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快入冬了,北方就更加寒冷了。”
裴云汉拾起一面泛黄的叶子,尽管江南很漂亮,但发现自己出来久了,似乎有一些怀念三晋的云朵。而返回千里迢迢的裴倨山庄,一路上所需的干粮,御寒的衣物统统需要精心的准备。
这天早上,裴云汉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
“病人只是虚弱所致,并无大碍。”
听完大夫的诊断,裴云汉等人终于舒展了一下眉头。
接下来几天的医治,贾新月并未如大夫预料的那样康复,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昏迷不醒,任凭大夫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我这一生……一生做过很多错误的事情,我想……想用余生……余生弥补。”
说到这里,贾新月再一次的昏厥了过去。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裴云汉却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
他没有告诉贾新月老板娘遇难的消息,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贾新月看着医馆知道自己是被裴云汉所救,满怀感激之情,说道:“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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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新月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连说话似乎也没有一点气力。
“的确你现在不该想其他的东西,而是先把身体养好。”裴云汉好心地安慰着对方。
贾新月突然伸出一只手,像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裴云汉的手,说道:“裴兄,你……你一定……一定答应我。”
大夫大概是见惯了人间的冷暖,冷淡地道:“你还是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大夫的背影,裴云汉又转头看了看贾新月,喃喃自语地说道:“就算是不告诉你父母,这样长时间的杳无音信,只怕他们有一天也会真的到钱塘来找你。”
裴云汉似乎又看到了贾新月手指的颤抖。这一次他没有呼唤大夫,而是尝试着说一些自贾新月那里听来的有关他的故事,特意地说到了他的父母。
说到老板娘的时候,贾新月似乎有了一些知觉,他轻轻地触动了一下手指。
裴云汉一阵欣喜,他连忙唤来了大夫,大夫给贾新月把了把脉,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还是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这沉睡的人几乎不可能再醒来,除非是奇迹的出现。
除了裴青溪,另外一个与老板娘关系密切的人,贾新月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当他再次来到医馆看望贾新月的时候,对方静卧在**,呼吸均匀而又规律,他的气色明显比前一段时间要好上很多。
只是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昏迷不醒。
“只怕贾公子也没办法提供有效的消息。”
看到捕头的疑惑,裴云汉解释着说道:“那贾公子正躺在钱塘的一家医馆里,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捕头叹了叹气,对他来说,这又将是一场难破的悬案。
听到老板娘被杀害,裴云汉心里十分震惊。
捕头把案发的现场大概地说了一下,他想请最近和老板娘有过接触的人来了解一些情况。
据捕头的推断,那个地方非常的偏僻,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若是赶路之人通常也早早地在前一个村子住下,老板娘常住钱塘,对这边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因此他断定,应该是一个老板娘非常熟悉之人才能使她赶了过去。
之前他以为对方喜欢自己,无论如何对自己会有所将就。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建立在他没有娶到朱家小姐之上。之前对于自己的行为,她似乎都是可以谅解的,一旦真的娶到了朱家小姐。以她的性格不闹得天翻地覆是不会收手的。
“没有解决这个事情之前,自己暂时不能去朱家娶亲。”贾新月心里暗暗地想到。
刚出客栈的门口,便有一队公差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捕头他也曾经见过,当日在裴清溪受伤时,对方曾经到现场勘验结果,碰到这样的人总意味着不详的事情发生。
“你是裴云汉?”
裴云汉点点头,他镇定听着捕头说的话:“昨晚寅时,本镇郊外发生了一起命案,受害者是一名酒肆的老板娘。”
这是他从业三十余年首次遇到的情况,按照医治的步骤,这个昏迷的少年应该可以康复了,可是对方却偏偏还是沉睡不起。唯一让他安心的是,从脉象上去看这个少年应该没有大碍了。
刚开始的几天,裴云汉天天去医馆看望贾新月;到了后来他对大夫毫无变化的反馈也变得没有期待了,甚至连去医馆的次数也渐渐地变少。
再过一些时日就要入冬了,看着泛黄的落叶,渐渐而起的寒意,裴云汉有了思乡的情绪,这些时日一直在准备着御寒的衣服,打算在冬天来临之前返回北方。
裴云汉轻轻地说道,众人将合力贾新月扶到马车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到了城区,直奔医馆。
已是傍晚时分,劳累了一天的大夫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被裴云汉等人拉着去看贾新月了。
只见贾新月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大夫仔细地把了把脉搏。
“你别想那么多,先养好身体再说。”
裴云汉的内心也不想过多的参与对方的事情,只见贾新月摇摇头,说:“若是裴兄不答应……不答应,我养好身体也无……无济于事。”
裴云汉没有作答,只是静静地听着贾新月说下去。
每次裴云汉提到他父母的时候,贾新月似乎会有一些反应。于是,裴云汉又反复说了一些有关他父亲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发现对方整个身体都有一些轻微地颤抖。
终于,贾新月大叫一声,像是挣脱牢笼一般,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他满头是汗,整个人仿佛被热水浸泡过一般,他看着裴云汉,说了一句:“刚才我好像看到我的父亲了。”
他甚至告诉裴云汉最好是通知对方的家人,让对方的家人将他接送回去,在这里也是浪费医药费。
说到对方的家人,裴云汉又是一声感叹,道:“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怕是难以承受。”
他听过贾新月说过关于自己家庭的情况。一说到他的父母,裴云汉就会联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老人,满脸的沧桑,还有那被生活压弯了的后背,似乎再也经不起意外的折腾了。
看到对方的这副样子,裴云汉感叹一声:“有道是富贵在天,生死由命。谁能想到你就是那么一跌,竟然会是昏迷不醒的结果。”
看着对方渐渐红润起来的脸,安静地躺在**。
裴云汉又轻轻地说道:“也许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要是知道老板娘遇害了,又该是怎样的伤心难过,虽然你现在昏迷不醒,却也少了一份苦恼。”
他看到从裴云汉这里无法得到有效的消息,又急于破案,便先行离开了。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裴云汉心里十分的复杂。
幸好,他前两天让裴青溪先行一步返回裴倨山庄,若是对方知道老板娘遇害了,以他冲动的性格会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裴云汉几乎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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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与那老板娘也仅仅是数面之缘,对她亲朋好友却知之甚少。”
尽管嘴上那么说,但裴云汉总觉得心里在跳动着。
那捕头道:“经过我们调查,发现姑苏的贾新月曾与酒肆的老板娘交往密切,我们想找贾公子了解一些情况,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据目击者说,曾经在朱家的招亲大会上看到裴公子与贾公子一起会面过,我们也特意想了解一下贾公子的信息。”
他站了起来,向走了几步,却在裴云汉的视线里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的这种情况让裴云汉大吃一惊,他连忙赶了过去,发现贾新月竟然昏迷不醒,他给对方灌输了一点真气,贾新月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我的这种情况只怕是短时间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