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连死都要借别人之手?”
凌武瞥了他一眼,随后跪地,向老头磕了三个头,“松大爷,我弟弟无知无识,我替他向您道歉。”
“你这……哎哟我的武兄弟啊,咱们这……何必如此!”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宰了这对圣君大人不敬的老王八!”
话音刚落,“啪”地一清脆响声,年轻人脸上霎时多了道清晰可见的红印子。
不等他发作,一位独臂少年出现在老人身边,其空空如也的右袖臂上多了块脂粉印。
“狗屁!你们一个个……遭天谴的王八蛋们!”
说话间,一位拄着竹棍的老人过来,大声呵斥道,“那天发生的事……你们难道就忘了?藏天乃丧心病狂的天煞恶魔,不想着趁他病要他命,还……在这里替他说好话。
老子……老子打不死你们几个兔崽子!”
“圣君大人神归天界,化身于此,将佑我等千年平安,实乃凡尘之大幸啊!”
“千年??我上次怎么听说……是百年呢?”
“你们两个是不是不要命啦?连天圣教习都没看懂,还在这里高谈阔论呢!
见木兰真的起身动手去了,吕秀菊无语道:
“你们两个真是……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居然还敢相信,日后醒来的会是他。”
“怎么就不能信了?”木兰耸了耸肩,“以前在宋国京城,不也是有真假冯子虚吗?藏天能复活,小哥哥就不能复活了?”
“那咱们……总不能也跟雕像前的那几个傻子一样,干等着藏天复活吧?”
另一位年轻人说完,凌天天不说话了。
吕秀菊看了看正对着一个“复刻小泥人”的雕像犯花痴的吕秀兰、木兰两人,没好气道:
后半夜夜深露重,凌文背上几个大包袱、裹着黑袍,沿着悬渡河一路小心翼翼地向西而去。
剑灵山下的水帘洞中,凌天天六人安静地围坐在火炉边,已经很久没人开口说话了。
从天启山辗转过来之后,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
“走,我还想去澄练湖捞些鱼虾!”
凌武一脸兴奋道,“天天让小乙做饭,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我一定要露两手!”
“哈哈哈,白老头最近无聊透了,说要在那里挖个水塘钓鱼呢!”
时至初冬,昔日热闹繁华的天街,在历经长达一个月的萧索离乱后,除了凌霄台附近还算安静,其他地方,基本又恢复了正常。
原因很简单,藏天,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真正的雕像。
以凌重义为首的几人,组织成立了全新唯一的神圣组织——天圣庙。凌霄阁成了天圣庙的精神象征,除天圣庙圣徒外,其余人不得靠近。
凌武起身笑道:“您的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我欠您的还多着呢,磕几个头算什么!”
凌松一时语塞,苦笑摇头道: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走,一起去我家弄些新鲜菜果,白老头、小乙他们天天吃肉,估计都吃腻味了。”
“凌文,别以为你涂脂抹粉混在这里,我就认不得你了。给凌松大爷磕头道歉,我就当你刚才的话是放屁!”
眼见是之前的“英雄少年”,附近百姓一哄而散。凌文龙声音颤抖道:
“凌武,你要是真有种……就直接杀了我!”
“走走走,疯老头又过来巡街了,大家别理他!”
“走啥呀走!”
一个年轻人冷笑道,“不就是剑灵宗余孽么,凭着天圣大人的仁慈,一天到晚在街上到处转,像条又老又蠢的疯狗一样。
前天圣习大人还在天街天圣台说过,什么千年百年,都是以讹传讹!”
那人清了清嗓子,随后单膝跪地、两手朝天,郑重又虔诚地说:
“十年之后,圣君大人将重降人世,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光明和福祉。”
“姐姐,其实一开始,我也和你想的一样,不管真假,无论生死。都恨不得把那雕像大卸八块,甚至炸成粉末。
“你们咋不在雕像头上,再加两朵兰花呢?左边一朵,右边一朵,那才是真真好看呢!”
吕秀兰面露愧色,木兰却是眼睛一亮:
“秀菊姐这个提议好!我白姨能趴在那边的脑袋上,咱们当然也要给这个加点料才行!”
在六人分批次、分时段,想尽了办法试探测验过后,他们渐渐发现,除了拿那座雕像毫无办法外,连光明正大地呆在玉京山,都成了一种奢望。
“宗主,既然拿藏天没办法……咱们就不能……先宰了凌重义他们,至少让昆仑……先恢复正常么?”
凌天天瞥了那两位年轻人一眼,“除了少了点人少了座山,灵气变得稀薄了,昆仑现在……还有哪里不正常?”
“哈哈哈哈!”
眼神复杂地目送他们远去,凌文在天街上又兜兜转转一阵,见夜幕降临,先是去玉京山腰的天圣坛复命。
下山后,趁着夜色,凌文在天街置买了一堆东西,随后径直回到自己在拐子巷的新住处。
没了吕家和剑灵宗,很快,天圣庙便以惊人之势,将玉京山、剑灵山几乎所有人都纳入进来。
尽管绝大一部分人,只是身份比圣徒还要低微的圣孙而已。可他们自己看来,有组织有信仰有靠山,总比没有的好。
在天圣庙有意无意、有形无形的引导传播下,此前宋国京城地下的石像传说,也已在这里疯狂传开,甚至重新开花结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