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业心道:一个多月前,这么说就是在他们见面之后没多久。难道说就在他们刚知道假冒张敬业的行踪,便被人杀了?假如真是如此,那江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有人在假冒张敬业了。
张敬业继续向西而走,他虽然换了行装,但还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一路上,在他剑下受伤的人,已着实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死在他手上,因为每次他都在最后时刻心中不忍,停下了杀招,他明白那些被假冒张敬业伤害过的人,跟他一样也是受害者,大家同病相怜,原本应该同气连枝,共同找出真凶的,互相伤害也是十分奈何的事。
不过他也明白,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人相信,所以他只有选择沉默,沉默至少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像解释很多而对方始终不相信、不理解那样,自己心里感到疲惫!
那中年乞丐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道:“你是说我们舵主赵一龙和副舵主赵二虎?”他叹了口气,“他们二人已经死了。”
张敬业心头一震,想起赵氏兄弟一个月前曾负责调查假冒张敬业的行踪,侠义心肠,想不到如今双双死去,心下痛惜,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中年乞丐道:“大概一个月多月前。”
此番他再次来到黄金城,忽然想起赵氏兄弟,他希望能见到他们,一来是为了感谢他们,而来是看他们调查有何进展。
张敬业在黄金城中兜了半天,结果却连一个乞丐也没有看到。
他继续骑马向西而行,终于在道上遇到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中年乞丐,只见年乞丐腰间背着三个布袋,右手拿着一根六尺长的竹棍。
金狮子双腿膝盖中了张敬业的飞镖,躺在地上无法行动。张敬业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金狮子的手从怀里伸出来,向张敬业递出一沓银票,道:“张兄弟,虎豹一家是我杀的,与你无关,我杀他也是为了夺他的地盘和财产,我有的是银子,这些都给你,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吧。”
张敬业左手伸出,将银票接过,放入怀里,金狮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多谢。”又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九节鞭向张敬业头顶击落,大刀向他腰眼横砍过来。那原本空手的蓝衣汉子,从衣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匕首快速地向张敬业腰间刺来,匕首虽短,却最先攻到。
张敬业身体一让,左手已抓住那握匕首的手,这时九节鞭正好击中那使匕首的汉子,他的头、脸已迸出血来,仰天倒地。
横砍的大刀一击不中,已变招为向上反撩,张敬业长剑直进,刺中他的臂膀,大刀脱手跌落。张敬业左右脚连环踢,左脚踢中刀柄,刀向拿九节鞭的汉子飞去,右腿一起,踢中手握大刀的男子胸口,那男子飞出三丈远,再也无法站起来。
该打的打,该躲的躲,该逃的逃,反正只要他想逃,江湖上能追上他的人已并不多。
他背着那把破旧的铁剑,那把剑,已喝过很多人的血,但他最想要这把剑饮的血,是那只小妖狐的。
张敬业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中年乞丐摇摇头道:“突然间就死了,听说全身没有半点伤口。”
中年乞丐见他神情难过,安慰了几句,便继续往前走了。
张敬业打了一声呼哨,跳下马来,站在那中年乞丐面前,见他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当下拱手道:“这位大哥想必是丐帮弟子?”
那中年乞丐面色憔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张敬业道:“请问大哥,可知道贵帮赵一龙赵二虎两位兄弟此刻在何处?”
张敬业在金狮子身前蹲下来,用金狮子身上穿的昂贵衣服,擦拭着这把紀小可在兵器库找到的破旧铁剑。冷笑道:“像你这种人,杀你怕弄脏了我师妹的好剑。”
张敬业脱下仙鹤岛常穿的那身衣物,换成了粗布长衣,骑着马走了半天,来到了黄金城。
他忽然想起两个人来。一个月多月前,他初次离开仙鹤岛来到外面的世界,在黄金城“富贵客栈”被围,无奈中挟持客栈老板娘逃出来,后来遇到丐帮的赵一龙和赵二虎两兄弟,赵氏兄弟为他被人冒充陷害一事暗中调查,以图早日还他清白。
手拿九节鞭的汉子见大刀飞来,急忙侧身躲过,用力甩出手中的九节鞭,九节鞭像一把长剑,鞭头迅速地向张敬业“刺”来。
张敬业左手一操,抓住鞭尾,突然感到手心一痛,便即松开鞭尾,见那汉子脸上得意一笑,想必鞭尾藏有剧毒,对方见张敬业左掌中了毒,心头一喜。
张敬业的剑,在对方得意而放松警惕的瞬间,突然刺出,刺中他手腕,九节鞭脱手。长剑一抖,九节鞭飞起,卷住那人脖子,鞭尾的毒针刺中那人的脸,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球,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狂叫一声,向门外夺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