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先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接着道:“他不仅是你的徒儿,也是我们的伙伴,有时候也喜欢戴面具,还是一个哭脸面具。”
邹衍身体微颤,感叹道:“真是我的好徒儿啊!不过你们将这些告诉老夫,就真有信心将老夫留下?”
一直没有发声的喜先生终于开口:“当然。”
邹衍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
怒先生点头,表示承认。
邹衍的心沉入了海底。他这次前来法窟,几乎无人知晓,对方现在能在这里等着他,说明有人将他的行踪出卖给了暗月组织。
因为在这荒凉的荒漠中,他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戴着面具的人!
这两个人,一人的面具满脸怒容,另一人的则满脸喜气。他们就站在荒漠中,仿佛就是脚边的荒草,和整个荒漠融为了一体。
走过这片戈壁滩,穿过一片犹如迷宫的石林,就会有一座黑白相间的石窟。
这座石窟便是阴阳家闻名天下的阴阳法窟。
相传此法窟结合上古大阵,号称不破。
这句话没有任何逻辑,完全不是他这种逻辑理工狗的风格。
而就是这句话,一直支持着他们辛苦前行。
就在顾春风两人决定乘铁甲船前往彩虹镇时,阴阳家祖师邹衍正在荒漠中行走。
他说话的声音和他戴的面具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简直比鬼哭还难听。
听见这一句,邹衍的瞳孔缩成了两个黑点,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仿佛又老了很多。
而知道他行踪的,除了秦王赢烈,便只有他的徒儿谢衣。
想到谢衣,邹衍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疑道:“是他?”
怒先生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是他,你的爱徒叫我们在这里等您。”
“怒先生,喜先生?”邹衍犹如甘泉的眼里出现了一圈圈涟漪。
戴着怒脸面具的人颔首行礼,恭敬道:“正是我俩。”
让天下闻风丧胆的暗月组织有四个首领,分别戴着喜、怒、哀、乐四种面具,被称作喜、怒、哀、乐四先生。
以邹衍祖师的脚程,日落前就能到达那里。他摸了摸符匣里的那卷《天书·鬼卷》,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这卷天书,天下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如果能将其锁在法窟内,对天下也是幸事。
就在这时,邹衍的眉头皱起,额头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深刻。
这是远离秦国的极西之地,条件极其恶劣,四处都是戈壁黄沙,连荒草都很稀少。
邹衍祖师在这荒漠中行走,神情很从容,没有一丁点风尘仆仆的感觉。他额头上的皱纹很深,就像世上最苍老的树皮,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水,仿佛一汪清澈的甘泉。
从咸阳城到这片荒漠有几万里路,邹衍祖师就这样走着,居然能日行三千里,比墨家最快的鹰隼还快上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