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说的,我准备到此时,已经不是一两日,而是十一年!没有完全的准备,我就不会召开此次大会!”南阳侯站起身体,英姿雄壮,他直视林涵古,喝道:“让你师父出来吧,单单你们三个是走不出大殿的。”
这时殿外已经传来了阵阵喊杀声,那些宗门弟子,遭遇了魔宗的偷袭。
“你果然很有野心,十一年暗自扶持魔宗,在两大门派埋下暗棋,就为今天。但邪不压正,你终究没有拗剑侯前辈的正道!今日我们三人足以灭杀你所有希望,打出朗朗乾坤!”青衣侯早就战意难耐,衣袂倒卷,他一步踏出,大喝:“屋内太小,我们出去一战!”
“我杀了你!”
雪与岚怒喝一声,身上彩衣舞动,但当她提起真气之时,却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真气破碎,彩衣归为平静,雪与岚顿时惊愕无比:“我…我中毒了!?”
玄甲掌门狂吐鲜血,被真气震倒。
而刺死武僧的,是江陵剑侠。
大名府的刀客突然大惊,但是他反应极快的抽出长刀,劈头斩向江陵剑侠。
他们想问林涵古为什么不能留下弟子的残命,但转念一想两人皆是魔道,剑侯弟子的确没有犹豫的理由。
只是当林涵古持剑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真的疑惑了。
层层的黑暗中有着光明的影子,但若是揭开光明后一丝无形的黑暗,又是什么样的真面目呢?
但是南阳苑的人太多了,一个又一个江湖少侠倒下便不再起来,那些身子飘逸的侠女身染殷红,凄凉离世。
这就是魔宗之乱,剥开层层的黑暗,最后通过一条无形的线,连接在一个立于山巅之上的正道之人手中。
邪不压正,何乃正中有邪。
这三人,说的是林涵古,苏北洲和青衣侯。
雪与岚和张丘乙对视一眼,心生不妙。
突然间轰的一声,南阳侯震碎长桌,菜汁纷扬,瓷片飞溅,狻猊香炉翻开,香气随着香灰更加四逸。
青衣侯秦韦长发狂舞,双手犹如日月交替,威势惊鸿,秦岭无上秘术施展,揭翻一片石板,如浪涛般卷向南阳侯。
南阳侯手提一杆红缨枪,如同蛟龙腾云架海,翻舞生风,挥搠似电,打碎袭来的石板,劈向秦韦。
青衣侯怒喝:“还我父亲命来!”
在场中还有一位江陵剑侠,这是南阳侯的一个棋子,虽然他在江陵风头正盛,人称剑侯以下剑法第一。但既然选择依附在南阳侯旗下,为获得更大的权力和地位,所以忠心的他目光一冷,准备杀死两位虚弱的泰山北斗。
想着即将手刃曾经在自己心目中大山一般的雪阁主和张教主,他有点兴奋和莫名的颤动。
但是有个人没有让他出手。
张坤伦和皇甫凝岚虽然是南阳侯的棋子,但本事却的确是从雪与岚和张丘乙那学到的,所以没人比他们的师父更了解他们的招式。
当皇甫凝岚扬袖压剑时,雪与岚轻喝:“攻她左肋!”
林涵古刺其左肋,破了这一式,而一张手掌带着劲风从侧面打来。
因为他的师父叫令狐隐。
所以南阳侯眉头一皱,脚步一闪便随青衣侯出了大殿。
此时张坤伦和皇甫凝岚已经注定帮不上他了,他需要自己应对青衣侯。
“找死!”皇甫凝岚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震,一道剑气临空飞出,破空打向林涵古。
林涵古纯恒剑横扫,随意的击散了这道剑气,随后淡然道:“这三年师父教我悟剑意养真气,唯独不修剑招,那仅有的一式剑还是我自行悟出的,所以天下皆以为我是不能修剑的废物。”
“但这只是局中的一个点,让你南阳侯掉以轻心。”
如果林涵古的讲述没有说服力,那此时站出的两人,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唉,江湖果然要变样。”张丘乙摇头苦叹一声。
“南阳侯你为何不解释?”雪与岚双眸凝光,面颊微寒。
“剑侯不出场,你们谁都不是我对手。”南阳侯负手而立,没有应战。
张坤伦和皇甫凝岚站起身,似乎要接战青衣侯。
“还用不到师父出手。”林涵古抽出了长剑,看着皇甫凝岚和张坤伦,道:“剑侯的弟子,没有废物,你们出手吧。”
“香炉中一味药,另一味药,便是你我徒儿添茶夹菜时悄然放入,两药皆无毒,二则合一,便是封住经脉的毒。”
张丘乙再次哀叹,一丝鲜血从嘴边溢出,看样子也尝试运转了真气,他带着伤感的平静说道:“其实我早有察觉你心中有隐,没想到我带你静修十年,依旧没有让你放下这些。”
张坤伦也随之叹气,满面愧疚道:“我的命,也是南阳侯的。”
此时一道寒光乍现,如同惊鸿掠过,大名府刀客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但是头颅已经被剑气贯穿。
雪与岚看着身边突然出手杀人的皇甫凝岚,声音寒到心里一般的漠然问道:“你真的是林涵古口中的泥沙?!”
“多谢师父十年来的养育,但我从小是南阳侯救之于边荒,这条命是他的。”皇甫凝岚面色肃然开口。
玄甲门掌门突然对身旁的武僧动手,一张蒲扇大的巴掌如钢铁般生猛的砸向武僧的脑袋。
武僧出手挡下,他一样武功超群,自不惧一个玄甲掌门,但是突然杀机从身后涌起,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有锋利的剑身贯穿他的胸口。
他看着胸口透出的剑刃,上面沾染着自己的鲜血,武僧惨然一笑,在胸中长剑翻转割破自己心脏的前一瞬,拼命提起真气,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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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涵古使出惊神剑第四十九式刺穿张坤伦手掌贯穿他心脏时,张丘乙双目紧闭,脸上的褶皱更深了一丝,额下两条灰白的眉毛像是枯败的叶,无力的微颤。
当纯恒宝剑划破皇甫凝岚娇嫩的颈间肌肤时,这个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樱唇颤动,双目垂泪,似乎要与雪与岚说些什么临别之言,但是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雪阁主哀叹一口气,细长的手指甲刺进手心,白皙的不老容颜似乎瞬间苍老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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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并非死于我手。”南阳侯平静的开口,似乎知道秦韦不会相信,他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
两人皆是江湖封侯的绝代强者,动起手来自然是惊天动地,飞沙走石。
场中有些正道弟子已然明白南阳侯竟是危害武林的魔头,都拼死要杀出重围,将此事公之于天下。
“都已经瞎了还起什么风浪!”剑侠看着身后飘然而至的苏北洲,舞动手中长剑。
而苏北洲只握着一只寸长的刻刀,漠然便迎上了剑侠。
大殿内,战局惊险,大殿外,那些混战的子弟中心的战台上,青衣侯和南阳侯已经战的风云变色。
“左避刺丹田!”
林涵古退身,抽剑刺向张坤伦丹田,迫使他手掌回护。
接下来在两位前辈的指点下,张坤伦和皇甫凝岚的招式刚一起手就被林涵古破解,再加上林涵古已经学会了剑侯自创的不世剑法惊神剑决,所以林涵古以一敌二竟有上风之势。
张坤伦和皇甫凝岚同时向林涵古看去,皇甫凝岚变得认真,眸子生出凛然战意。张坤伦没有武器,双掌摆动,运转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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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愚钝,战中还请前辈指点。”这话,是林涵古对张丘乙和雪与岚说的,说完这句话,林涵古便动了手。
“而在大师兄燕流轩以生命为代价的演示中我已然记住了惊神剑诀所有招式,在那一刻便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所以,你们一起上吧。”
我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所以你们一起上吧。
这是对这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两人说的,但是没有丝毫不妥。
此时的南阳侯姜忠德淡然放下了酒樽,冷静的吓人,面色淡然说道:“我还有解释的余地么?”
雪与岚眸中寒光更甚,冷然道:“我还是不相信,以你南阳侯的谨慎,就算魔宗是你掌中的势力,但若要与四大宗门与天下武林为敌,还太猖狂了吧!”
南阳侯没有理会雪与岚,而是直视林涵古,道:“天下武林早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了,我是想说凭你们三个,就想和整个南阳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