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我就以身…”
“不行…………”
他真是拿她没招了。
浑圆不偏不倚压在他腿间，陈之像坐椅子似的，两条腿大敞着搭在他腿侧，脑袋依靠他的胸膛，眼睛亮亮的，抬头看他。
“谢谢你养我。”
她突如其来的感恩让陈倓还有些猝不及防，不过算是没白养，过去吃的苦倒也值了。
陈之是上学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妈妈是很奇怪的事，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个小孩子怎么对素未谋面的人产生感情？爸爸给的爱多得快要溢出来，别人家妈妈才会做的事陈倓都会做，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就是希望她不会有感情的缺失。虽然可能他爱过了头…
陈倓青葱岁月里的故事陈之知道，她记事后在陈倓的讲述里模糊拼凑出陌生的母亲的形象。
她没必要去怨恨从未见过的人，当年或许她也有苦衷。至少现在，有爸爸，就够了——
千禧之初，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只有脆弱的纽带维系，时代的车轮碾压过去，后来陈倓只剩下林月的手机号码，林月说不必再联系她，这个孩子是他的，就当她死掉了吧。
最后一次知道林月的消息，是陈之上初中的那年，那时候他刚买了那幢别墅，坐进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也把小姑娘养的清爽又恬静。
他在新闻页面的角落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脸，富裕的岁月让她不再瘦削，浓郁的五官倒是和丰腴更加适配，她挽着西装革履却明显衰老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她的名字隐匿在“总经理夫人”的头衔之后。
“养你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要谢谢的。”
他切了一块月饼塞进她嘴里，圆圆的蛋黄一分为二，香浓的甜腻像是独有的节日仪式，这是他们在异乡的第一个中秋，团圆的时刻，这世上至亲至爱只剩彼此，明月高悬，独照这一双人。
女孩一直笑意盈盈地盯着帐篷，陈倓一看就知道她没憋好心，摆出十分挑衅的表情等她开口。
腿上的人不安分地扭动，小屁股故意蹭在他胯间的隆起，硬生生将他的思绪拉回。
陈倓自年少起就是相当正直的一个人，这一生要说唯一问心有愧的，或许就是把她拉进这情欲的沼泽里，只是他已经不再去思索罪与过，他要她此生幸福安宁，这就够了。
“爸爸。”
挺好的。
她如愿留在了北京，也终于有了很多的钱；他得到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人养孩子是有些辛苦，可陈之的存在是他最大的慰藉，特别是在父母离开之后。
两人究竟有没有爱情，亦或者只是惺惺相惜，都在那时已不重要，他们阴差阳错地得到了彼此渴求的东西，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