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脸一黑,摸了摸胡须,看向方台。
只见冯宽在铜像面前坐下,将自己外袍脱下,将整只右臂紧紧包裹住,左手把着凳子站起身,呼吸间举拳而出。
“砰”地一声爆响。
“关你屁事,一边呆着去,看爷表演!”冯宽气哄哄道。
潘岳表情一凝,忽又鼓掌哈哈大笑,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哦哦……好。”
三升收好玉签,连忙点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张千两银票上。
“我……下五百两。”云天笑了笑。
陈志一把抓住冯宽胳膊,“子虚,是不是他偷了你的?别怕,我去帮你要回来!”
“不知道……哎对了,回去一看便知,我那个葫芦,在那一堆箱子里头。”
“一起去吧,刚才那小子,应该就是这圆满楼的人。”
只见云影围绕铜像转了三圈,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地上的碎末竟齐齐朝着葫芦口飞了进去。
“卧槽,金刚葫芦娃?”
冯宽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定睛看向那只葫芦,霎时浑身一震,人彻底傻住了。
陈志、林冲这时进来,问:
“潘大人,晚宴还上不上?”
“你们说呢?人都没有还上个屁!快去退了吧,经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冯宽马上收了笑意,一脸严肃道:
“就是有十成把握,也不会拿我兄弟做赌。”
这时三升回到座位,郭意忽来了兴致:
“这位兄台,请问还有事儿吗?”
“地上的铜末玉屑,我能拿走吗?”
这是云影整个晚上第一次开口说话。
望着郭意递过来的一千两银票,冯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那个……我就排最末,十九好了。”
郭意紧接着开口:“我要十七。”
“小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玩耍吗?”
“咳咳,安静,大家安静!!”潘岳努力叫喊半天,众人方重新安静下来。
“刚才这位小兄弟,是咱们军部的代表,实在是太……太生猛了,哈哈哈。
“哦……”
冯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怎么办?”
“子虚……你……你的裤子……”潘岳指了指他下身,一脸羡慕。
“呃……那个……子虚啊……”
脑海嗡嗡响了一阵,潘岳清醒过来,忍不住上前戳了戳冯宽后背。
冯宽转过身来,一脸杀气地盯着他:
三升念完,走向潘岳,将玉签竖着给他看,问道:
“这个……是第六顺位的意思对吧?”
“没错。”
整个铜像头颅连着脖子一起,直接爆裂开来,黄铜碎末当即洒了一地……
“我丢你老母,签子呢,快给我出来!”
冯宽拍了拍脖颈的断裂面,又使劲摇了摇身子,心一急,顾不得将左手也腾了出来,像抱小猫小狗一样,两手抱着铜像一会倒立一会转圈……
云天脸上的笑意更甚,看向郭意道:
“郭姑娘,那三千两银票,好像可以先拿出来了。”
“关你屁事,一边呆着去!”学着冯宽的语气,郭意回道。
冯宽两手把着凳子起身上台,潘岳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这位小兄弟倒是……独具一格啊!
请问,是准备拿这把凳子砸烂刑天战神的脑袋吗?”
“冯小子,你不愿拿你兄弟做赌,我敬你是条汉子。马上轮到你了,这次我做庄,十两银子起步,封顶一千两,同样一赔二,我赌你不能成,敢不敢下注?”
冯宽长吸一口气,缓缓掏出银票放在自己桌边,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她:
“一千两!三弟,帮我看一下,别让这姑娘偷偷卷走了。”
潘岳起身坏笑,“若他真偷了你的,反正这里的帐,刚好还没跟他们结算清楚。”
没一会,地上变得干净如初,云影将葫芦收回袖中,朝着紧锁眉头的潘岳说了声“多谢”,随即出了门去。
三升最先开口,不解问道:
“冯二哥,那个小葫芦,怎么感觉……和你那个一样呢?”
林冲连忙跑出去,潘岳见冯宽望着手上的两张银票发呆,轻咳一声准备说话,陈志忽然惊道:
“仙……仙葫!”
冯宽清醒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方台,刑天铜像的脖颈断面上,立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葫芦。
作为唯一一个上台之后、直接按肚脐拿玉签的奇葩,面对潘岳的冷言冷语,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安和淡淡歉意。
“要拿就全部拿走,一粒也不许剩。”
潘岳无谓笑道,随后背负双手走下台来,坐在刚才郭意的位子上。
云天笑了笑,“那我就十五吧。”
顺序一定,潘岳清了清嗓子,还想说两句时,咻咻几声,屋内瞬间走空大半,前面一桌只剩了冯宽和三升两人,后面,就只有云影还呆呆坐着。
回过神来,潘岳望着云影,冷声问道:
不过嘛……这剩下的顺序,也就没法再抽签啦。好在之前十六位代表都得了顺序,现在还剩下十五、十七和十九这三个,差别也不大,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话没说完,之前抽到十八的那位耄耋老者,这时颤巍巍地起身道:
“这位小兄弟,不能排我前面。”
冯宽低下头,“啊”地一声尖叫,赶紧连凳带裤一块提了起来,两手死死把住之后慌忙逃回原位,屋内马上炸开了锅:
“牛逼啊兄弟!”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里面的签呢?”
潘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苦笑道:
“都被你锤爆了,玉石哪有玄铜硬啊!”
潘岳拱手礼道,“静平大师实在让人叹服,贵宗人才辈出,德济天下,实为我大宋脊梁。陛下在京城也是常常挂怀,还请入席就坐。”
眼见冯宽朝着三升不住招手,一脸骄傲得意的样子,云天当即揶揄道:
“冯兄弟,刚才若是下赌的话,你是不是会押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