其这样窝囊地病死,不如活出点价值,我儿子……我儿子也病了,老子这条烂命,豁出去也要替我儿子讨个解药,死了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不是路边的死老鼠!”
“算我一个,我老娘还在床上躺着,我……我也去!”
小饼干喝下,一股温和但坚定的热流瞬间涤荡疲惫与些许的茫然,思维更加清晰,力量感回归。她眼中的兴奋更盛,高举那根铁管大喊:“喝了它,有力气了,我们冲!”
那女人毫不犹豫地喝下药剂,药力让她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眼中的疯狂被更为凝聚的意志取代。她手中的斧头握得更紧。
于是,她站了出来。
“贸易教会,听到了你们的苦难与呼声,贸易之神的目光,注视着红枫镇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她身后的主教沉稳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带着神奇的安抚效果:“迷途的子民,你们的痛苦与抗争,已入吾神之耳。教会将全力追查瘟疫之源,协助你们清算祸乱之源。”
“凭什么?!”女人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像受伤母兽最后的哀鸣,更像冲破枷锁的愤怒宣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震住。
只见她放下孩子,踉跄站起,发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白塔的方向,又扫过地上躺着的无数病患: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字一顿,字字泣血,“凭什么那些白塔里的人,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凭什么他们想做什么实验就做什么实验?凭什么生下来有差距,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活该染上这该死的毒,像路边的野狗一样烂掉吗?我受够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折光晨露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个握着斧头的女人、那些手持简陋武器的贫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声音很轻,“当压迫累积至生命的底线,当生存的空间被压缩至尘土,蝼蚁,亦会抬头,仰望那无法摧垮的高墙,然后……用血肉去撞击它。”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历史规律,一个世界的客观事实。
他们站起来了!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冲击着小饼干。
震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感动、为他们的勇气而动容……但紧随其后的,是她骨子里那个“玩家灵魂”的兴奋!
一股狂暴而悲怆的力量突然在绝望的淤泥中凝聚成型,那不再是乌合之众的混乱求生,而是被逼到绝境后,带着绝望和一点点渺茫期盼的自发性起义。
小饼干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愣住了。
她想过揭露真相可能会引发骚动,可能让白塔名声扫地,可能可以组织起贫民……但她从未预料到,这群在贵族和高塔法师眼中如同蝼蚁草芥、麻木苟活的贫民npc,体内竟然藏着如此滚烫的血性和如此决绝的愤怒。
“我男人……昨天还好好……下午就倒了……我不甘心啊!”
“反正都活不成了……拼了!拼了!!”
“讨解药!讨个说法!!”
紧接着,主教与神职者们开始行动。他们打开刻有圣徽的箱子,拿出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药剂瓶。
“神赐予你们力量与清醒!”折光晨露接过一瓶药剂,亲自递给了那个握着斧头的女人,“此药剂虽不能治愈恶疾,但能祛除恐惧、提振精神、缓解痛苦,让你们在追寻公道的路上,躯体不致拖累决心,愿贸易之神的光辉,暂时驱散你们眼前的阴霾。”
药水被迅速分发下去。
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弯腰,从旁边的废墟堆里,抄起了一把豁了口的、沾满泥灰和不明污渍的伐木斧。
“你……你想干什么?”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看着女人赤红的眼睛和她手里的凶器,声音发颤。
“干什么?”女人脸上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惨笑,眼中滚动着疯狂与决绝的水光,“我不想这么活了,我不想等死了,我……我儿子还在发烧……”她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孩子,转过头,眼神变得无比凶狠,“我去要个说法,我去讨个解药,他们不给?他们用魔法轰死我?轰啊,轰死了也比在这里活活烂死强,也好过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被当作草灰扫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