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不是小孩子,她知道好多看似公正的事,里面的文章多了去。
比如她的朋友叶菁菁,如果她不及时伸出援助之手的话,说不定叶菁菁就会稀里糊涂地变成一个反面典型。
薛琴埋头往前走,转弯的时候没留神,迎头撞上了人。
她以为这样的罪过, 肯定要枪毙了。
结果,陈东平不过是被送去劳改两年而已。
要知道,当时陈东平已经凭借他的高干子弟身份, 被保送进哈军工,是导弹工程系的学员。
他们那一批“反革·命分子”, 除他以外, 都被枪毙了。
可他们的罪证又是什么呢?有的仅仅是收听敌台而已。
薛琴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是1963年, 奶奶把他们这些孙辈召集在一起,严肃地告诫他们不要犯错误。
薛琴没办法,只能去找她爷爷奶奶。
但是她奶奶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要相信政府, 相信公安。
这话绝对光伟正,薛琴找不到任何话反驳。
薛琴咚咚咚跑回家去。
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她那点儿关系跟人脉也就在纺织厂范围内能使上劲儿。
陶春花“哎呦”了声,下意识的要破口大骂。
薛琴不得不想,如果换成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学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受到如此轻的惩罚吗?
哈,写下《知青之歌》的人,到现在还关在牢里呢。
而跟他一批判刑的,已经枪毙了。
被奶奶拿出来说的反面典型,就是开国上将陈将军的儿子陈东平。
他不仅收听敌台,还跟特务联系上了,有了信件往来,准备叛逃。
薛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听奶奶说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是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 走在寒冬腊月,耳边吹着冷风, 却有个声音反复诉说。
不对。
如果没有当时的南京军区司令开口,《知青之歌》的作者,已经枪毙了。
再往外, 得找他们家大人。
可惜的是,大人们忙得很,她爹妈甚至没空见她。
年底了, 越是领导越是忙得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