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恒道人点点头,笑容温暖而慈祥。
应紫流一颗心立刻活了过来,笑靥如花。
一把扑进虚恒怀中,眼中充满了幸福的泪光。
“口口声声要与他相守,寻也未寻,一心求死,便是你的处世之道?
若是你已身死,他却还活在世上,你要怎么办?岂不冤死?给自己留一条路,兴许还有转机。”
“转机?哪还有什么转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早就绝望了。
“那你可有看到他的尸首?”
“没有,他消失了,连同白泽一起。我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伤他那样重,即便……都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追魂涯上的情景再次涌入脑海。
应紫流原本压抑的心,居然被他这举动逗笑了。
“对,三百一十五年,丫头你聪明伶俐,必定比老夫福泽深厚,看你这仙资,活个五百年不成问题。”
“师公,你不明白,如今我活在这世间,实在没有意义了。迟早要随了公子去的。”
而这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如同一根无形的钢鞭,生生鞭笞着他的心。
“这就对了,我虚恒的小徒孙,怎么可以这样没骨气?”
“师公,我再也不会了。”
虚恒道人欣慰的同时,此刻却是一阵心虚。
莫非是这龙炎之火臣服于她,因而能够感知她的心意,这才从善如流?
“倒也是桩奇事。”
“丫头,你既是我月韶弟子,便照理唤我‘师公’即可。月韶,终有一日,是要清理了门户的。”
“师公,你说得对,公子未必离开,他也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是啊,他为她做过那么多,怎么会舍得离开她?
虚恒道人望着情绪波动的应紫流,拍拍她的肩膀。
“天元归期,神识离体,遁入太虚,七七之日,方可归来。”虚恒道人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煞有其事的念着。
“七七之日?方可归来?”
应紫流抬起迷离的泪眼,僵硬的重复着他的话,似乎在寻求他的肯定。
惊鸿的身影,倾城的浅笑,还有那白衣上的朵朵鲜红,无一不清晰,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泪水再次跌落下来,应紫流蜷作一团,身体颤抖着,随着哭泣一抽一抽。
那种痛心疾首的模样,引得虚恒道人隐隐心疼。
“他可是那日七星凌日离去的?”
“不错,我以情殇剑一剑贯心,他却将神元灌入我的体内。据他们所言,又逢天元归期,公子神识离体。
只怕……”
望着她此刻兴奋喜悦的样子,油然而生一种深重的罪恶感。
这样骗她,自然是下下之策。
可是如果可以让她有活下去的理由,便是有一日怪罪于他,他也认了。
“我已是将死之人,唤你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只是既然是要离开的人,何必沾亲带故的,引你跟着无端伤怀呢?”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何必说这种丧气话!老夫我活了……”虚恒揉揉脑袋,掰着手指头,多少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