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愣住了。
夜风掀动窗棂,发出“吱呦”一声轻响,像湿漉漉的指尖划过胸口。
姚月娥饶是再不解风情,真实的触感抵上来,她也立马明白封令铎现在是怎么了。
可是这张床这么小,躺他一个手长腿长的男人都觉得逼仄,再挤上来一个姚月娥,两人只能弯膝侧躺着嵌合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封小弟很明显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睡不着的时候,比封令铎本人还精神百倍。
秉持着最后的倔强,封令铎绷着腰,往后挪了挪。
“……”猝不及防的惊喜,让封令铎很是慌乱。
他想说什么开心的时候就不痛,那都是之前他居心不良,想抱她的时候瞎编的……
而彼时他失血过多,又喝了止痛的药,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反正有心无力,抱着睡就抱着睡了,完全是可以做到坐怀不乱真君子。
身后的烛火晃了晃,他听见门扉轻合的声音。
封令铎长长地吁出口气,正要翻身,只觉身后被子被人掀开,有人就这么躺上了他的床榻。
“上次你不是说……”
偏生他像个志在必得的猎手,缓而轻地以唇抵弄她敏感的耳廓,低语——
“我想吃荔枝。”
第59� 荔枝荔枝者,花青白,味甘而多汁
她倏尔想起那杯泡了一半的荔枝茶,搪塞敷衍到,“嗯……你要不要喝点荔枝茶降降火?”
言讫手脚并用,一个翻身就要从床上跳起来。
然而腰上一紧,男人精壮的铁臂拦在那里,将姚月娥拉得一个趔趄,又重重地跌回了怀里。
封令铎觉得许是大夫的方子里开了什么鹿茸、肉苁蓉之类的补阳药物,如今的独处一室,当真是让他坐立难安,就连封小弟都隐约有抬头的趋势。
“我……不想喝茶了。”
封令铎冷着脸起身,步履诡异地朝床榻行去。
可是……他不是旧疾复发,血虚体寒吗?
那现在这具热得像火一样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
姚月娥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怕是完全理解错了封令铎方才的状态。
可是不挪还好,这一挪,封令铎冷不防撞上后背的墙板,他心跳一滞,下意识往前挺
了挺腰……
“……”
但他如今可是才吃了壮阳补血的猛药,还泡了个驱寒发汗的热浴,心里一团邪火突突地烧着,根本睡不着。
她还自投罗网往他怀里凑!
封令铎简直要疯了。
封令铎转头看着那个一脸认真的女人,看她那张同荔枝一样丰盈的嘴唇翕动着,颇为严肃地对他道:“人在开心的时候,痛感就不那么明显了吗?”
她说着话,朝他背过身去,牵起封令铎一只手,搭上了自己腰际。
“这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荔枝者,花青白,肉色淡白如肪玉,味甘而多汁……
姚月娥仰头看向已然模糊的帐顶,听见封令铎问她,知不知道蜜渍荔枝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姚月娥心头忐忑,却故意模糊道:“先将荔枝剥壳,再用木杵捶打,直至挤出汁水,再加入蜂蜜。”
火热的呼吸缠绵在耳鬓,姚月娥觉得自己怕是被他传染,也跟着浑身都烧了起来。
“我现在不想喝茶……”
低而喑哑的声音灌入耳中,身上像燎过烫热的轻羽,姚月娥被瞬间卸了力气,觉得浑身都软了。
那样子看在姚月娥眼里,便更像是疼痛难忍,连走路都直不起身。
封令铎难得收起往常的那些花花肠子,十分君子地躺上床,背对姚月娥侧过了身。
他努力克制着,想把那颗被木杵捣得汁水飞溅的荔枝,从脑海里甩出去,而后闭目,开始独自嗫嚅起鸠摩罗什的《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