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芳气咻咻的,又是重复她一句话,道,“我有企图?我能有什么企图?”
“谁知道你有什么企图?爹爹生前对你那么好,他一去世,你就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你对的起他吗?”
“你这个月儿说话怎么老是这样,要是你爹爹在,也是被你气死了。”
“自责?你别再维护你师傅了,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不害教主就好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师傅这些年对爹爹的关怀有加我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倒是你,整天东奔西跑的,从不见你对我爹爹一句关心!”这时,是宋无月从背后出来了,接过了卢芳的话。
令子佩看着她尚是红肿的双眼,心中疼惜,走到她身边,轻轻责道,“别这样对师伯说话。”
其实,千寻窟离妩月教本教驻所还是有点远的,但这也许也是韩少夫等着令子佩把书拿来而不是以防万一跟着他去的需要所在,离得远才好下手。回妩月教的路径,正经过红烛观,即经过教主的墓所了,那时右御宫卢芳还在那里,他看见令子佩,即唤过来,问道,“去通知韩御宫了吗?”
令子佩答道,“通知了。”
“怎么还不见他来拜祭教主?”
“我乱用药?”这是卢芳习惯的吵架常用重复了,“你不救人就算了,还……”
宋倓截住,有气无力道,“二位御宫不要吵了,一定要救救月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卢芳听着坚持把他的话说完,“不救人就算了,别人救,你还在这里蓄意捣乱”然后,他蹲下宋倓身边,将任月琴抱起,才对了他道,“教主放心,我一定会救她的”随即几个踏步,出去了。
韩少夫雠道,“孩子我更是无能为力。”
其实这也是实话,他干的本就不是治病救人的事儿。
卢芳却就是不相信他,“什么无能为力,你就是怀揣着私心草菅人命!”
“我的妻子不需要你救!”桃花坞糟他屠灭,芩风玉决被他抢走,刚才的打斗也是输他半招,还是在他有伤的情况下,而只有在任月琴身上,他是绝对的胜利者,他现在要把这些表现出来,所以道了,“救她怎么也轮不到你”,说时,已伸过手来,要抱回任月琴。
宋倓见了,奋力就是一脚踹去,梅长行闪过,捡起地上曾插在自己妻子身上的剑,绕星贯月而来,宋倓不想和他纠缠,一边阻挡,一边往门外退去,坚持着,自己嘴里也是不断往外涌着血花,梅长行也就是见了这个更加的不依不饶。这时,妩月教的人被惊动了,天蝎老怪,葛嫩等等是一个个陆续地窜了出来,梅长行是聪明人,虽然此几人还尚能应付,但人再多了他是想跑都跑不掉的。于是,一个纵身,他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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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月琴,他定了定心神再去看,梅长行一剑正是插在了她的胸膛之上。这样的一剑,梅长行是下了狠的,自然没有活路,任月琴胸前立时是血如泉涌,脸色煞白。宋倓赶紧将她搂着,不敢相信,他宁愿自己死在她的剑下,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任月琴的疼痛感渐渐麻木,她抓住宋倓的衣袂,轻轻地,若有若无的声音,“救救孩子。”
宋倓悲戚问道,“什么孩子?”
他垂下头去,听得更清楚些,“我对不起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一定要救救他,我们的孩子……”
当下,他闭上眼睛,使出云梦仙踪来,立即进入了睡眠。其时,他已是练到了第三形,即是听觉,嗅觉,触觉一起运调。只见他移形换影,飘飘渺渺,侔如一朵云彩,在梅长行四围隐隐现现。而梅长行亦不是好欺负的,几剑落空之后,使出魅影神功来,追着宋倓的身影几乎不曾落后,几剑甚是擦了宋倓白衣而过。
宋倓体内的反噬因为运功而愈是厉害,而在睡梦中的宋倓是感觉不到的,只是撩腿展袖,趵跃蹲伏,与梅长行纠纠缠缠,分不清你我。云梦仙踪本是还有第二层云梦华胥,和第三层云梦庄周的,第二层主要是心诀,那时,听觉,嗅觉,触觉非常灵敏,而味觉完全消失。这一层是很关键的,修炼心诀时,要封闭五感,一直睡觉,或者一时被别人输入强大的内力,否则渐会精神错乱。
而第三层,即是第六感的修炼,是第二层心诀的继续,但是如果当时是被别人输入内力,就不可以练。后果和第一层云梦仙踪被别人输入内力是一样的。这三层,层层铺垫衔接,密不可分,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二层的心诀,听来是非常简单,但开始时难渗悟,渗悟后难修炼,修炼后难持续,必须非常的小心,一时有什么差池,也不仅仅是前功尽弃了,那却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如果一时成功了,后面第三层的修炼便是与第一层一样的,那时,第六感,秤 彼颈之大小,分厘不错,权彼来之长短,毫发无差,前进后退,处处在彼之先,招招下去,时时围彼在内,彼之力方挨我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裹。
令子佩心中一顿,老实回答了他道,“是的。”
“嗯……”韩少夫直起腰来,若有所思,眼睛斜到令子佩身上,心不在口,道,“那本书很重要,你要好好保管!”
“是,师傅!”
有机会动手了,任月琴也摸知了玉决的所在,也是时候动手了,特别是她知道了宋倓所练的云梦仙踪不能有内力,一旦体内有真气,那便是自噬的,筋骨五脏都会受伤。若是想要至他于死地,只需要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向他输入一点内力,如此简单而已。
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动手呢?她是为了什么还没有动手呢?梅长行催促着她,她不得不动手了。那时,他们正是在这红烛观内,宋倓与她每日在这里修修补补,才完成了一半,现下,正在休息。看着宋倓孩子般熟睡在自己的腿上,任月琴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一股暖流流了出去。渐渐地,宋倓的脸色变得红润,遽然,他睁开眼睛,甩掉任月琴的手,跳了起来。
当下便是吐出一口鲜血在前,但他没有在意,只是看着任月琴的眼睛。他的眼神是那样,竟是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着一本书。任月琴也是看着他,她不懂这眼神,她以为他会露出许多让她害怕的情绪脸色来,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她没有害怕。
众所周知,睡觉时人的五感是封闭的,于是便有细分来,打斗中只有听觉开放,这是第一形;有听觉和触觉开放,这是第二形;听觉,触觉,和嗅觉三者同时开放,便是第三形……慢慢听着,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没错!
韩少夫所研之云梦丹便是为了了解云梦仙踪个中奥妙而起心的。既然说了是睡觉的武功,自然不能被人吵醒,因此云梦仙踪的定性是很重要的,宋倓便是要在各个不同的环境中去练这样的定性。那日,他是在一片白茫茫的硬土地上打坐着,上有烈日当空,而旁无一丝绿荫。这样坐了许久,地面滚烫炙尻,脸上汗如雨注,而他仍然是睡得酣酣的,这便是练功练得很顺利了。
遽然,一时他是没来由的醒了,一看,傍边有一只纸伞正靠在自己肩头遮着自己,再抬眼寻去,眼中正是一个娴雅窈窕的身影在远去。是那个姑娘怕自己晒着了,将这伞留在这里的吗?这样灵心慧性的姑娘一时勾起了宋倓的心。他拿起伞就追了上去,“姑娘,这伞是你的吗?”
桃花坞掌门那常,和建文之前便是很好的朋友,因此对于他的事很积极。贴心为他寻了一个风景优美而又十分隐蔽的处所,那便是扶藜谷。扶藜谷宛若一个地下之谷,进出口如果不是有人告知,是绝对找不到的。
就像欧阳如是和宋无月当初是无缘无故的掉了进去,后又无缘无故的出来了。如那常所料,建文很是欣喜那样一个所在,临走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芩风玉决送予了他。大丈夫也不忸怩,那常欣然接受。
之后不久,龙灵山大战开始了,没有约定,只是非常巧合的几个掌门到了那里,非常巧合的都想打一架。其中就有桃花坞掌门。那一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谁都不知道结果,不知道打了多久。而龙灵山外,一日翻新一日,发生了更多的事情。当时,梅长行还不知道关于玉决那许多,只是替师傅好好地收藏着,直到宋倓领着妩月教来犯。即时,桃花坞没有掌门,众弟子乱作一团。
甚至在临死前也没对月儿说什么话,这是他为月儿不平的。可是不能道人是非,特别这个人还是教主,所以他止住了。
卢芳道,“就说你们是小孩子不懂事嘛,教主不关心月儿,正是他爱护月儿的心思。”
令子佩道,“为什么?”
而接下来的宋无月,像是疯了一样,一直不停地,向着他横劈竖奈而来,令子佩是步步后退,不敢出手,怕不小心伤了她。卢芳见此,一个飞身到了宋无月背后,一掌劈在她脖颈间。随即宋无月便是颓倒了下去,令子佩几步上前接住。
卢芳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好好睡一觉对她来说更好!”
令子佩自是知道,看着怀中的宋无月,说不完的心疼,虽然她与教主的接触不多,可就是这样的感情,才更加深刻,更加难以磨灭,更加难以释怀。卢芳也是被她这番情态所触动,不去计较什么吵架了。
大白日光下,风轻云暖,花树繁茂。而千寻窟中,仍是湫溢卑狭,湿毒瘴气相蒸。露延缛苔而下,不时一阵毒风,一阵障雾,间有蛇虫鼠蚁,磨牙吮血。最里处,是韩少夫正擎着他的云梦丹细细端详思索。打败了著名的璟仁大夫,他当然高兴,但他不是那种一时志得便意满的人,更何况如今宋倓已经死了。他的云梦丹便是需要更完美一些,才能配合上他的计划。
“师傅”,是令子佩在外面喊。
韩少夫收拾好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宋无月一听这话,更是生气,本来就因为没有得到玉决救爹爹心里有疙瘩的。她嘡目了正欲说话,却是遽然泪花在眼里打转起来,是转念爹爹去世的悲痛又在她心里涌动起来,满满的争先恐后的往外溢,却又溢不出,“呛啷”一声,宋无月抽出了佩剑,径直向卢芳而去,此时就是想打架,而且是狠狠地打。卢芳一见她这模样,惊忙后退。令子佩也是吃惊,赶紧上前去拦住。宋无月在他臂间使劲地挣扎,眼珠变得红了,道,“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令子佩拽住,平时也不知道她有这么大劲儿啊,“月儿,冷静一点。”
“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嚷着,宋无月竟是持剑向了令子佩挥去,令子佩弯腰闪着,从后一把把她抱住,宋无月又是回转来一剑刺他,令子佩又躲。
宋无月还是在爹爹去世的悲痛之中,心中有无数说不明的情绪要发泄,更何况她是从小就讨厌这个自大自私,又心胸狭隘的师伯的。所以当下,她一点也不让步,对令子佩道,“为什么不能说,事实就是要说出来。”
卢芳道,“什么事实?我对教主怎么不关心了?我关心的时候只是不会像韩少夫假情假意那样送到你们面前。”
令子佩对卢芳这股子跟小辈计较吵架的劲儿也是有些反感,但他迅速压下这段反面心理。不能对长辈不恭,即使在心里也不行。而宋无月才不会像他这般,此时,正恨不得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全部说出来,她道,“爹爹一去世,你就在这里挑拨离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令子佩道,“师傅现在有些事缠身,他说他待会儿就过来了。”
“太不像话了,教主一逝世,他心里就没有教主了!”
令子佩道,“不会的,师傅一向很尊敬教主。这些年,他一直在为教主调养身体,寻找疗伤之法,如今,教主逝世了,他心里很自责!”
韩少夫眼色一闪,试探道,“素闻这本书是妩月教的传教之宝,为师心下很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你能否拿出来让为师看一眼?”
令子佩并没做其他想法,直直答道,“书在弟子房中,待我现在去拿来”虽然也是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但这个人是妩月教的左御官,又是自己的师傅,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韩少夫也是知道令子佩的心性,才敢这样直直地试问的。当下听他这样说,回道,“嗯,为师在这里等你!”然后便是看着令子佩的身影远去,心满意足。
“梅长行不是武林盟主吗?他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令子佩有些不相信。
“什么武林盟主,不过是会掩饰而已,当初桃花坞仅剩的几人,后来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这件事,也就只剩下我们妩月教几个人知道了。”
往事漫漫,是非对错,岂是自己能去评判的,令子佩便是不再纠结这事,问道,“后来师伯是怎么治好任夫人的?”
韩少夫道,“你不草菅人命那你去救他们呀。”
“我卢芳肯定不会像你这样的”说着,他走到韩少夫放置药瓶的一个多宝槅子前,嘴里念叨着,“肯定有办法的”,选定了一个瘦足小瓶,他倒出几粒灰色小丸来,喂进了任月琴的嘴里。
这是止血保气的,用法没错,但韩少夫就是想说他,特别是在教主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乱用药会适得其反的!”
宋倓赶紧抱了任月琴,竭力使了功夫往韩少夫的千寻窟中而去,一路上,如有千刀放血,万刃加身,但这些他都感觉不到。至了千寻窟处,卢芳也在,听了韩少夫说他无能为力时,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把你的那些私心放下吧。”
韩少夫不理会他,自对宋倓道,“剑入太深,血也失去太多,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倒是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快让我来给你把把脉!”
卢芳接过去道,“就算姑娘你不愿意救,也要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他们的孩子?是他宋倓和任月琴之间的孩子!宋倓听此心中更是揪痛,更是不舍,道,“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坚持住!”说着,就抱起任月琴要往韩少夫处去。
而那时的梅长行,见自己的剑插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又是心痛,又是惊疑,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思考。见了宋倓抱着自己的妻子要走,却就是几步拦在了他的前面。道,“放下她,她是我的妻子!”
宋倓根本不知道这茬,当下听了虽然更是伤心或愤怒,但他也不去计较了,只是道,“我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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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谓,鬼神莫测,天下无双了。 宋倓一直没有进行第二层的修炼,便是有着前者的种种隐忧,而且恰时他坠入了爱河,便是更没有心思在那些东西上面了。
当下,他只是第一层,即与梅长行的魅影神功打得难解难分,梅长行见此僵持,心下正是着急,突然眼眸里紧紧盯着的身影遽然敦实清晰,而一口鲜血喷在自己当面,原来宋倓体内的反噬慢慢的已太过激动,至于伤了他的脏腑,将他从睡梦中唤醒。梅长行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而宋倓知道自己受伤是及时一掌已送了过来,打在他的胸前。轻飘飘的,一股清流,和风般在梅长行体内蔓延,并无不适,只是这样的感觉太过明显,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再无法思考。随即,梅长行便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下,脑袋清晰了些,他便是想到宋倓也受伤,即挺剑刺去。宋倓暮然清醒在真气反噬的疼痛之中,一时无法反应,那一剑就是要插入自己的身体了,却是一阵温软的气息涌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也许这正是宋倓努力控制自己的目的所在,他不想让任月琴害怕。这时,梅长行窜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芩风玉决,“宋倓,昔日你们妩月教对桃花坞干的伤天害理的事,今日便要一件件还回来!”
宋倓道,“原来是你。”
他看着任月琴,不曾想过她是桃花坞的人,何止是这没想过呢,他根本就没想过她是有目的到自己身边的。看着,梅长行已是一剑点到了自己身前,宋倓忍着体内真气反噬疼痛,左躲右闪。幸好月儿输内力时较慢,因此体内真气并不是很多,疼痛也来得较慢,较轻。但宋倓心里是明白的,云梦仙踪体内不能有一点内力,即使是一丁点,随着时间的延续,也会慢慢成长为致命之伤。
姑娘回首,晳晳清眉秀目,霭霭熠熠泛着,这是一个恬静美好的姑娘。宋倓拢进身去,与她攀谈起来。这该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无心之契合,然天意弄人,偏被有心人去利用。这个姑娘就是梅长行的妻子,任月琴。当梅长行听了自己妻子说的那种种之后,便料定了那是妩月教教主宋倓,当下制定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让自己的妻子渐渐接近宋倓,伺机报桃花坞灭门之仇,当然更重要的是夺回玉决,不过这个他没说。那些师弟们听了这个计划当然是踌踌躇躇的,一方面,这个做卧底的人是师兄的妻子,是很危险的;另一方面,这样的报仇,终究不够正大光阴。而任月琴,她是乖巧的,她自然愿意去帮助自己的夫君做一些事情。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师傅回来了,即使他夺回了玉决,那自己再想夺到玉决就是困难很多的。梅长行急急地,只要任月琴愿意做就行了,当下便是开展了计划。尽量的制造了许多机会让自己的妻子与宋倓单独相处,而宋倓沉浸在任月琴的一举一动间,他的心里,他的世界亦是充满了诗意,别的什么都没有去想,甚至连兴师动众夺取的玉决他也不再去研究。
而梅长行,正是躲在那常的秘密基地,十步竹林书馆中,看着那些平时不让他看的秘籍。等他出来一看了,桃花坞几乎被妩月教消灭殆尽,而他们的来意,正是夺取玉决。关于这些,江湖中人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桃花坞几乎被妩月教屠门。
玉决关乎建文生死,桃花坞余下几人自然也不会乱说。如此兴师动众的来犯,梅长行自然而然的对玉决产生了许多关注。这才知道,比起在师傅的秘密基地中偷看那些秘籍,玉决才应该是自己去追寻的,原来自己一直是在做一些舍近求远的蠢事。如今这副田地了,又该如何是好呢?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桃花坞,看着自己刚刚生产的妻子,看着寥寥几位师弟,他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偃蹇之中。一时,一个好消息在他脑中炸开了,那便是自己妻子给他讲述的一件事。
那日,正是宋倓练功的时候,他所习练的云梦仙踪,并不像其他的武功那样翻腾摆弄,也不是什么观光调息,而是好好的睡觉,在不同的环境中睡觉。然也不是简单的睡觉,要之,便是在睡觉中与人打斗。
卢芳四顾去,怅然道,“这里边有许多的缘由呢”,又问,“你知道这个红烛观是何来由吗?”
令子佩答道,“不知道”。他是一个好的聆听者,卢芳便是放开了心怀,将这其中许许多多的缘由,拉着往日的故事,徐徐道来了。原来这个红烛观是宋倓为了宋无月的母亲躬身一砖一石而构筑的,她的母亲是谁呢?
便是桃花坞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师妹,同时也是当时桃花坞大弟子梅长行的结发妻子,名唤任月琴。那一年,燕军攻入京城,建文皇帝死于乾清宫大火,然后朱棣称帝。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然而这却不是事实。大火只是伪造的死象而已,当时的建文在几位手下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一直到桃花坞,秘密住了很久。
当下,和令子佩一起将宋无月送到了红烛观中躺着。看着她安静熟睡的模样,卢芳更是心绪牵飏了起来。
小小的红烛观,没有什么名贵的三代古器,亦没有什么大师遗笔,水,自然而流,可清可浊;石,随行而撒,可碎可耸。那么平凡无奇,可是自它,却可以牵扯出许多可嘘可叹的故事来。卢芳一路走出,立在院子里,对了身边的令子佩道,“月儿对教主的感情这么深,也不枉费教主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了。”
令子佩不解,道,“可是教主很少关心月儿啊,甚至……”
令子佩答道,“教主的葬礼已依嘱低调葬在了红烛观旁,众人都已拜祭讫了”低调是知道教主身殒的几人一起商议定的,因为妩月教现在本就是人心不合,一旦教主逝世的消息传了出去,那还不立即就是分崩离析,到了那时,便是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了。
“嗯,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令子佩答应着,转身离去,韩少夫却是又叫住,走近了他身边,低低道,“教主是不是给了你一本秘籍?”他有些迫不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