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莲藕咸鸭蛋,最近,一直在梦里出现……莲藕鸭蛋现在清楚了。
只是……这什么土豆,到底是啥玩意儿?怎么就不记得,它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了呢?”
冯宽是这家客栈的主人,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王芸梓是他异姓妹妹,比他小一岁,两人从小就在一起。
“我做的菜,现在有那么不合胃口吗?”
“哦。那……你知道,什么是莲藕吗?”冯宽若有所思,接着问。
王芸梓愣了一下,端起桌上的一盘菜,一股脑地全扒进冯宽碗里,拿筷子指着碗,一脸担忧地说:
最近一直下雨,凤来客栈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
想着今天也不会有意外,客栈前院大门,如往常一样半开半掩。
时值正午,里面两个大孩子一边吃着饭,一边有的没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确定那人大致方位之后,老道在旧友的孤坟前睡了一觉。
“司马兄,上次一别,竟是永别……十年天下太平,道门却是覆地翻天。等莲蒲清理干净门户,来地下找你、还有师父喝酒!”
睡醒,继续前行。
“茶是好茶,就是有些凉了。”
冯宽正摸着鼻子,努力想象着那样东西,被莲蒲突如其来、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拉回现实。
抬眼一看,吓得他一声怪叫,下意识地连人带椅地往后一仰。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王芸梓不禁后悔又心疼。
轻叹一声,拍了拍他脑袋:
“碗还没洗呢,你先喝茶。”
“呃……我只是觉得……茶,还是凉的好喝,等它冷下来。”
“哎哟哟,之前是哪个讨我要热的喝来着?这才两天,又喜欢凉的了?”
王芸梓翻了翻白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绕到他面前,轻轻捏捏他鼻子。压低嗓音、老声老气地打趣道:
起初,她认为冯宽得了什么病,去县城找大夫看过,无一例外,都说他没病。
后来觉得可能中了邪,又请和尚道士念经请符,费了不少心思,可依旧不管用。
前前后后,为之奔走折腾了好一阵,王芸梓渐渐开始麻木。
青石城外青石山,青石山下青石冢。
冢边海棠掠青影,惊醒十年梦中人。
宋国,江陵县。
以前他爹——冯如海还在的时候,就拿王芸梓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临终前,更是嘱托冯宽,要好好照顾她。
两人虽不同姓,却一直亲如兄妹。
不过最近,王芸梓开始有烦恼了。像冯宽这样,胡言乱语的古怪样子,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而且,“发作”越来越频繁。
“冯二哥,莲藕,这个!”
“哎呀……我这记性……”
将藕片一一夹出,冯宽小心翼翼地夹一片送进嘴里,细细嚼了半天吞下,随后又自言自语起来:
“芸儿,你知道……什么是土豆不?”冯宽筷子停在半空,问道。
“土里长的豆子呗!”
王芸梓熟练回答,不太开心地想:
前面酒旗招展、炊烟缭绕,往事跃上心头,莲蒲眼前一亮,停下脚步。拍了拍挂在腰间的空葫芦,肚子跟着响了一声。
“司马兄的可怜小子,还在这里住吧。”
莲蒲嗅了嗅鼻子,暗忖片刻,捋捋胡须,笑着朝客栈方向拐过去。
莲蒲眼疾手快闪身一接,冯宽仰着脑袋,倒着双眼,望着身后、留着黑亮胡须的古怪陌生面孔,又是一声怪叫。
身子往前一够,连椅带人地翻正回去。
来到客栈门口,见大门虚掩,莲蒲也没急着敲门。
左右看了看,瞧得门上挂着块木匾,上面写着神似“凤来客栈”的四个古怪大字。
莲蒲抚须眯眼,盯着看了好一会。最后不知用了什么身法,青影掠过,他整个人,竟直接来到冯宽对面坐下。
“莫非,坐在我面前的冯二哥……是假的不成?”
“哎,这么说好像有道理啊!不过……如果我不是冯宽的话,那……我是谁呢?”
冯宽忽然有些激动,顺手摸了摸自己鼻梁,“芸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里,应该有个什么东西才对?”
后来发现,冯宽除了喜欢发呆、重复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大多时候还算正常,无奈之下,只得先由他去。
吃完饭,王芸梓收拾桌面,沏完茶进厨房继续收拾。一会出来,见他望着茶壶发呆,随口笑道:
“冯二哥,你不会,连茶都不记得了吧?冷了可不好喝!”
青石山,棠石村。
自从天下一统,改了官道之后,这里很快冷清下来。
这天,从北边来了个破帽旧衣的古怪老道,面目稀松平常,只有一缕胡须黑亮如墨。追寻一个人的气息一路南下,老道时缓时疾,日夜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