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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方才数道追击袭杀于这辛幼安的将领,口中所称的斩了傅煜义子之事...
却与其轨迹之中有所不同。
可想而知,这三境究竟有多难!
就好比季秋突破金丹一样。
哪怕他有着三世积累,活了百余年的阅历,可对于金丹之道而言,若不借助一些机缘或是巧力,没有上百年感悟,他是一点信心都没。
只可惜,燕赵皇倚重长生教和傀儡宗,只愿守着一亩三分地便满足了,也不思北伐统一之事。
哪怕是到了赵紫琼起事之时,这辛幼安辗转南燕各地镇守,纵使成了文道魁首,武道天象,也没有寻到北伐之机。
再往后,季秋便不晓得了。
【后续:???】
【模拟评价:一生怀揣驱除鞑虏,天下一统之志,只可惜时局多舛,壮志难酬,然亦可谓人中之龙也!】
“是他。”
【生于北元狄州,幼时出生起故乡便被北元占据,其族中于府县尚有根基,祖父出仕当地,任一方官吏。】
【虽为北元之士,但因见得北元处处皆蛮夷,又有妖魔祸患屡见不鲜,其祖父遂自小便教授着他正统的人族文脉修行法,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叫他学有所成,登高望远,收复大燕旧日山河。】
【随着祖父习文练武,自幼时起,便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天资,因终日目睹北元治下的平民百姓生活苦楚,再加上祖父的熏陶教诲,此人少年时期,便养侠义之气,终日期望可引渡南燕,收复北原,叫得山河一统。】
森森寒光,在兵器的利刃上显出锋芒,浓浓杀机,尽数展现而出!
如此动静,酒楼内的食客当然都觉察到了,于是顿时乱作一团。
在这如此喧嚣的环境中,季秋却是显得极为冷静。
那发丝飞扬的青年止住脚步,臂肘执着剑握紧,一双眸子四下望去,看着这一个个身披甲胄的将士,面带隐忍,不欲动手,就想夺路而走。
却被身后跟来的金刚将领拦住。
那为首的将领只爆喝一声:
听到动静,拨开酒楼之窗。
季秋抬眼往外望去。
却见那被追杀之人速度极为迅捷,脚步虚晃过后,不过微动之间,再见到时就已跨越了数丈距离,手掌握紧一柄剑,周身隐有浩然正气相随。
“北境逆贼,竟胆敢入我玄州假借投诚之名,斩了傅将军的大义子!”
“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ps:二章合一。)
正在他心中暗自思量之际。
那酒楼窗外,却有阵阵喧嚣响起。
同一时间,数道已成武道金刚身,气血冲霄的武夫,身躯不停奔腾,执掌兵器,正在追杀着一道发丝纷乱,只着一身布衣的英武青年。
“小子,好生修行。”
“期待你日后,能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
“切记,修行在外要多警惕警惕,尤其是不要随意告知别人,你所修行的术法与神通,不然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你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这就是品行有问题,就是不遵从规矩!
手中无兵无将,鄂王岳宏图又正值春秋鼎盛,想来这傅煜也没什么机会,去南燕当他的忠勇侯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死在这玄州之地为好。
良久,季秋这才哼了一声。
就像是他刚刚跟敖景所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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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嵬军!
那可是一支足有八千之众的精锐铁骑,只认虎符不认人,普天之下妖主真人天象武夫不出,此支骑兵,天下无敌!
这种杀器,谁握着不是大权在手?
只留下季秋,指尖轻轻敲击着案桌。
“傅煜,八义子,傅元集?”
口中呢喃着名字,季秋眼神之中带着沉吟。
“傅统帅虽是赋闲,但一来威望还在,他这义子也无人敢于招惹,二来就是,他这赊账的手段可高明着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例子,但那又能如何?”
“这些军爷们可都是老油子了,精就精在了一个赊账上,真要管在头顶,大可以现场清账,就算是能惩治一番,可之后呢?”
“道长,这话你出去可别乱说啊,万一传入人家耳朵里,咱们这小酒楼都得出事儿!”
听着这伙计不似作伪的一番话,季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奇道:
“可我听说,那傅煜统帅不是被鄂王爷卸去了背嵬军统帅之职,如今正在玄州府赋闲吗?”
“你可知那刚刚为首的小将是何人?”
“他可是驻扎于玄州的背嵬军统帅,傅煜傅将军麾下的亲信!”
“相传傅统帅骁勇无比,一身金刚神力无匹,是鄂王爷麾下数一数二的大将,他老人家收了八个义子,而刚刚那为首之人,就是他最小的义子,傅元集!”
季秋眼神微眯。
他随手招来了一侧的伙计,状似无意的询问了一句:
“伙计,那些官爷,吃饭都给钱么?”
.
玄州,是鄂王府所统御的地带,与北元相邻,再往外就是数载之前,才被鄂王岳宏图重新攻占回来的燕门关。
而这燕门关外,就是北元王朝所占据的渝州,是与南燕这副以人为主的世道,截然不同的地界。
随后,一行十数个身披精良甲胄,身上气血充盈的将士,便大步下了阶梯,大摇大摆的就欲往外行去。
而酒楼内的伙计见着,俱都是笑脸相迎,也不敢怠慢。
一行人走到了下方柜台处,为首的那小将吆喝一声:
他之所以抬出鄂王府的名声,就是因他那父王岳宏图,早在很久之前,就将覆海大圣给打压死了。
所以他这个世子再亮出身份,那千年老鳄龟对此,想来也不会说些什么。
哪怕,自己亲自斩了这黑蛇,斩了他麾下一二阶妖将,也是一样!
对此,季秋失笑一声,道:
“未曾开化,未曾生出灵智,且是被我们付过报酬的肉类,你可以吃。”
“但作为真龙,你还是要时刻注意一下你自身的威严啊,眼下还好,若是日后腾于九霄,号令三山五岳四海妖族,还是这副模样,怎能立威?”
“我以此告诫与你,只是希望你记住一点。”
“修行者可以满足口腹之欲,但永远不要被口腹之欲而支配,去做了一些不应去做的事情。”
敖景似懂非懂。
听到季秋相处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教诲,敖景放下了手中筷子,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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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弱肉强食,不应是正理吗?”
心中略略调侃了一下,随后季秋想了想,看着眼前仍不停进食的龙女,复又认真的叮嘱了一句:
“敖景,你刚刚出世就被困于一隅之地,所以很多东西都不算懂。”
“跟在我身边,我会慢慢教你一些你未来会需要用到的知识。”
虽说跟他缔结了神魂契约,要帮上好久的忙...
但眼下看来,倒还不错。
起码跟那条黑蛇一比,要好上太多了,那家伙有事没事就喜欢抽自己的真血和骨髓,是个坏蛋。
敖景不太懂。
不过不妨碍她对此,会感到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毕竟花的都是季秋的钱,她虽然还没有建立完善的世界观,但也隐隐晓得,这样并不太好。
唯一可惜的,就是太少了,就按照这个量来看的话,估计没个百八十份,连塞牙缝都不够。
敖景感到有些愉悦,同时又有些遗憾。
她虽然不晓得人类社会的规矩,但也大概能够看得出来,这酒楼内别人的胃口,和自己的胃口之间,貌似差距有那么‘一点点’大。
对坐的敖景握着筷子,小嘴‘吧唧吧唧’的不停在动,由龙角幻化而成的耳朵一耸一耸的。
当她听到季秋的话后,认真的用力点了下头:
“好吃。”
哪怕是条幼龙,算起来不过只有几岁的年龄,但对于这些玉石类的东西,总还是天然就有着几分喜欢。
看着腮帮子有些微鼓,言语略有些口齿不清的小姑娘,季秋的心绪从思考之中拉了回来,随后失笑一声后,摇了摇头:
“没事,你吃吧。”
他的下一步目标,就应该是去寻一下那补天派道统,将他们道脉可以铸成后天补天道体的秘术以及丹药,给想办法取来一份了。
这个时间点,补天派还没有遭遇灭门危机,但时不我待。
该去见,总还是得去走上一趟。
“鄂王府,很有名气吗?”
待到鲛邱已不见了踪影,敖景这才看着季秋,半晌开口。
“确实挺有名的。”
其朝中真正掌握权柄的,可并不是人族,人族正统衣冠,一直都处于南境一十八州。
时局,越发扑朔迷离,且越发凶险。
而对于季秋,以及他所处的位置而言。
如今数年过去,新任燕皇倚重邪魔道真人,欲镇杀手握兵权的朝中重臣之事,虽算不上人尽皆知,但该知道的,却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这一下,南燕统兵于外的大将,几乎各个都是心有忌惮,于外境州府镇守,对于调令大都置若罔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鄂王统御的州府,与南燕的关系已经越发紧张了起来。
随着几道热腾腾的菜肴被小二端盘上来,季秋便拄着臂膀,只看着眼前的敖景不停进食,一边想着心事。
这五年来天下的发展,与模拟之中的轨迹,时至今日已经大不相同。
鄂王岳宏图请横渠先生张子厚出山,与他一道去了一趟燕都,即使燕皇设下了十面埋伏,连长生教主与傀儡宗主都请了出来,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有一年轻道人,带着一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姑娘,迈入了境内。
第一百九十二� 不管是在哪儿都要恪守心中的信条(4K4求订阅)
玄州。
“诺!”
听到这位妖主惜字如金的回复,这下首夜叉恭敬应声。
常年相处,鲛邱知晓。
“派遣人手,再去打探些消息。”
“如果真是真龙种...”
这青袍男子,稍微有些意动。
他的儿子带着一只疑似流淌着真龙血的龙种...
“难办。”
半晌,渝江君皱眉。
五年前,南燕有大变生出,此事等闲人不晓得,但作为顶尖高手,且是海域之主,渝江君却是略有耳闻。
南燕新皇,招揽了邪魔七道的长生教教主为国师,又觅得傀儡宗的宗主,携带着一只千年古尸,坐镇燕都,于皇城宫门,布下了九曲星罗屠薪阵。
如此天罗地网,就等着那岳宏图上门而来了。
“消息可属实?”
沙哑又夹杂着冷漠的口吻,从渝江君喉咙中道出。
“千真万确。”
那一双眼中似乎含着沧桑,又仿佛对于世间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
唯独听到鲛邱提起来那鄂王府,他的情绪才稍稍有了些波动,不过很快复又淡了下去。
岳宏图,确实是在他漫长的一生里,为数不多叫他颜面尽失的人之一。
想当年,季秋与岳宏图闲谈之时,他就曾听过岳宏图提及过覆海大圣。
当时,岳宏图是这般评价于这位千里渝江之主.的。
“胸有胆识,却无胆魄,能布局千里,却又常常投鼠忌器,优柔寡断,不愧为千年鳄龟得道,确实能忍!”
北元如今那位天可汗,经历半人半妖的屈辱,起于卑微奴隶之身,最后逐鹿北境,号天可汗,一时威严无量。
他也见过。
想那草莽武夫岳宏图、北元天可汗、南境唯一的布道大儒张子厚,只要活得久了,他哪一个都见识过。
想此妖乃是鳄龟真身得道,本就寿元绵长,再加上偶有机缘,一步一步提纯自身血脉与神通,苦苦修行上千载,这才终于结成了一枚妖丹。
从此之后,渝江君统御这千里海域,整合各支海妖一族。
随着悠久的岁月流逝而去,他所度过的经历已是极为漫长,哪怕是在这天下妖族之中,都已算得上是岁数最久的那个。
但其实,他却是在听着下属禀告消息。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黑蛇幽泉前去渝州开辟水府,却恰逢真龙出世,不知为何陨了性命,许是因那身怀真龙血脉的龙种,又或者是因那岳王世子...”
【21岁:你于紫霄观修行有成,出山游历,于渝州小村斩黑蛇,救真龙,与其缔结神魂契约,定下五百年之诺,随后传法于一有缘小辈,震慑渝州海一脉,飘然离去。】
...
数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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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白衣猎猎,眉目俊朗的英姿道人,不少兵卒眸中先是显出惊诧之意,然后随着徐江的确认,俱都瞬间转变为了敬重之色。
而当季秋应下了来自背嵬军的徐校尉称呼,顿时在场的数百兵卒们,便突然生出了阵轩然大波。
世子?
还能有哪个世子!
那虽然是五年之前的往事了,但他却仍然记忆尤深,是以在季秋露面的一刻,只微微一愣过后,他便将其给认了出来。
季秋露面之后,听到有人将他给认了出来,随后瞥了那校尉一眼,在记忆深处略略搜寻了片刻,这才找到了有关于这人的印象。
“原来是背嵬军的都武校尉,徐江徐校尉。”
但,当那方才出声的校尉转头,看见了季秋的面貌时,不由感受到了些许熟悉,继而眸子慢慢缩紧:
“那...那是...?”
他的心中,将这张气质飘然,略有几分书卷气息的面容,与记忆里那尊六州之主的威严面容,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且慢!”
闻声,玄州府军与辛幼安一同抬头,不由循声望去,只见得那不远处的酒楼有一白衣道人身影,跨出门槛,迎着众人目光,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过来。
“道士,你是哪处洞府的修行者?”
而辛幼安咬了咬牙,自知今日难以善了,只得突围而出,才能勉强保住有用之身。
只是可惜了与他一道而来的那两名生死弟兄,帮他拖延时间,现在也不知境况如何。
“没想到,这名扬天下的鄂王府,麾下边州精锐军马统帅的义子,竟然也能与北境有所勾结!”
同时,他的口中也随即肃声回应:
“傅煜将军,那可是我鄂王军八部之一的背嵬军前统帅,是武道大成,距离天地二桥也不过只差一步的骁勇大将!”
“其斩杀的蛮夷与妖魔,何止上千?他所收于府中的大义子,又怎可能与北元有所勾结,你这北境之人来历不明,口说无凭刚至我玄州就将其斩杀,我等如何信你!”
然而此地乃是玄州,是鄂王府所统领,傅煜虽赋闲于玄州府中,但在军中之望,却也是余威犹在。
他的义子被这来自北境之人给斩了,于情于理,玄州府本部的兵马究竟该偏向于谁,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那为首执刀的骁将,被辛幼安手中执掌的长剑一挑,互相交手之下,不由感觉到了虎口微微发震,一时心下暗暗吃惊。
他重重喘着气,语气微沉:
“我再说一次,我辛幼安并非是北元贼寇!”
“辗转数载,于北元的州府边境,在下曾与好友组织过数万人的起义军,斩过北元的蛮夷,也诛杀过曾与南燕交战的妖魔乱党,我辈手中所染的北元人血液,未必要比你们少!”
“敖景,你先吃着。”
“我出去,处理一下事情。”
说完,季秋便从这人人自危的酒楼之内,大步从容迈出。
见到他是真将自己的话语听了进去,季秋便带着敖景,踏着潮湿的沙地,驾驭虹光飘然离去。
只留下少年于原地望着,愣神许久,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待到李含舟回过神来后,这才眸中露出喜悦与向往,连忙一呼一吸,便不顾脏乱,盘膝于地面,开始修行着季秋所传授于他的炼气之术。
鲛邱走了。
听闻季秋自报家门,声称出身鄂王府后,他连停都没停,就直接潜入到了海水之中,没了踪影。
人的名,树的影。
按照其命数轨迹来看,此次此人千里迢迢入关而来,应是想要寻到主事之人,能够引渡他与麾下兵将入得燕地。
但就眼下来看,貌似发生了些许变故。
这般想着,季秋站起了身子,对着眼前的龙女轻声嘱咐一声:
“如此人杰,放给那南燕昏皇一用,却是着实可惜!”
“不若招揽入我鄂王府,日后也算一大助力!”
季秋眸中精光闪烁。
不过仅凭着这些消息,却也足够。
这可是当世难寻的人杰!
像是他父王岳宏图麾下的那些大将,时至如今没有一人能炼成武道天象身。
季秋看着模拟之中,透漏出来的那执剑青年的人生轨迹,不由露出了讶然。
此人名为辛幼安,在原本的轨迹内,是在鄂王岳宏图陨落后,南燕风雨飘摇的时代之中,为数不多的人杰之辈。
其自北元疆土南下归于燕赵,并且还亲手带回来了一支打熬气血,足有数万人的庞大队伍,虽算不上精锐,却都是真正见过血的兵卒,在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
【于二十一岁时,因不满北元蛮夷与妖魔当政,苛责于地方乡邻,其与志同道合之辈组成义军,于北元边界猎杀妖魔,收拢队伍,发展迅速。】
【时值北元发兵围剿,其以果敢刚猛之魄力,亲率五十余名亲信,大破北元三万军营,将北元先锋枭首,后因事发之后势单力薄,直度两国边界,欲带数万人之队伍南下入得燕都,复归人族疆土。】
【此后三十载,辗转南燕各地为官任将,却因南燕时局混乱,昔日北伐之将尽皆凋零,纵使身负高绝实力,亦没有发挥余地。】
对着李含舟简单告诫了几句。
“仙长前辈,我晓得了。”
而这小子听后,当即连连点头。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了那四面合围,身穿一身布衣,正执一柄剑的青年,眼神之中带着些探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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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幼安】
“止步!”
随后,手中长刀劲力迸发,就往他首级处直劈而来!
继而数百道兵卒身影结成军阵,手执兵戈整齐划一,缓缓往前压进。
此人,不仅修武,还是个读书人,且造诣不差。
心中下了定论,还未过多久,那四下平民便早就已经一哄而散,街头巷尾,瞬间被身披甲胄的兵卒给团团围拢了住。
一刹那后,场面顿时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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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 想当年金戈铁马人中之龙也(4K4二合一求订阅)
,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
普通民众早就四散一空。
而且在季秋的神魂感知下,此刻外界街头巷尾,已有不少身披甲胄的兵卒聚拢了起来。
可谓是将四方之地,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至于他留下的这些余威...
不过是旧日黄花而已。
再不认清现实,季秋不介意亲自动手,都给他掐上一遍!
生在世上,只要是出来混的,就要守着一地的规矩。
在太平道,教徒不能与那些世家之辈一般压榨平民,就是规矩。
而在这一世,作为兵将享受着最为优渥的待遇,还有着修行之机,却是为了一点点银钱,就去做出这等不齿行径。
但面对着岳宏图,想来傅煜纵使再是不甘,他也只能放手。
“都已是过气之将,属下竟也敢如此骄纵。”
“看来,还是我提点的不够多。”
很久之前,他就给鄂王岳宏图说过,傅煜此人与南燕有着密切联系。
而自燕京一行回归之后,本来被委以重任的傅煜,果然被岳宏图下放了。
说是战事暂歇,叫他于府内好生休息,但实则却是将他背嵬军统帅的兵权,都给拿了回去。
“总不能因这些事情,就直接砍头吧,更何况还是一些练武的武夫,那都是上战场砍北元人头的将士,咱们这玄州府十年前过的日子,可比现在差多了。”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过是些小事情罢了。”
说完,伙计听到别的桌子传唤,连忙告罪了一声,紧接着便忙碌而去。
须知道,当年鄂王岳宏图气血迸发,一杆大枪在海域纵横捭阖,杀的血流滚滚,那老鳄龟都不敢噤声,更何况现在乎?
“好了,咱们走吧。”
对着敖景轻轻示意过后,季秋便看着一直精神紧绷的李含舟,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
“为何他这义子,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他若不给银钱,想来也应有人能治一治他吧。”
那伙计一听着季秋的后续,‘害’的一声,又道:
“道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常年累月,都在咱们这小酒楼里吃饭喝酒,每次都赊账,但却从来没有哪一次给过银钱。”
“你说给钱不给钱?”
这伙计暗戳戳的说着,许是因犯了忌讳,左右瞅了瞅,这才又道:
他的话语一出,那穿着朴素的酒楼伙计当即苦笑,道:
“这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我看你穿着道袍,想来也是在哪处仙山福地修行的,和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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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观清微子,也正是因卡在燕门关外的荒山之内,立下了一处小小道观,这才因人烟稀少,地处偏僻之故,修行至今仍未被南燕境内的长生教觅得踪迹。
不然,想来也不可能过的这般安稳。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老伙计,且将酒钱记在账上,待到下次再来时一并结清!”
说罢,他也不等这酒楼掌柜回应,与一同前来的同伴,嘻嘻哈哈的就跨过门槛,大步离去,只剩下那掌柜的面上尴尬笑着,也不敢拦。
对此,季秋在这二楼偏僻的角落见到后,眉头却是轻微一皱。
那种模样,季秋只要一想,都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他与敖景交流之时。
那三楼的雅阁,却传来一阵喧闹与骂骂咧咧之声。
但作为缔结了神魂契约的伙伴,季秋传输给她的叮嘱,还是被她给听了进去。
“那这些肉类,我还能不能吃啊?”
她看着盘子里搁置的鸡腿肉,喉咙轻轻滚动,用筷子翻了翻,看着上面晶莹的汤汁,不由有些眼馋。
“我脑海记忆之中的知识,是这么教我的。”
顺着她幽蓝色的眸子,季秋看着她筷子放下的,那块淋满了汤汁的鸡腿肉,先是附和了一句,又道:
“弱肉强食,确实是本质,但生灵存于世间,总还是要遵循一些规矩,或是说遵循自己心中的信条,又称道心。”
“记住,你虽出身妖族,但却是海域至尊至贵的真龙,无论是人还是妖,他们招惹了你,你可以打杀,但却绝不能吞食,知道么?”
“就和那条黑蛇当初吸你真血一般,无论到了何时,吞人吃妖,都是一种禁忌,是只有邪魔外道才会借此去做,并借此增进修行的事情。”
“只要对你自身没有莫大利益,你最好不要去犯,懂了吗?”
敖景抬起白嫩的手臂,想着曾经被那锁链贯穿鳞片,所带来的钻心痛楚,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暗自想到。
不过很快,随着又一轮佳肴送了上来,她的这点儿坏心情,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倒是没看出来,敖景这条小龙,竟还是个吃货。”
“不谈其他,就只论及这渝江海一脉,那号称覆海大圣的千年鳄龟,就不敢对我鄂王府一脉指手画脚。”
“毕竟当年,他那一腔雄心壮志,可是连家门口都没出,就被堵着杀的心气已泄,再不过问陆地之事了。”
见到这龙女询问,季秋收回心神,淡笑说道。
而对于季秋,敖景的情绪也由一开始的小小抵触,渐渐有了转变。
她开始慢慢接受了这个之后,需要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伙伴。
外面地方又大,好玩的又多,又有漂亮的玩意和好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类,只要她想要,就都能提供给她。
所以,她也不准备吃到饱,只要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就算是挺好的了。
毕竟这些吃的好像是还需要用到一些名叫‘钱’的东西的。
是传承记忆中记载的灵石吗?
说完,似乎是觉得还差了些什么,于是又补充道:
“那水窟之中,有时候也会有些小鱼小虾游进来,那些东西吃起来,就没有这么好吃。”
说完,她用筷子敲打着盘子,眼神中带着些好奇,似乎是想不明白这些汤汤水水,还有那些酱料,为何能做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若是不够的话,就再点一些,数年如一日的困在那昏暗无光的水窟之中,想来你也没尝过这些东西。”
“味道怎么样?”
看着桌上六个菜碟内,菜肴已经被扫清了大半,季秋抬手招了下伙计,又嘱咐他添上了几个菜系。
正思考间,在季秋对坐的敖景抬起手中的筷子,于季秋面前轻晃了晃。
“你不吃吗?”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玉石手镯,是季秋之前路过一处卖玉料的铺子,看着她一言不发,但却极其渴望的眼神时,季秋无奈之下才买给她的。
提升实力,无疑还是重中之重。
目前...并不够!
所以在修成了道基,有了自保之力,并将敖景这条真龙成功招募后。
但就算如此,这份平静时至今日,也已经维持了许久,数年未起波澜。
因为无论是燕皇还是鄂王,都不会妄起兵戈,轻易将这种局面打破。
毕竟于北境立国的北元一朝,可是一直都虎视眈眈,欲南下吞并天下的。
即使处于深山修行,但季秋与岳宏图,也并非是断了联系,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亲卫送来书信,为他介绍着如今的情况。
像是五年前燕京一行,那燕皇于宫城内布下了九曲星罗屠薪阵,正因季秋示警,使得岳宏图打起了警惕之心,再加上同行的老先生几乎一眼勘破虚实。
所以到了最后,哪怕燕皇杀心一起,也没了办法,双方不过斗法一场后,便陷入了僵持之局。
为鄂王所统御的六州六府之一,百余年前为南燕重州,后被北元侵占,直至于数载之前,终被鄂王岳宏图收复,百废待兴。
玄州府城。
季秋带着敖景,寻了处酒楼落座。
覆海大圣,意动了。
而此时。
由得鄂王军镇守的六州府城之一,玄州。
渝江海妖主覆海大圣,正是一只千年鳄龟修行而成,证得妖丹,这才聚拢一方,号为海域之主。
名字听着霸气,但在季秋这一世父王岳宏图的评价之中,却是并不算高。
不过确实,毕竟是手下败将,无论怎么前去评价,都是无伤大雅的。
那可是真龙啊,早已于此方天地绝迹的物种!
若是能提纯其一身真血,未尝不能使得他这一身鳄龟血脉再进一步,成为鳄龙!
要真能有此等血脉,他又怎可能安居一隅,不问世上是与非?
他说的难办,显然不是指的那黑蛇。
不过区区一修成妖身的妖将罢了,死了便死了。
关键,还是那头真龙!
但就算如此手段,都只能叫得鄂王受到些许伤势,却仍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六州之地。
虽说与其同行之人,乃是那南燕唯一的布道大儒张子厚,但能从此等伏杀之中走出,且叫那长生教主、傀儡宗主销声匿迹数载。
想来天下能做到此地步者,除却北元那位外,也就唯独只有他鄂王岳宏图一人了。
鲛邱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唔...”
青袍男子直起来身子,似在沉吟。
不过对于渝江君来讲,面子并不重要。
数年前的失败,叫他对于陆地之上的争端,再也没了以往的兴趣。
但待到渝江君听到,有真龙出世的消息时,他的眸中才又露出了认真之色。
也很可惜。
虽然活得够久,但上述之人,他却哪一个都打不过。
听着下属夜叉的禀告,渝江君睁开了眼眸。
故此,他见过了南燕太祖黄袍加身聚拢龙运,号令三山五岳,荣登大宝。
也见识过人道昌盛,正道昌隆,邪魔退散的时代。
百余年前邪魔七道付出偌大代价,于道一峰上击溃正道六宗,他曾作壁上观过。
“大圣,你看如何定夺?”
那前些日子于江海翻腾,好不威风的寻海夜叉鲛邱,于下首小心翼翼的对着那上方卧榻的青袍男子禀告。
而他口中称呼为大圣者,就是那青袍男子,同时也是此世妖魔六巨擘之一,千里渝江之主,覆海大圣渝江君。
千里渝江,覆海宫内。
这是深海之下,一处用料稀世罕见,通体晶莹的水晶宫,其上莹光流转,皎如明月,让人不禁感叹其之奢华。
宫内,有一身披青袍,面色温润的俊美男子,正侧躺于一处寒冰卧榻之上,手臂拄着脑袋,似在假寐。
在这鄂王府所统御的六州六府之地,只能有一个世子,那就是鄂王岳宏图唯一的嫡子,岳无双!
相传这位小世子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武艺,还被鄂王爷偷偷送出了王府,不知师从何人,拜师学艺。
眼下,竟在这玄州露出了踪影来?
白衣道人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背嵬军的八大都尉之一,统御八百赤炎驹精骑,各个都是精锐,哪怕是在鄂王岳宏图面前,都留有名姓。
季秋数载之前,曾经与他见过一面,是以有些印象。
随后,不禁失声开口:
“小世子?!”
这校尉乃是背嵬军的一员,麾下统领精骑数百,也曾有幸于岳州见过季秋一面。
“此人乃是北元逆贼,斩我鄂王军之人,你出声是为何故,莫不成也是与他一路,意欲图谋不轨?!”
位于那校尉左侧的金刚武夫面露谨慎,不由出声盘问。
眼下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正气凛然的道士,大都是些邪魔外道,手段千奇百怪,是以不得不防。
人生正是修行时。
自此,随着那年轻道人不经意间洒下传承的举动。
一代传奇,就此诞生。
辛幼安心生寒意,不禁感到有些微冷。
随后,就见他持着手中长剑,欲强行突围而出,且先避过追剿,再图谋后续之时。
却听闻到了一声清晰入耳的清喝声传出:
“若有冤屈且先罢手,待到事后面见府尊,自然有人与你叙说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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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剩下两名金刚武夫与这校尉一同进逼,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想他追随鄂王军南征北战多年,也是八部之一精锐军的校尉,一身武道淬炼至于今日,筋骨皮已打熬完毕,虽炼血如汞、炼髓如霜还未修成,但在金刚境界内,亦算是一把好手了。
这看上去不过是二十余岁年纪的青年,手上功夫竟能不弱于我?
一时间,此校尉心中不由大感忌惮。
“此次北元派遣人手欲要将我等剿灭,不得已之下这才孤身南渡而来,欲投奔名震天下的鄂王爷,求他收编,至于斩了你们口中傅将军的义子,那也是因为他该!”
“此獠勾结北元,意图将我绑住送往北境,若非在下手中仗剑,又岂能脱身而出?”
辛幼安身陷于数百人包围之中,又与三尊金刚武夫对阵,亦是不显慌乱,只言辞凿凿,语气激烈。
...
外界,踩在青灰石板上,辛幼安执手中铁剑,手腕一震,澎湃的气血之力,便将那金刚将领震开。
天空灰蒙蒙的,有微微小雨‘哗啦’洒落。
岳宏图当年的光辉事迹,季秋自然略有耳闻。
所以在察觉到了这鲛邱知晓那黑蛇已陨,心有不甘之后,季秋直接便亮出了虎皮。
果然,自尸山血海之中一路杀出来的鄂王名声,确实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