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宽瘫软无力地重新躺下,身体没法动弹分毫,嘴上犹自不乐意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可恨。”
细细想来,我实在是太难了!爹娘死得早,一个人从家乡出来,不就为了有口饱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小窝而已。
凭什么让我下山救公主我就得去?凭什么你让我入白莲会我就要入?凭什么那些人要抓我去神京,我却连反抗都不行?”
说着说着,冯宽一时激动,坐起身来,往那剑尖上面一顶。
脖颈一痛,冯宽连忙缩身后退,身体直接贴到了床边墙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哎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我想杀了你!”
冯宽喃喃几声,忽觉脖颈一凉,斜眼看去,只见白凤娇持剑立于床边,一身白衣、眉目清冷。
两人静静地对视一会后,白凤娇冷冰冰地说:
“我能让你永远隐形下去!”
待缓过神来,看见一地碎末,他不敢多想,连忙使出风御术逃走。
另外一端的阴暗处,看到自己出手并未成功,反而手杖还诡异无比地爆碎成渣,鹿长老先是一怔,随后心下骇然,同样不敢多待,仓惶遁去……
第二天,岳小明来找林冲汇报案情,原本以为自己的判断会让他满意,没想到等自己说完,只得到了简单又平淡的一声“哦”。
然而,就在这时,一根竹杖极速飞来,在即将撞击到冯宽胸口的前一瞬,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完了完了完了……装逼装过头了!”
瞳孔里映射出竹杖的残影,冯宽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胸口被捅出个大窟窿,随后飞躺在地、血流如注的凄惨模样……
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吸一口,轻吐烟霞,逍遥快活如神似仙。直到后来才知道,他这种抽法,其实根本都没过肺……
然而,即便是这种不入门的抽烟方式,此刻的冯宽却也无比的渴望。
“他妹的,操蛋的人生!哎……”
默默走到门口,回身看了看她那显得萧索无比的背影,欲言又止。
从沁芳阁出来,从凉风习习的小巷,走到热闹嘈杂的正街。
冯宽抬头望了一眼并无太多变化的月空,只觉得更加寂寥了些,莫名地,便想念起那个世界的香烟来。
“圣物,是被你拿走了吧!”
“呃……啊?我不知道……算不算……”
“我对圣物没兴趣。无论怎么算,我们现在都是一路人。回去之后,把那珠子拉出来,那东西还有点用。”
闭眼安静一会,冯宽感觉鼻血已经止住了,慢慢放开手,往水下搓了搓,准备洗去血迹。
可就在这时,白凤娇忽地一个翻身,紧紧勾住冯宽脖子,凤眼迷离,不等他反应,双唇紧紧贴了过来……
……
白凤娇淡淡回了一声,回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望着半空的将满之月,半晌不语。
安静一会,冯宽渐渐冷静下来,又开始替自己辩解:
“白姑娘,你若觉得,刚才我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未免也太……”
“你给我说说,到底凭什么??”
白凤娇退得慢了一步,冯宽脖子上顿时血流不止。
怔了一会,白凤娇一咬牙,上前去点了他穴位,止住伤势后,又扯了袖布,当即给他包扎上。
“哎哎哎……姑娘,哦不不不,娘子……”
“嗯??”白凤娇横眉冷对。
“算了算了,你还是杀了我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个世界真的没意思。
“白姑娘……我能说,不关我的事么?”
冯宽一脸无辜,苦着脸道,“仔细回想,我觉得,其实……我才是受害者……”
“什么??”
林冲神色郁郁,岳小明替自己辩解道:
“头儿,虽然我还没有找出具体是谁。可京城就这么大,止水境的高手一共就那么几个,这事,已经超越我们管事的范围了,让包大人向上头交差就行。”
“嘭!!”
胸口一阵麻……
预想当中的画面并未出现,冯宽打了个趔趄,只后退几步。
一会过了桥,冯宽站在那天雨夜桥头,忽又看见几个乞丐正围在那个“洞口”旁边,其中几个还颇有些眼熟。
无名火起,冯宽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那边奋力一掷。
听到预料当中的一声惨叫后,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背负双手,学着印象当中六亲不认的大佬步伐,一脸得意地准备离开。
记得那会大三,尽管就读的学校还不错,可作为学渣的他,在找工作的时候依旧焦头烂额。
投简历频频被拒,无数次面试失败后,他也开始学起了抽烟。
十块一包的娇子,烟的名字他很喜欢。
“哦……”
“在我查清之前,你暂时还死不了,走吧!”
白凤娇轻挥衣袖,冯宽身子微震,深呼吸,坐起身来。
清醒过来时,月华初上,夜色正浓。冯宽脑海中,闪过几句平时并不熟悉的词: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
“这词谁写的?写的真他娘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