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麒主问道:“谁的是非?你的?仙门的?阎魔鬼后的?八岐邪神的?何人的规制,无非各自立场,在为父看来你们与鬼狱无甚差别,我即便投诚你们也不可能真正心无芥蒂。”
玉离经指责道:“可你发动血河战役,行下诸多罪行。”
鬼麒主反驳道:“对谁的罪行?我出仕邪神对仙门便是罪行,就像我出仕深渊之父对女帝便是罪行,为父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除了偿邪神之恩,此生只想依从心愿快活度过,真没心力再去细探喜好,奉侍他人了呀。”
鬼麒主回答道:“鬼麒麟是忠诚的伙伴,我儿喜欢吗?为父可以叫牠出来陪你玩。”
玉离经游说道:“父亲,我能感觉到你待我的真心,不如迷途知返,届时我会向众人替你求情。”
鬼麒主拒绝道:“在你眼中八岐邪神绝非善类,但站在为父的角度八岐邪神与儒门并没有什么不同,自离开鬼狱我的路途就已注定。”
鬼麒主回答道:“为父当然信任你了,既然你已得知为父的目的,我相信你已无法伤害为父,而为父在你年少时无法陪你,可是为父一生的遗憾,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玉离经坦诚道:“那我的那些小心机也一定瞒不过父亲了。”
鬼麒主透露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够坦率,那为父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天邪八部众大多都像为父一样心怀二意,而且与黑海森狱有着绝不寻常的关系。”
鬼麒主问道:“听你这么说,似乎是要回到为父身边了。”
玉离经回答道:“是呀,以你幻境给我的回忆,我的母亲足以证明鬼族之人亦有真情,而你的用心良苦我也已理解。”
鬼麒主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儿的性子与我当真有几分相似。”
“化山泽·号乾坤·令水火·敕风雷·镇邪八道罡!”
阿修罗王为出手,强横威压已逼人心惊胆跳,半完人双手结印,纳道武王谷万千修士之力,八道玄罡正气,神威浩然,收万劫只感邪功受克。
剑子仙迹接过古尘道:“多谢。”
蓦然,星河满天似雪,夜之帷幕飘下片片赤红蝉翼,风动,铃响,代表死亡的战栗之音杀神降临。
“星雪凄天银河垂,狂艳夜徊铸楚辞。萧瑟悲声秋风起,杀忆寒蝉未鸣时!”
鬼麒主动身道:“想还儒门清白就跟我一查真相吧。”
……
道武王谷·万道归源。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觉龙之海·玄黄岛。
鬼麒主欣喜道:“儿子,真想不到能怎么快再见到你,想念为父了吗?”
玉离经无言以对道:“这……”
鬼麒主拿出血灵芝道:“此物性嗜杀,狂暴至死,乃西土魔城独有之物,是你母亲被杀之线索。”
玉离经迟疑道:“你是说九婴?”
玉离经询问道:“为何?你在鬼狱之内究竟发生何事,我想了解亲生父亲之过往。”
鬼麒主叙述道:“鬼族的过往是一切的根源,再度回想,别说迷途知返,只怕更会坚定为父的志向呀,不过我儿求知心切,为父自该给你解答,阎魔鬼狱与苦境中原也没什么分别,领土相夺,主权之争,不外乎如此,拥有强权的深渊之父势力与女帝一脉久陷战火,两败俱伤,最后为弭平战火双方做下妥协,不入轮回·魙天下与天鬼·暴君啸联姻,但魙天下计害亲姐,就是人觉·非常君的母亲弃玉夫人,又将吾皇暴君啸毒杀,独揽了鬼狱大权,而原先支持吾皇的各方家族包括我们伏家也惨遭屠戮,我逃出生天后不敢有复仇之想,其后鬼狱与仙门两败俱伤,如此鬼狱与中原皆非我的归属,我便投奔了八岐邪神,邪神册封我为鬼龙王,命我代他观察神州的状况,潜于幽界,在那里我也遇上了我一生的挚爱,也就是你的母亲,魔妃·寰灵,其后我便开启了血河战役分散仙门注意,配合众天邪王邪魂策王在天迹体内,方有机会杀除九天玄尊,如你所知,也成功了,但如你所见,你的母亲与诸多幽界妇孺也被儒门杀害,如何?可满意我这般说辞吗?可认为我有悔过向善之机吗?”
玉离经恍然道:“你并非真正不分是非。”
玉离经否认道:“父亲未免把我的心思想得太过无情了,我可是在想父亲终日居此荒凉之处甚是可怜呐。”
鬼麒主朗笑道:“哈,我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玉离经问道:“父亲的朋友也只有那只鬼麒麟吧?”
玉离经坦言道:“我曾经想过分析自己来得知父亲心思,但果然还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好在通过正御分析我才能得知,原来父亲现在为八岐邪神效命都是为了我,只要父亲以鬼龙王的身份忠于八岐邪神,即便有一日儒门覆灭,我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鬼麒主承认道:“我儿真是毫不掩饰啊,不过为父的心思确实如此,你我父子保持现在的身份立场,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父子皆无性命之忧。”
玉离经问道:“我是因父亲说会无条件接纳我方前来相认,但父亲你可以信任我吗?”
收万劫现身道:“如此阵仗,你们果然没有投降的打算,那唯有格杀。”
剑子仙迹示警道:“众人留神。”
半完人结印道:“众人,随本市长开阵。”
月勾寒,夜色冷,道武王谷一片肃杀氛围,人屏息,阵严待,静候决战时刻。
郁丹霞欣喜道:“总算及时赶回。”
霍飞雄归返道:“这是谈无欲请聂寒先生修复的古尘。”
玉离经颔首道:“是啊,朝思暮想。”
鬼麒主观察道:“你的功体已被贯顶神皇之气,为父再不能通过鬼体影响你了。”
玉离经坦然道:“但你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我们的关系无法撇清,我对你也无须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