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宽笑着摇头,“这只项圈……还你!”
“我……我们杨家给出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冯大哥,你拿着吧。”
“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我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呢,哈哈哈哈~”
冯宽猛扯绳铃,跑出屋来大喊一声:
“月儿妹妹,她好过来了!”
王敢慌忙去城北报信,胡不医会心一笑,瘫倒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当中,好半天一动都不想动。
“现在呢?”
“一样!别问了,烦不烦啊?我一直看着呢!”
“我们着急啊!”
“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醒……”
“就没有一点变化吗?呼吸、面色等等……”
到了行馆,杨玄感亲自出门迎接,“胡太医,冯小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略尽本分而已。”
胡不医恭恭敬敬,又语带深意地回道,“倒是这小子,从头到尾不离不弃,一直悉心陪护在侧,郡主能恢复过来,除了丹药之力,我觉得……他同样也功不可没!”
冯宽一直沉默,胡不医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
“小子,你这次大难不死,还立了大功,怎么……反而还不如之前开心呢?”
冯宽苦笑一声,“我只是有些累,还觉得……有些奇怪。”
冯宽走之前,放了一把火,将整间屋子烧了个干净。站在大竹筐中,慢慢往上升到城墙上时,看着下面的火光和人影,他不禁感慨万千。
胡不医蒙着面,等杨应彩上来城楼,给她仔细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之后,让她喝下预防的解毒汤,身上洒上药粉之后,王敢便率一众军士护送她先去了城北行馆。
等冯宽再上到城楼时,看见他穿着怪异,一头短发,胡不医以为他又得了什么怪病,也给他好好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无异常,这才长舒一口气。
相反的是,冯宽忽然也能感觉到,那葫芦里的水开始变得清甜爽口。他精神抖擞,没有半点睡意。一时无奈,只能一会躺着发呆,一会起来围着杨应彩转悠。
城上两人等得着急,胡不医每过一会就丢信来问消息,一开始冯宽还有耐心,每次都回复及时。
“丹药服下没?”
“说什么呢,不要还给我,哼!”
“我司马……冯宽收下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嘿嘿~”
两人说笑一阵,没多时,军士放下竹筐来,杨应彩先被接上了去,随后是小黑。
又过去一个时辰,杨应彩终于醒过来,望着冯宽一脸激动的模样,她流着泪笑道:
“冯大哥,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哪里哪里,跟我没多大关系,是你自己没有放弃自己!”
“你们急啥?我只会比你们更着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王敢看得清楚,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这小子,挺张狂的啊!”
期间冯宽等得肚子都饿扁了,靠着床打了会盹儿,直到夜幕重新降临,小黑在外面也饿得叫了几声,他才又醒过来。这次过去一看,只见杨应彩面色红润,气息渐稳,除了还没醒过来,的确像是恢复了正常。
“好像……真的没有!”
“还是老样子吗?”
“嗯!”
“哪里哪里,我只是先前答应过,要护送她到襄阳来的,君子之约,不敢违心!”
路上听了胡不医说的话,冯宽知道眼前人就是当朝尚书大人,事先便想好了说辞。
“也是,一会到了行馆,先好好休息休息!不过嘛,说到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了?你这一身衣服、还有头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要说奇怪,你自己倒是有些奇怪!”胡不医眼露精光道。
“胡先生说的对,哎,我这人……确实是有些奇怪的……罢了罢了,先不管这些。一会我要吃饱喝足,再好好泡个澡,明天要睡到自然醒!”冯宽突然加大音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胡不医笑了笑,“这样才对嘛!”
以防万一,胡不医还检查了一遍小黑全身,甚至也给它抹了一层药粉。检查确认再无纰漏,方才示意跟着他一起往北去。
从城楼下来,冯宽有种重回人间的既视感。一身轻松的同时,疲惫饥饿的感觉也一起涌上心头,他有些提不动力气。发现小黑也是一脸憔悴的模样,都没忍心上驴背。
由于管控的缘故,城南靠近城门的地方,很多人都临时搬去了城北。一开始街上清冷无比,恍如空城一般,到后来才渐渐有了光亮、有了声音、有了烟火味。
“服下了!”
“如何了?”
“还在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