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放心,等到了襄阳,我会想办法帮你找的!”
“如此……谢谢!我们都会感激你的!”
冯宽朝她郑重抱拳,释然一笑,“天也亮了,吃点东西,咱们继续赶路吧,襄阳……还远着呢!”
杨应彩尖叫不止,连连求饶:
“好……好啦,住手,快住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冯宽停手回到床边,杨应彩长叹一声,将白云观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冯宽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她竟是遭遇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灵儿?莫非……就是那位叫李清灵的发小?”
冯宽默默念叨,转而看向杨应彩,两眼发光道:“彩儿妹妹,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跟我说,现在都说给我听吧!”
“不……不知道,就这些了……”杨应彩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冯宽赶紧拿开她手,没好气道:“你才得了麻风病呢,好端端的,咒我做什么?”
“嘻嘻,没事就好。我这不是关心你,特意问两句嘛!”
“关心我……那这样,我说几个名字,你帮忙想想,看看知不知道这些人。”
“啊~我们终于……要到襄阳啦~~”
冯宽晚上没睡好,又赶了半天路,精神一般,耷拉着脑袋没理会她。周围的行人同样也面色沉郁,行动迟缓,仿佛没听见,也完全不关心周围的动静一样。
杨素转过身来,语调升高一些,“现在天下太平,可能有人觉得我老了,我们杨家,也没了血性和勇气。杨青,你觉得是这样吗?”
从杨素的眼神当中,杨青又看到了他那刚毅冷峻的幻影,一如从前,无数次战场拼杀时的风发意气。杨青当即老泪纵横:
“将军……您……终于又回来了!”
“你不错,一路辛苦了。杨青,你也起来,让人带她下去,好好休息吧。”
好一会,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杨素站起身来,不咸不淡地问:
“杨青,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大柱国杨素称病多日不朝,一直也不出门。这天正在自家花园里闲钓,管家匆匆忙忙过来,一骨碌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
“大事不好了!将军……老太尊……出事儿了!”
杨素紧握着钓竿,头也不回,“慌什么,我还在。到底怎么了,话说清楚!”
想到这儿,冯宽赶紧下床,双手合十,朝着屋外磕头:
“那个……哥们儿,我冯宽说话算话,绝不会食言的!你说的那几个人,我都记得呢……不信你听,你有个妹妹叫王芸梓,发小叫李清灵,李清灵还有个姐姐……”
连续不停地说完一长串话,冯宽大口喘气一番,发现自己脑袋果真清净不少,当即欣喜不已。
“嗯!”
两人出来到河边梳洗一番,随便吃了些冷馒头,重回大路,直往襄阳而去。
宋国京城,楚国公府邸。
“那个……唉,不好意思啊,这些天,我真的误会你了。彩儿妹妹,你真的……还挺坚强的,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杨应彩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杨家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那……按你说的,灵儿姑娘和小和尚去了江陵,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找到芸儿妹妹了呢?”冯宽赶紧岔开话题。
“嘿嘿,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可要下手喽!”冯宽伸出双手,坏笑两声。
“你……你想怎样……”
回想起在山脚下的场景,杨应彩一时又羞又恼,赶紧用衣裳裹住自己脑袋。冯宽趁机扑过去,不停地挠她痒痒。
说着,冯宽把方才的几个名字又念一遍,杨应彩眉头一皱。
“好像……都没听说过哦……哎不对,有个叫灵儿的道姑,之前还跟咱们一起的,好像她就叫李……”
猛然想起自己说漏了话,杨应彩连忙闭上嘴。
“把铠甲拿过来,我去见见官家。通知玄感、玄挺,让他们把我母亲护送回来,至于月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兴十年的京城,承平已久,一片繁荣安宁。是夜,雷电骤降,风雨忽至。
冯、杨两人清早出发,临近中午,终于看到同行之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杨应彩大呼一声:
杨青先是一愣,接着哀叹道:
“小的五岁开始就跟在将军身边,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十年了。”
“对啊,已经整整五十年了!白驹过隙,物换景移。从前朝到先帝,又到如今的官家,我们杨家能有今天,不是靠畏畏缩缩,花言谄媚来的。”
管家做了个手势,一灰衣人风尘仆仆地过来,同样跪倒在地。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杨应彩唤作“木子”的贴身护卫。
“那天……小郡主派我下山打听消息,因迷了路。第二天才折返回到观里,可没想到……”
听他细细说完,杨素渐渐闭上了眼,一声闷响,钓竿应声滑落在地,直接爆碎成了好几截。护卫惊吓不定,连连磕头不止。
“他妹的,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啊,得亏哥哥我脑袋瓜灵光。”
杨应彩见他自言自语、行动诡异,又伸手摸向他额头。
“冯小子,你……不会得了麻风病吧?怎么净说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