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洛的脸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砸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也去捡地上的雪:“我可是南洛国的国主,你居然敢砸我,我也让你尝尝我雪球的厉害。”
小年慌了,又跑了起来,这次跑得比兔子还快,隔老远还能听到小年的回音:“砸不到,这次一定不让你砸到,还南洛国的国主呢,一点气度都没有,人家可是女孩子,每次都不让着我,南宫洛,这个大坏蛋。”我看到南宫洛在雪地里一直望着小年奔跑的身影,他没有动,尽管雪一直下,一直下,周围很冷很冷,但我都能看到他眼睛里的那道火光,暖至人心。
南宫洛始终不愿接受小年已经离去的事实,他把小年的尸体运往到紫洲雪山之颠,只是期盼有一天可以找到那个传说中的花蔻,期盼着小年可以再次醒过来。
南宫洛抬头看看我,对我说:“母后,你知道吗?曾经我以为只要能成为南洛国的真正王者,这就是我想要的,可现在我得到了我以前想要的一切,却好难过,我多想回到初见小年的那一刻,多想时光一直停留在有小年相伴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我忘记了自己所背负的一切仇恨与苦难,原来我的生命还可以如此轻盈。”
我似乎看到了曾经也感动着我的那一幕,两个小孩在南洛国后花园跑着。
“南宫洛,快过来啊,这里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又可以堆雪人了。”
楚吟歌忍不住落下泪来:“我杀了你又能如何?那些葬送在你手上的生命能活过来吗?小年能活过来吗?你说你以前是弱者,受人欺凌与践踏,所以你要变强,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你有报复别人的能力,而是在你有能力报复的时候选择了原谅,许夜城,今日我不杀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最后小夜疯了,他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经常会将南洛国杨丞相的小女儿杨嫣然误认成小年,杨嫣然六岁,却有着小年同样清澈纯净的大眼睛。
一次,丛林中出现了一条蟒蛇,嫣然看到蛇后,幼小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我看见小夜紧紧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如此小心翼翼,又无比珍视,只听他温柔的说道:“小年,别怕,哥哥会一直保护你,一生一世,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这一刻,我看到了小年,小夜也看到了小年,顿时连天地都静止了,不知安静了多久,只听小年说:“我的哥哥曾经那么善良,却被你杀死了,我恨你,真的好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小年走后,楚吟歌也随小年离开了,我看到小夜第一次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星辰般的双眸无比惨淡。
经过神医司徒乐的尽心治疗,沈凌浪经常输送的内力,还有林馨儿查看古籍,一月进行一次的施针,和楚吟歌舍弃的一生功力,终于将小年的血毒压制,还成功生下了两个可爱又健康的孩子,可当小年得知小夜的所作所为后,终日郁郁不得安,没过多久,血毒再一次复发,最终离开了人世。
南宫洛在后面边喊边笑:“傻丫头,你慢点跑,等等我。”正喊着,小年因为回头望他,脚一滑,摔倒在雪地中。
南宫洛急急朝她跑去,将她扶了起来,得知她没有受伤,只是一脸的狼狈模样,他忍不住笑了,小年不由瞪他:“南宫洛,你再笑,我就不和你玩了。”
“我不笑了。”可是他还是大笑起来,小年气不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捡起雪球砸他一脸,她看着被雪球砸中的他,朝他做鬼脸:“叫你笑话我。”
我看到这一幕顿时红了眼睛,其实小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是被命运的捉弄让他渐渐迷失了本性,是被满腔的恨意让他丢失了最初的善良。
自小夜疯后,南宫洛众望所归,成了南洛国真正的君王,他并没有为难我,反而把我当成她的母亲一样敬爱,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只是不同的是南宫洛以前是虚情假意,而现在他却是真心。
每次我看到南宫洛在小年曾经待过的地方发呆,我知道他又在想她了。
小夜来找我,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在我面前大哭起来:“姑姑,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小年在死前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原本沈凌浪和楚吟歌想尽一切办法,小年还有继续活着的希望,可最终是我害死了她,姑姑,我该怎么办,小年恨我,她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我也跟着小夜流泪,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他。
随后楚吟歌来找他,小夜已经非常绝望,绝望到接近癫狂:“楚吟歌,你杀了我吧,替所有被我杀害的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