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烟萝跪下身去,捡起地上的那把短剑,看到剑柄上的“逍遥”二字,瞬间哭成了泪人。
“这个可怜的男人,至死也不敢回头看他自以为心爱的女人一眼。
何止是愚蠢啊,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烟萝……别求她,不过一死而已。此生能与你相遇相知……我愿足矣!”
叶轻雪放开竹筒,任凭骨魂剑悬在半空,侧身回看赵烟萝,淡淡笑道:
“我哪有什么资格当圣使啊!亲爱的女皇陛下,您现在过来,是准备亲自送他一程,还是彻底想明白了,要和我们一起去香山?”
“且慢!”
就这这时,一声急喝从叶轻雪身后传来,细条生生止住要瞬间吞噬眼前人的疯狂举动,停在了陈志胸口一寸距离处。
“这个叫骨魂剑,只要穿心而过,神仙都活不了。”
剩下陆永、马桂军两人,已经完全从之前的困顿迷惘当中清醒过来,对视一眼后,皆惶恐不安地伏地,等候最终的裁决。
叶轻雪轻笑一声,又从袖中摸出两根玉钗来,给他二人戴上:
“香山离这儿不远也不近,两位新娘子,千万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哦。不然,迎娶你们的,恐怕就是另外一拨人了。”
“对我们来说是三年,实际上,不过是三天而已。或许……子虚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救他。”
叶轻雪干笑一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没人逼你。”
“呵呵,谁叫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呢!即便帮不到他,至少……我们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不远处原本宽阔平整的地面,这时候已然成了隆起的山坡。顺着山坡往北看去,一座高耸入云的雄伟山峰,正屹立在京城方位的天地间。
揉了揉眼睛,赵烟萝准备攀爬到前方的山坡上仔细确认一下,叶轻雪拉住她:
“你没看错,那里……就是之前的京城。”
赵烟萝微怔一下,旋即干笑一声,“刚才,其实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确定!!”
“那……走吧!”
叶轻雪一脸敬意地向她拱手。
“我要么会上天堂,要么会下十八层地狱,他们哪里能遇得到我!”
将短剑收好,赵烟萝起身,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只要能救子虚,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心,我肯定心甘情愿!”
叶轻雪眼睛一亮,“不愧是女皇陛下,把我们的计划都猜了个七七八八的。
就当他刚要开口说话,一道清冷白光穿身而过,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座冰雕。
很快,随着阳光直射,冰雕又开始迅速融化成水……
“一点创意也没有,横竖就是饶命啊、我错了啊、下次不敢了啊,没一点男子汉的样子。”
叶轻雪将骨魂剑收回来,盖上竹筒盖后轻笑一声,“你这种女人诶,还真是人间极品,地下还有那么多人,你都不管了?”
“我夫君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活着?”赵烟萝抹了抹眼睛,声音清冷至极。
“呵呵,你就不怕以后死了,会被他们撕咬成碎片吗?”
赵烟萝不说话,缓缓靠过来后,手握竹筒,毫不迟疑地往前一推。
一声微弱的闷响后,陈志整个身体迅速变成一具白骨。随后,又很快散落成灰,消失不见,只余有一把短剑落下。
“对不起……”
叶轻雪也不回头,看着忽然瑟瑟发抖的陈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圣使大人,求求你……”穿着一身素衣的赵烟萝,形单影只地踉跄过来,一脸哀伤道。
确定来人是赵烟萝后,陈志慌忙将自己恐怖丑陋的脸扭向一边,硬声说道:
“多谢姑娘开恩!”
等他们仓惶离开,叶轻雪最后看了陈志一眼,将竹筒对准了他的胸口。
“咔咔咔”,一阵噼噼啪啪地清脆响声,一根长近五尺,远看如玉绳、近观像白骨的森森细条从竹筒内攀生而出。如蛇信一样的鲜红尖端,似乎是嗅到了某种让它感觉兴奋的东西,朝着陈志如闪电般飞射而去。
香山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前辈,您要是有什么更好的神通或者计划,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沉默一会,眼见马上要日落西山,赵烟萝收回目光,转过身来,看向南边还算正常的景致:
“这个,好像就是之前的天都山,看来,藏天冥君的的确确来到了京城。”
“听说……之前子虚花了三年,才从那里出来?”叶轻雪问。
两人刚出弘道观,地面忽然一阵剧烈晃动,叶轻雪面色一沉,带着赵烟萝迅速退散开。
一直退到南门外十余里的地方,两人躲在一座山神庙里等了近半个时辰,晃动的程度开始渐渐消减,直至傍晚时,这种恍若天崩地震一样的晃动才完全消失。
尘埃落定,风烟消散。从山神庙中出来,赵烟萝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不过……你确定什么都能接受?”
“确定!”
“包括你这未出世的孩儿会腹死胎中?也包括……你将失去所有记忆?”
轻哼一声,叶轻雪跳下断墙,将竹筒又对准许象之:
“你小子又奸又滑,本来我也想杀了你,听你之前那么说,暂且留你一命,滚去香山看门吧。等子虚回来,让他来解决你。”
许象之眼眶通红,磕了三个响头,闪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