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他抬起头,看见暖黄色的光照在席夜白身旁的江汐月的身上,原本清秀绝伦的脸,更加显得娇美可人,只听她清凌凌的声音在一阵又一阵树叶沙沙声响起:“我师傅,这辈子只收我一个徒弟。”
那昂首骄傲的神色,生生晃到了他的眼。
此刻,站在酒馆三楼的杜之延,终于从久远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望着前方建在闹市边缘的傅府,开始盘算起来。
说罢,杜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已用尽全身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杜之延还有很多问题,而面对此刻光景,再也问不出来,比如,傅西陵看上的他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夕羽城……傅西陵……”这些字眼在他脑袋里久久回**着,那座繁华鼎盛笙歌曼舞的城,那个有权有势的少年,从那天开始,从杜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了他一生都解不开的心结。
傅西陵已经答应把沧月图给他,尽管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当年傅西陵从山庄拿走的是什么东西,但,只要不是属于他的,他都要一个一个拿过来。
少年心高气傲,也曾壮志凌云,在青鸾峰上过了十几年尊贵逍遥的生活,以为天下之大大不过他父亲的一只手掌,却有一天猛然发现,那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爬上皱纹日渐苍老,手掌撑起来的那一片天,也一点点倾倒翻覆,消弥于凌厉的长风中。
两月后,杜奎因身体衰败,找不到医治之法,去世。
于是,才刚刚懂得现实残酷的少年被迫长大,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刻苦习武,他下山再次去找那传闻中天下第一的席夜白,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他教自己武功。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那人传射一身墨色长衫走出房门,说:“我只教你几门功法,但……你不要叫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