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告诉你就没机会了。你听着，我现在就讲给你听。”她紧紧抓住乔乔的手，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跑了，脸上表情哀伤扑来，她讲道：“我叫叶施施，祖籍嘉兴。我父亲叶道远原是位读书人，三次考功名不得，后迁居钱塘改做丝绸生意，存下一些积蓄。我是家中幼女，从小被奉为掌上明珠，受父亲悉心教导。许是遗传了父亲天赋，我十来岁便精通琴棋书画，被赞为钱塘第一才女。”
“那你跟关祖扬倒是挺像的。”一提琴棋书画乔乔就想到了关祖扬。
叶施施没理会她，继续沉浸在往事中，“那年，江南文人骚客齐聚我家，把酒畅谈诗词歌赋。也就在这次聚会上，我认识了定安。我们犹如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一见钟情倾心互许。然父亲极为反对，他认为一来定安是外乡人，身份不清。二来，他无家世无功名，我嫁予他恐惹人笑话。”
她抬头看向她，“难道你真不是华君极派来的人？”
“当然不是，我早就跟你说了啊，我可从不撒谎。”乔乔再次说道。
她想了想，犹似终于下定决心道：“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你想知道我跟华君极有什么恩怨吗，我通通都告诉你。”
也不知她到底哭了多久，反正乔乔是站得腿都酸了，她才停了下来，嘤嘤啜泣。
“大婶，我的腿好酸，我能坐一下吗？”乔乔征询她道。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擦掉脸上的泪水道：“你坐下吧。”声音瞬间又恢复了冷漠。
乔乔一口气跑上台阶才停下来，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回过头。结果这一看顿时懵了，她竟然在地上爬！
难道是金月把她的腿打断了？乔乔想着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去扶她，却一近她身就被她牢牢抱住双腿大叫道：“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
“不是那个，大婶，你的腿怎么样了，是金月把你打伤了吗？”
“可你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乔乔不解地问道。
叶施施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说，可是爹爹此番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还将我锁起来不让我与定安相见。同时他放出话来，要为我在钱塘挑选夫婿。消息一出，江南不少公子慕名而来，这其中便有你们天一门的掌门华君极。”
“别别别，我对别人的秘密可没什么兴趣，您还是别告诉我吧。我这个人可不太藏得住心事的，万一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岂不是让你的秘密众人皆知了。”
“哈哈，如此更好。”她竟然笑道，一把抓住乔乔的手，“你既不想听，我还就偏要讲给你听。你无须为我保守秘密，你把它告诉天下人更好。这样天下人便知道堂堂天一门的掌门，享誉天下的奇才华君极是怎么一个人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不，在找到我的戈儿和戟儿之前，你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的好。”
“唉，那您还是别告诉我算了。”
乔乔得令在干草上坐下，舒了一口气，捶着小腿看看四周道：“大婶，你关在这里多久了，就你一个人吗，你吃什么喝什么呢？”
也许是哭得没了什么力气，她悠悠地道：“这些不用你操心，华君极要我活着看他如今如何风光，自然不会让我死。”
“哦。”乔乔无趣地道，差点忘了跟她是难以沟通的。
她哭道：“你们又何须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腿早就被你们华掌门打断了，我如今就是个废人，这辈子也休想离开这活死人墓。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华君极他要这么对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定安也不会死，戈儿和戟儿也不会那么小就失去父母。老天爷啊，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妇人莫名失声痛哭。悲痛的哭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叫人闻之不忍。听见她的哭声，乔乔也莫名地想起了很多伤心事，譬如九华山被屠，飘飘被坏人掳走，禹诚志生死未卜。也跟着她哭了起来。
也许是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这妇人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竟然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