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规矩不能坏!”
马桂军冷哼一声,当即手一挥,十余位大汉当即散去。跪在地上的那人渐渐停住哭声,转而大笑不止:
“去你娘的贼老天!老子就不信,会挺过不去!”
“今日得五!”
话音刚落,排在后面的十余位大汉顿时怨声载道:
“有没有搞错,怎么就五个?昨天明明都有七个的……他娘的,老子为了争个第七,腿都给弄折了……我日你大爷的!”
不想惹事,冯宽撇撇嘴,继续往前走去,最前面那人见了,忽冷冷喝道:
“慢着!连我的队也敢插,活腻味了?”
“呃……那个,大哥您误会了。我是过来还礼,并不是看病的……”
“你是说,最前面的那群大汉是吧?小哥啊,你可别去惹他们,都是一群江湖混子,横起来都不要命的。
你过来晚不知道,这群人啊,一大早为了争个先后,都弄得头破血流,要不是有巡街的官军过来,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病呢……”
冯宽一时纳闷,拱手称谢完毕,径直往队伍前面走去。
“平常人毫无用处,可要是练武之人,堪比救命仙丹,钱大夫了不起啊!行了,我还有事,哪天跟冯兄弟好好喝一杯!”
马桂军拱手笑道,经过那群人时,他没好气地大吼一声:
“抢什么抢!连死人的钱都抢,都赶着去投胎吗?”
马桂军两手一摊,同样有些无奈,“最开始的时候,这里还死过人呢。现在每天早上有我们过来,已经好很多了!”
这时,百草堂的一个学徒端着五个小木盒出来,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五个,过来吧,一枚十两银子。”
马桂军很早便注意到他,过来笑道:
“冯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你好,你好……”
“疯了,这人彻底疯了……”
众人纷纷避让开,不住地议论,大多挂着一副哂笑讥讽的表情。
等他一走远,众人又忙着疯抢地上的铜钱,有的连孩子都丢在了一边。
队伍最前面的十多个人,是一些面相不善的练家子,他们身边没带小孩或者伴侣。
后面跟着的普通老百姓,排队时都离他们远远的,似乎都在躲着他们一样。
旁边有位大娘背着孩子,一脸愁容,冯宽轻声问道:
说完,那人又从腰间扯下一个布袋,撕开口子,将里面的钱一把一把地往天上抛:
“哈哈哈,他娘的……老子挣这么多钱有屁用,命都没有个屁用啊!哈哈哈哈……”
那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一边抛撒铜钱,一边踉踉跄跄往外去,没多时消失在巷口。
“你还日呢?老子第六都没说话,算了算了,明天再来吧,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排在最末的大汉愣了一会,忽然面色如土地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号道:
“官爷,能不能行行好,让大夫多做两颗天仙丸吧!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把所有钱都给你,您行行好吧……”
“还礼?谁能证明??”
冯宽被他给问住,一时愣在原地,那人冷笑一声正要过来,医馆大门忽然打开,那人缩回脚步,赶紧又回到队伍当中。
侥幸躲过一劫,冯宽抬眼朝门口看去,只见马桂军领着两个军士出来,不咸不淡地宣读道:
路过那队人时,余光瞟了一下,发现真有几个鼻青脸肿,捂着胳膊腿的,一时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停步多看了两眼。
其中一人注意到他,当即怒目相向:
“滚远点,看你大爷呢看!”
巷子很快安静下来,转眼又恢复正常。
那一瞬间,冯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一样。
原地站了好一会,进门让药童去传话,等了没多久,便被请到钱大夫的书房。
那五个大汉仿佛看到了仙童一般,瞬间温顺得像小鸡一样,纷纷笑着点头,又不约而同地掏出银子。
得了药后,还警惕地互相看了看,随后隔着间距,朝着不同方向或走或跑,先后消失不见了。
冯宽低声问:“这什么天仙丸……到底什么东西?这么贵,还这么多人抢着要!”
冯宽回过神来,朝他略略拱手,指着外面纷乱的场面,问:
“马大人,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不疯魔不成活啊!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命呗,已经连续好多天了。”
哭闹声、叫骂声混在一起,原本安静的小巷,一如刚开坊门时的南市一般喧闹,更多了几分狠辣蛮横。
被眼前魔幻又现实的一幕深深震撼了心灵,冯宽不住摇头:
“疯了,这些人也疯了……”
“这位大娘,您是带孩子来看病的?”
“可不是嘛!听说钱大夫是儿科圣手,上次我婶子家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治好的。我家这孩子啊,连续几天上吐下泻,跑了很多地方都不管用,就带他过来看看。”
“哦……前面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