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进城,一队玄甲骑兵领着几个西夏礼部官员从后过来,守城士兵慌忙过来,喝斥郭照让开。
郭照耸耸肩,一言不发的走向路边。
队伍最前面的韦艺见了,心一惊,忙停身下马,一鞭子抽在那士兵脸上,骂道:
“观主也算不出来?”郭青忽认真问。
林木摇摇头,“我倒是问过几次,观主一开始说不敢妄自揣测天意,后来索性都不见我。半年前,他又去了天圣山,到现在也没回来。”
“天圣山是个好地方啊,只可惜……被生生分成了两半。”
郭青轻抚长须,笑道:“除了吃饭睡觉,人活着,总得有几样乐子。”
“你这日子过的……就不怕哪天意姐回来,修为都超过了你?”
“哈哈,那敢情好啊,徒弟比师父强有什么不好的?我也正好,把这里的破事儿都交给她。
“咳咳,有肉吃就不错了。酒……还是算了吧……”陪郭青下棋的林木脸色一变,苦着脸道。
“今天我请客,不喝就算了。”
“哎哎哎,两坛烧刀子,多谢款待!”
郭照忽然一脸认真道,“还有意姐他们,一定都会平安归来!”
韦竹叶怔了一下,朝郭照抱拳一笑,“子章先生口无虚言,我便当真了。”
两人别过,天色渐晚,郭照一路小跑回去,进门便闻到了饭菜香味。
听到这,郭照连忙朝她躬身行礼,一脸羞愧道:
“按理说,小子本也应该去的……”
“不必担心,京城也有人去过,现在还有官军守护。要不是跟着他们,白天我恐怕都进不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郭照转身一看,那人头戴竹笠,腰挂长剑,一身黑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是……叶女侠?”
“闲散婆子而已,女侠可不敢当。”
郭照摇摇头,“我不赶时间,你们人多,你们先进吧。”
韦艺朝他抱拳一笑,“多谢了。”
西夏的礼部官员经过时,也纷纷过来朝他行礼,其中几人还自称是他的学生。郭照哭笑不得,只好一一回礼。
千万……实在不行,砍我的头都可以!
还请韦大人……还有子章先生……宽恕……”
没等他说完,韦艺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士兵身子一颤,紧咬牙关没敢再发出声音。
时历至道五年,西夏成国两年,战事已定,天下相安。
自从天安圣城回来,郭青便被禁足在晋阳宫。
按他的说法,大可不必给他如此自由,只需禁足在家即可,这样,传出去也好听一些。
“连子章先生都不认识,赶紧给我滚,明天自己去刑司受罚。”
士兵一声哀嚎,当即跪地磕头不止,惶恐悲声道:
“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家有老小……要罚要打,冲我一个人来就好。
“没什么可惜的,对我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不然,我也不会有空常来下棋。”
两人对视一眼,皆抚须大笑。
约定好半月之后再一起出发去南方,郭照和孙思邈、药离在城门口道别。
到时我就跟小琴一起去南海种地钓鱼,说不定……还能给阿照生个弟弟妹妹。”
说完,郭青眼神一黯,“小琴这几年也过的不开心,他那个不省心的侄儿,一样没有消息。”
“那小子要是回来,天下又要热闹了。”
“那酒外面都不正宗,换一坛葡萄酿吧,西夏国的东西也还凑合。”
郭青飞马将军,一声叹息,“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望着回天乏术的棋局,林木直摇头,“这两年别的不说,你这棋艺真是突飞猛进,棋路,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喽。”
“阿爹阿娘,我回来啦!”将背上的行囊往地上一扔,郭照直接冲进伙房。
“回来就回来,这么大了还咋咋呼呼,像个什么样子,先去洗手!”
说罢,韦竹叶长叹一声,“那两人安安静静去世这么多年,现在,却成为了两个敌对国家的英雄。
他们唯一的血脉如今生死未卜,老天爷对他们,实在太残忍了些。”
“子虚肯定会没事的!”
“看到您,现在我就不后悔了!”
郭照笑道,“您是跟着他们,去了江陵回来?”
“子章先生知道的不少嘛,同路而已,祭拜的人也不同。”
好不容易目送他们远去,郭照长叹一声,心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先进去好了。”
“子章先生,是不是有点后悔?”
郭照看得揪心不已,过去扶他起来,“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去晋阳宫找我。”
士兵愣了一下,随即泪如泉涌,朝郭照和韦艺又磕了几个头,跑开了。
“子章先生宅心仁厚,真是我辈楷模啊,您先请!”
事实上,郭青也是一直窝在晋阳宫内、东南角的家中,从未出去过。
“照儿今日回来,我去外面多称几斤肉,两位老头,今天想喝什么酒?”
司马琴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在窗户边戴上斗笠,朝里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