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消息,对二狗重要之极。”二狗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傅彪。
那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出自并州府最大的钱庄——隆景钱庄。
见到那银票,傅彪的眼中登时有某种光闪过。他跟随铁天鹰,虽说一贯作威作福丰衣足食,可是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三两年就能轻易挣到的。
“绝对安全,我已给店家使了银子,不让任何人打扰。”二狗笑道。
“那就好。”傅彪这才放了心,接着对二狗耳语道:“明日一早,我等要随同铁大人,去城外兰花谷。”
“兰花谷?去做什么?”
那人转瞬间便冲到眼前,路一鸣等人措不及防,纷纷闪避,同时暗器如雨点般射出。
这些武林高手,随身总会带着些暗器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突然响起!
蹄声自远而近,震颤着所有人的心!
“对不住了,兄弟。”
是段镇虎,他用自己那闻名天下的铁臂抱住了高跃。
没有人能在段镇虎如此熊抱下脱身,可以说,高跃已经束手就擒。
“通过唐家父女知道的。”
说话的是路一鸣,他看着高跃脸上的面具,表情有些复杂。
刹那间高跃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坠入了万丈深渊,他只觉得浑身冰凉,万念俱灰!
一声唿哨,高跃刚走近若兰家小院外的竹篱,便有数十个黑衣人,从四周的林中闪出,他们手持明晃晃的钢刀,他们眼中充满了杀气,从他们**的臂膀上纹着的飞鹰可以看出,他们是飞鹰堡的人!
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在场!
这些人缓缓从藏身处走出,神情很镇定,脚步很轻。
不,若兰不会那么做,她绝对不会出卖我!她那么纯洁那么善良,她怎么会!
我要是连若兰都不能相信,我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高跃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感觉。
那绝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动静,而更像是有人,有很多人,在紧张急促地呼吸!
难道有埋伏?这个他视为自己第二个家的兰花谷,今天怎么会有埋伏?
自打他步出山林重新踏入外面的世界,他就不停地遭受陷阱、埋伏、出卖和背叛!
终于,他瘫软到座位上。
……
细雨渐歇,微风轻吹竹叶,四周一片静谧。屋内两人的对话,并没有传到高跃耳中。
“世子已扣押了灵貂!我们若不把面具人交给他,他就不会把灵貂交还给咱们!你难道不知,这灵貂关系到多少江湖中人的性命?武林各大门派的希望,已全部寄托在这只灵貂身上!十五年了,江湖已纷乱了十五年,是该让它重见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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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若兰还在一旁奋力挣扎着。
“今天我们来,是来捉拿那面具人的,外面已布下天罗地网!”
“师叔!?”
“平南王世子知道了咱们和面具人的事,他非常震怒,威胁说除非我们把面具侠客交给他,否则他决不罢休!更糟糕的是,官府也会向咱们兴师问罪!”
他这样的人,来赴二狗的宴,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像二狗这样在市井里为飞鹰堡效力的眼线,少说有十来个。换作几日前,二狗在他的眼里还不如一条狗,尽管这个乞丐,是世子亲**代过要好好对待的人。
可是前日,当二狗无视他鄙夷的目光,偷偷将两根黄澄澄的金条塞进他手里时,他对这个小乞丐的看法就变了。
略感愕然的若兰刚想起身,一旁的杜凌风突然一指点在她腰后,她立即动弹不得了,紧接着杜凌风又是一指,点了她的哑穴。
“你这是干什么?”唐展鹏霍然站起身来,要去给女儿解穴。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紧紧拉住了他。
今天不仅父亲,连父亲一向敬重的师长也来了,一齐来向她的朋友表达谢意,这让她喜出望外。
“今天,他会不会当着这些大人物的面,显露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若兰不由既激动,又害怕。
看着女儿期待兴奋的表情,唐展鹏心里难过极了。
雨中的兰花谷,得到细雨滋润的各色花儿都在怒放着,看上去美丽极了。
……
与此同时,若兰父女正在家中等候神刀侠到来,一起的还有武当松溪道长和华山杜凌风两位贵客。
他俩都不知道,她精心做的佳肴,高跃根本没机会尝到了。
“你来吗?”
“我来。”
对若兰来说,这意味着一个良好的开始,一个幸福美梦的开始。
对高跃呢?
“放心吧,我爹爹是个很和蔼很善良的人,你用不着拘束的。”说这话时, 若兰很认真。
清晨,雨。
天色濛濛,细雨如丝,从天而落。
高跃就走在那如丝的细雨中。
丁氏父女脸上顿时闪现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狂喜,那是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这意味着他们今后永远不用再吃苦受累给人卖唱了!
他们的表情让二狗看在眼里,他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抑扬顿挫的琴声响起,玉兰父女俩卖力地唱起来。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一字一句道:“明天我要干一件大事,做成这件事,就不会有人再瞧不起我,我也可以永远不用做乞丐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今天如此意气风发。二狗,你不愧是你们那帮兄弟中最有出息的!”虽然心里认定明天二狗又要去做什么坏事,但丁老头口头上却不忘奉承几句。
“我不是最有出息的。”二狗摇摇头,心头闪过戴着面具的高跃的身影,“不过,明天之后就说不定了。”
“二狗,如今你已飞黄腾达,我们这种人哪里还高攀得上。”丁老头赔着笑道。
二狗发出一阵凄凉的苦笑:“我能有今天,不过是靠出卖朋友罢了。不瞒你们二位,我一旦离开这天香楼,就得把这身行头脱下,继续扮我的乞丐。否则,我就要永远做真正的乞丐。”
丁氏父女闻言不敢答话,心里却道这二狗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能如此风光。
每次二狗的这番话,总会招致两人更无情的嘲弄。在天香楼请两人吃饭,那是少说也要五钱银子的!
可谁能想到,这件事情二狗做到了,而且是间最好的上等雅座!
在二狗的盛情邀请下,丁氏父女开始用餐,虽然心怀忐忑,但两人还是吃得很香。
在天香楼美食一顿,一直是他二狗的一个美梦。他最大的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亲自做东,包下天香楼的一间最好的雅座,来宴请客人。
脚步声响,伴随着小二毕恭毕敬的问候声,门帘一开,他的客人到了。
来者是一个膀阔腰圆、目露精光的大汉。见了二狗,竟拱手道:“刘贤弟,抱歉俺来晚了!”
“不要叫我富贵,还是叫二狗吧,听着习惯些。”
“二,二狗。”父女俩答应着,满腹狐疑地坐下。
二狗见两人坐定,正色道:“今日请两位来,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当初我答应玉兰,有朝一日要请你们在天香楼吃顿饭的。”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丁氏父女四处卖唱,二狗在街头鬼混,整日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父女两人虽说身份微贱,但在二狗面前,却总能找回一些尊严。这日一早,父女俩得知有贵客指名道姓要听他们的曲儿,本来欣喜不已。可是当他们发现这个客人竟然就是二狗时,即惊讶又惶恐,简直恍如梦中。
看着丁氏父女惶惶不安的样子,二狗忙摆摆手,道:“二位,今日叫你们来非是想难为你们,请坐。”
他指了指酒桌,示意父女俩坐下。
二狗却没动身,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吩咐小二:“将那丁氏父女叫进来。”
不多时,一老一少父女俩便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老者拎着把二胡,少女捧着把琵琶,老者姓丁,女子叫玉兰,两人常在天香楼以卖唱为生。
事实上,面前的二狗究竟想对那面具人做些什么,也不是他关心的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五百两银子到手了!他一个打手,整日刀头舔血的,还不就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至于别的事情,都去他娘的吧!
“你要的消息我已告诉你了,老哥我这就告辞了!”傅彪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小弟已备有美酒佳肴,何不用完再走?”二狗挽留。
二狗闻言,眼中露出一种复杂之色:“不瞒兄台,那面具人与小弟颇有些渊源,不说也罢。你只需知道,如今我和他已势同水火,他一日不死,小弟便一日不能安然就寝!”
“原来如此。贤弟尽管放心,明日的兰花谷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面具人一来,定会束手就擒。只是不知那面具人,会不会乖乖地前来中我们的埋伏。”
“会,他一定会!”
并州府,天香楼。
日已暮。
二狗背负双手,站在三楼雅座的一扇窗前,正出神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就多谢了!”傅彪麻利地收起银票,口气又客气了三分。
“哥哥何必客气,你为小弟甘冒奇险,小弟答谢还来不及呢。”在底层混了多年,二狗的嘴还是很甜的。
“嘿嘿,你我兄弟也无须客套,这是老哥的不是了!”傅彪打了个哈哈,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之色,接着道:“贤弟,恕我多嘴,那面具人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花费重金托我打听有关他的消息?”
“铁大人要俺们去那里埋伏起来,说是要抓那个面具人!看起来他对此事极为重视,整个飞鹰堡的好手都带上了。”
二狗闻言,沉吟不语。
“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你想要的,哥哥我今儿个可是冒了很大风险!”傅彪眼睛盯着二狗,用一种特别的语气说道。
大家向蹄声方向看去,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骑着快马正向自己冲来!
那面具狰狞而丑恶,似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正仇恨地看着这无耻的人间!
这个近日来风头甚劲的神秘面具人,竟毫不反抗地被抓获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惊讶,有些困惑,有些怀疑。有人走上前去,手伸向高跃的面具。
这个神秘的面具人,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动手吧。”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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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人影从身后扑向高跃,双臂从高跃胁下穿出,又反扣住高跃双肩锁住他的后颈,牢牢抱住了他。
他们雪白的长袍随风飘舞,他们手中的长剑闪闪发光。
方才高跃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显然他们都是高手!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高跃丝毫未见慌乱,只是看着这些包围他的人,平静地问道。
他当然不会和金条过不去,即便是二狗这样的人送的金条。可二狗还告诉他,这两根金条只不过是见面礼,只要能帮自己一个小忙,还会有厚礼。这不由得让傅彪惊讶之余,大为感慨。看来这个乞丐,还真是小瞧不得。
于是很快,二狗在他的口中便成了“刘贤弟”。
“贤弟,这里说话方便吗?”傅彪坐定后,压低声音问道。
或者说,他拒绝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步一步地,向那美丽的竹屋走去!
“不要出来,你们不要出来,不要摧毁我心中最后一样美好的东西!”他恳求似地默念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难道今天,他又一次遭到了背叛,又一次踏入了充满杀机的埋伏?
“不要轻信任何人!”
刹那间,神秘老人上次告别时的话回**在他的耳畔。
若兰家那爬满青藤的竹屋已出现在眼前,四周的情景看上去跟他往常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高跃还是感到了某些异样。
自从经过那神秘老人指点两次后,他的武功、他的反应,以及他的感觉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进步。他此时分明感觉到四周的暗林草丛中,有一些轻微的响动。
“我才不管什么希望!我才不管什么光明!你们不许伤害他!”她在心底大叫。
松溪看了出离愤怒的若兰一眼,接着道:“世子已答应我,只要把面具人交给他,他不会追究若兰任何责任,否则……”
听松溪说到这里,唐展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唔唔……”一旁的若兰闻言,脸登时涨得通红,她想反抗,却顶多只能颤抖几下;她想喊叫却只能含混不清地发声,她只能任自己焦急的眼泪滚滚而下!
唐展鹏急道:“师叔,我们怎能行此恩将仇报阴暗龌龊之事!”
“展鹏!你知道什么叫做忍辱负重!?什么叫做大局为先!?”松溪道长眼中竟似已湿润,“我知道你很愤怒很痛苦,相信我,师叔跟你一样愤怒,一样痛苦!但我们别无选择!”
松溪道长凝重悲痛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展鹏,对不住了,有件事师叔一直瞒着你!”
“师叔?”
脚步声响,有人来了。
不是神刀侠,是一位白衣剑客,径直闯进了客厅。
“他来了。”白衣剑客对自己的莽撞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向杜凌风沉声禀报。
屋里飘着淡淡的茶香,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小菜,是若兰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悉心准备的。
今天若兰显得格外漂亮,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件凌罗裙,戴着自己最钟爱的那根碧玉簪,还破天荒地薄施了粉黛。
她忙里忙外的,给前辈沏茶倒水,陪他们聊聊闲话,还不时去厨房看看酒菜准备得如何了。
高跃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若兰,或许是因为,若兰的请求,他从来没想过拒绝。
他从未想到会和若兰父女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下见面,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能得到若兰父亲的赞许和感谢,他当然也很高兴。但他宁愿永远像以前一样,静静地躲在紫藤萝下,听若兰弹琴。
他戴着那个微笑的面具,这面具给了他安全感和宁静的心,却也在他和若兰父女之间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哪里知道,高跃对她的父亲并不陌生。
他们早就见过面,上来便恶斗了几十招,最后高跃被一剑穿胸。
“届时请你尝尝我做的菜。” 说这话时,若兰脸上带着笑。
二狗见了来人,也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笑道:“傅大哥,小弟已备好美酒佳肴,恭候大哥多时了。”
“贤弟客气了!”来人到桌边坐下,端起茶碗大口喝了几下,看来是一直在匆忙地赶路。
他叫傅彪,是飞鹰堡的一个小头目,也算是铁天鹰的一名得力手下。一手五行八卦刀法已有六成火候。
今天,他要去兰花谷,去见若兰父女。
“我爹爹想见你,向你表达谢意。”听到若兰这句略带羞涩的话时,高跃有些意外。
当一位父亲,想见一下女儿的朋友,而且这位朋友还是一个年轻男子,这意味着什么?
二狗坐在那里,看着徐徐而下的夕阳,摇头晃脑地听着曲儿,看上去惬意极了。
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美好了。
……
“那我们这里先恭喜了!”
父女两人的恭维似乎让二狗很受用,他呵呵笑道:“两位,二狗生平有两大心愿,一是请你们在天香楼吃饭,二是听玉兰专门为我唱几首曲儿。这是给你们的辛苦钱。”
说完他掏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银子塞进玉兰手里。
二狗似是看透了他们在想什么,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还是瞧不起我,做了一辈子乞丐,哪能一天就翻过身来。”
“公子言重了,我们两人绝无此意!” 丁老头连忙辩解。
二狗摆摆手:“我并未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我生来便是乞丐的命!不过,一切都会在明天改变。”
毕竟如此美味的饭菜,是他们两人从未品尝过的。
二狗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父女俩,似是非常享受眼前的情景,静静端详了一阵后,他缓缓说道:“丁老头,以往二狗对玉兰多有冒犯,今天借此机会陪个不是了。不过二狗可以对天发誓,本人对玉兰的一片心意,绝无半点虚假。”
丁氏父女闻言愕然不已,没想到二狗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丁玉兰更是心慌意乱,以往她听到二狗对自己这种表白的话,均感觉如同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可今天她却不觉得恶心,倒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些发烫。
父女俩闻言,总算明白了二狗想干什么。
以前二狗时而会纠缠一番玉兰,这让他们父女俩厌恶不已,少不了会恶言相向,奚落二狗一顿。对此二狗也从不生气,总是嬉皮笑脸地说:
“有朝一日,我会请你们二位在天香楼美餐一顿,届时你们就不会嫌弃我了。”
丁氏父女面面相觑,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坐啊,请坐。”二狗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富贵,这是要做什么?”丁老头看上去战兢兢的。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老者小心翼翼地问二狗。
二狗闻言,略有些愕然地看着那老者,突然哈哈大笑道:“丁老头,你何时对我二狗如此客气了。‘公子’二字,二狗可是万万受用不起啊。”
卖唱父女俩闻言,顿时显得尴尬之极。
“不必了,事关重大,俺得尽快赶回去。今日之事,贤弟务必守口如瓶,否则一旦走漏风声,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点请大哥尽管放心,小弟知道厉害。”
寒暄完毕,傅彪兴高采烈地出门而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哦?贤弟为何便如此肯定?”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个面具人,他是这世上最蠢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圈套,他都会乖乖地往里钻。”二狗的表情看上去很古怪。
傅彪看着二狗阴晴不定的脸,心里大不以为然。心道若是这面具人真的很蠢,又怎么会让平南王世子都头疼不已。不过这并不是他关心的事。
他身着杏黄色丝质长衫,提花绸裤,头上还带着顶丝带飘扬的文士帽。衣裤的质地都很考究,来自并州府最有名的福远绸庄;裁剪得也相当得体,出自并州府最有名的徐记裁缝铺。
虽然华丽的衣着并不能遮去他脸上那经受了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但此时的他,已绝对让人想不到他不久前还是街上的一名乞丐。
以往他时常在下面那条街上游**,指望着从进出天香楼的客人们那里讨得一些赏钱。因为他知道,能来天香楼的人,出手往往是比较阔绰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