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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流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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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出江湖声名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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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之答道:“正是。”

“请问少侠有否看见那碑上之字?”道士问道。

杨逸之道:“‘解剑池’三字龙飞凤舞,银画铁钩,想必出自名家手笔。”

有念及此,杨逸之便向店小二打听如何去往武当山。

店小二颇为热情,答道:“客官要去武当山?您出了小店往东北方向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武当山脚了。”

杨逸之按照店小二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武当山脚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座气势宏大的青砖白柱三拱式门坊,其上书刻着“武当山”三个朱红烫金大字。

粗布麻衣深有同感道:“是啊,不瞒你说,前几日小弟我就是在武当山解剑池被牛鼻子道士给打回来的。”

身后擦桌子的小二听后忍不住插嘴道:“‘少林武当,泰山北斗’,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粗布麻衣又道:“要怪只能怪咱学艺不精,自从听说纪东歌因挑战江左梅家一战成名后,咱也想效仿一二,不料一出道就碰壁,真他娘的不爽!”

欧期安道:“杨少侠,在下要到前面的惠思镇投宿,少侠若是有空,我们到镇中找家酒馆喝酒聊天如何?”

杨逸之亦想到镇中转转,能与人同行,再好不过。

此时那商人已站起身,来到杨逸之身前向他深一行礼道:“今日多谢少侠相助,真不知该如何答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杨逸之说道:“区区小事,不用客气。”

那商人道:“在下欧期安,行商为生,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强盗们见杨逸之年纪轻轻,一副清瘦模样,便没将他放在眼里:“哪里来的臭小子,敢管大爷的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杨逸之道:“不敢不敢,只是想告诉你们我这里有银子,有本事的话就到我这儿来拿,不要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强盗头领道:“好小子,我看你是找死!”说罢提刀上前,打算先教训了杨逸之。

那头领对中间的商人说道:“小子,老实点,快把东西交出来!”

那商人倒还算镇静道:“大爷,你们到底要什么啊?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头领哼了一声道:“少废话!识相点儿,别装糊涂,快把东西交出来!”

杨逸之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道长教诲。在下行事莽撞,得罪之处,还望道长见谅。倘若他日学有所成,当拜道长今日教诲所赐。”

天微道长道:“杨少侠客气,观内俗物繁多,恕贫道不远送。”

待杨逸之走远,宋一舟不解道:“师父,此人先破解剑的禁令携剑而来,后又闯我山门,为何轻易放其离去?”

杨逸之对十年前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于父亲的遗愿也不敢有违。峰上的十年磨炼,让他褪去稚嫩,变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这日,祭拜过父亲,收拾了随身细软后,杨逸之启程下山,决定去见识见识父亲口中的武林。

离山脚不远处,有一个酒肆,小二正忙着招待酒客。杨逸之正不知身处何处,便上前问道:“小二,此地如此清幽,不知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麻利地答道:“此处乃鄂省郧阳,前面就是武当山。每年都会有许多江湖侠客来拜访武当,所以这酒馆虽然是小本买卖,却也不愁吃穿。”

宋一舟缓缓出掌,杨逸之不敢托大,亦提起内力,凝神以待。

杨逸之幼时曾随父亲学过一招半式,但毕竟年纪太小,领悟不到个中精奥之处。自凌日峰一战后,杨逸之再无人指导,多年来都是依照家传的“烈火情天”心法独自修炼。虽无明师指点,但十年摸索下来,亦有小成,收拾一般的武林侠客不在话下,但宋一舟岂是一般武林人士可比?杨逸之与他对掌后,发觉对方掌中空空****,自己的掌力犹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心中不免一惊。

武当派武功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慢击快,故宋一舟这一掌看似缓慢,实则暗含卸力法门,杨逸之临敌经验不足,初遇高手,立时吃了暗亏。

一语既出,天微道长倒是神色如常,只是殿中一众弟子无不露出愤然之色。果然,一武当弟子说道:“师父,杨少侠专程前来,我们若不与他切磋一下,想必不肯离去,不如让弟子与这位少侠较量一下如何?”

说话的是武当派大弟子宋一舟,天微道长乃武林耆宿,自是不便下场,自己身为武当派大弟子,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天微道长思忖片刻后道:“也罢。不过切磋武功,点到即止,你们务要小心。”

杨逸之来到殿前广场,一众武当弟子已分列两旁。遥遥看见殿门处站着一个道人,手持拂尘,须眉斑白,隐隐透出浩然之气,正是武当派掌门天微道长。

杨逸之上前执手行礼道:“敢问前辈可是天微道长?”

天微道长微微笑道:“贫道正是。”

杨逸之来到观外,对门边的道童说道:“在下杨逸之,久闻武当派大名,今日特来拜访,劳烦通禀一声。”

岂料那道童回道:“掌门及诸位师兄事务繁忙,恐无暇接见,施主请回。”

杨逸之上来便吃了个闭门羹,不免心中有气:“武当派好大的派头,先是在解剑池要我解下随身佩剑,如今又连山门都不让进,真是欺人太甚。”

道士闻言轻叹一口气道:“少侠何必为难我们?”

杨逸之道:“‘剑在人在,剑离人亡’,贵派的规矩,恕在下实难从命!”

另一道士道:“既然少侠一意孤行,我们职责所在,只好得罪了!”说罢,便欲上前擒住杨逸之。

“爹爹,爹爹!”

杨逸之从梦中猛地惊醒。

四周还是一片静谧,窗外夜色仍浓重异常,看来离天明尚早。杨逸之定了定神,抹掉额头冒出的汗水,对刚才的梦境仍心有余悸。

道士道:“少侠既已看见,就请解下配剑,待少侠下山之时,定当璧还。”

这武当山三面绝顶,千丈滑如冰,历来想进入武当山,只有一条小路,而这条小路的唯一路口,就位于武当山天柱峰半山腰处的解剑池。原本只是一潭池水,名字亦不是“解剑池”,但自有武当一派后,“解剑池边,兵器留守,人入武当”便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武林中人也都凛然遵守。他们都知道,只要武当在江湖上存在一天,这个规矩就会存在一天,这是自武当祖师张三丰时便传下的规矩,也是武当派的戒律。

但杨逸之初入江湖,父亲又早逝,是以对这些江湖规矩茫然不知,听得道士的话后,便说道:“我这柄剑乃先父所传,自小从不离身,今日怎能为了贵派一句话就轻易解下?”

“武当的山门果然气派不凡!”杨逸之心中暗赞。

收拾了心情后,杨逸之拾级而上。武当山景色秀丽,但杨逸之此刻无心留连。行至半山腰处,现一水池,旁边立着块石碑,上书“解剑池”三字。

杨逸之正要离去,两个道士打扮的人从林后出来,其中一人道:“少侠可是要上武当山?”

“老兄说的纪东歌,可就是那个名剑山庄的庄主?”光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粗布点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在武林新一辈的后起之秀中,数这个纪东歌名头最大,那次我路过名剑山庄,正好遇到他在门口送客。我在远处看了一眼,啧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英姿飒爽,不同凡响!”

一旁的杨逸之听后心中一动:“我正愁没有什么方法名扬天下,倒不如学学那纪东歌。武当的名头如此响亮,我不妨上武当山走一趟。 ”

杨逸之随意点了些小菜,但听得旁边三两个酒客在闲侃当今武林轶事。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酒客说道:“老兄,你可曾上过武当山?”

旁边的光头应道:“没有,不过我听说那武当山是很难上的。”

杨逸之道:“在下杨逸之。”

欧期安说道:“原来是杨少侠。杨少侠行侠仗义,好生令人钦佩。”

杨逸之第一次被人称赞,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之人份内之事。”

众盗见老大上阵,自己亦不能落后,纷纷随头领攻向杨逸之。杨逸之闪身避过头领的一劈后,随手将冲向身前的一个喽罗拍倒。另两个喽罗亦挥刀而至,杨逸之转身避过后,提起两人的后襟向那头领掷去,三人顿时撞做一团,狼狈不堪。

杨逸之道:“暂且放你们一条生路,以后再做坏事,小心你们的狗命!”

众盗如获大赦,片刻间已四散逃走。

商人仍道:“大爷,小的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头领有些不耐烦:“臭小子,看来今日不教训一下,你是不会老实了。”说罢举手欲打,听得一人喝道:“光天化日,竟敢抢劫,岂有此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藏在树后的杨逸之,眼见那商人要受皮肉之苦,便出手搭救。

天微道长回道:“解剑池解剑之规,乃昔日武林同道敬服于张三丰祖师的武德自发形成,传至今日,我武当若不能以德义维持,反要以武力迫之,此禁令便已失其本意,不要也罢。此人虽硬闯上山,但交手时都是点到为止,可见此人心地纯良,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年少气盛,我武当又何必与人为难?”

杨逸之来到山下,抬头重看武当的山门,心境与来时毕竟不大相同:“我苦练多年,本以为已经罕有敌手,没想到尚未与天微道长交手就败下阵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不错。”

正沉吟间,忽闻前方树林中传来阵阵喧哗声,杨逸之好奇心起,提身前去一探究竟。林中一个商人被三五个绿林模样的人围住,其中一个体型壮硕,手持一柄柳叶刀,应该是这伙人的头领。

此时宋一舟掌力回收,杨逸之但觉一股吸力袭来,身子不自主地向前倾倒,忙提一口内劲,才勉强定住身形。

虽只拼了一掌,杨逸之已知宋一舟武功在己之上,天微道长的武功如何,自不待言,再比试下去,徒自献丑而已。杨逸之虽强上武当,有失礼数,但于比武失利之事,倒是坦然承认,当下拱手说道:“武当派武功博大精深,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输得口服心服!”

天微道长捻须一笑道:“世间万物,皆由心生;心若不在,魔便难存。杨少侠根基深厚,只是临敌经验不足,日后多加磨练,必将有所作为。”

宋一舟躬身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说罢,宋一舟转过身来向杨逸之说道:“杨少侠,家师久不与人刀剑相见,今日且由在下代劳,领教少侠神功。师父告诫要点到为止,但刀剑无眼,唯恐误伤,不如我们赤手空拳切磋一下如何?”

杨逸之道:“好,多谢赐教!”

杨逸之说道:“在下杨逸之,初入江湖,得闻道长大名,心中仰慕,特来拜访,恳请道长不吝赐教。”

天微道长听罢哑然一笑道:“贫道乃修道之人,早已将虚名看得淡了,武当派的一点薄名,也是错蒙武林同道的厚爱。鄙派无与人争强斗胜之心,少侠还是请回吧!”

杨逸之道:“在下苦练十年,今天专程拜山,道长又何必推三阻四?道长也是一代宗师,想不到面临挑战却如此畏首畏尾,难道不怕贻笑江湖吗?”

他一意要在武当山闯出名头,又如何肯轻易下山?有念即此,便在道童肩头轻拍两下,仍旧说道:“今日特来拜访,劳烦通禀一声。”

那道童被他这么随手一拍,但觉一股热气从肩头直传到心口,全身立时燥热,难耐异常。原来方才杨逸之在掌中暗蓄内力,使上了家传武功“烈火灼天”,虽比不上他父亲功力深厚,但毕竟自幼研习,也有相当修为。

道童此时看出杨逸之来者不善,自己武功不及,不便逞强,便捂着肩膀,进观禀报。 片刻后,道童回禀道:“施主,掌门有请!”

两个道士虽为武当门人,但毕竟入门时日不长,根基尚浅,对付一般武林草莽尚可,杨逸之家学渊源,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杨逸之看准来势,与两个道士拆解了几招后,便用小擒拿手中的擒敌招式,扣住了两个道士的手腕。杨逸之不想为难两人,便手下留情,只点了他们穴道,藏入一旁的树林之中,免得再阻挠自己上山。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那时自己早下山去也。

杨逸之依路来到武当山顶,此时武当立派已百年有余,山顶树木繁茂,幽深静谧,偶闻鸟语,确是一处道家圣地。

十年前的那一夜,杨逸之的父亲杨城越和上官云为了争夺武林第一的名号,约在凌日峰顶。一场恶战,双双气血耗尽,力竭而亡。上官云的妻子拔剑自刎,随夫而去;母亲早逝的杨逸之也从此成了孤儿。那凄厉的一幕深深烙在杨逸之的脑海里,成为他多年来摆脱不掉的梦魇。杨城越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要杨逸之长大后,一定要成为武林第一。

想到武林中的波云诡谲,幼小的杨逸之感到无处可依,便在凌日峰上住了下来,只没想到这一住,竟是十年光景。

凌日峰位于鄂省境内,靠近武当山,峰顶终年云雾缭绕,峰内则清婉幽静。泉水从谷口倾泻而下,花草树木终年不谢不凋,是个避世清修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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