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交头接耳,冷不防跳进一个人来,又听到这个“马”字,脸上登时露出惶恐之色。那胖大和尚眼珠一转,嘴一咧,笑道:“这位女施主说什么话来,什么马啊牛啊的,这小子借我五钱银子,如今利上利,利滚利,该当还我五十两。走!再不还钱就跟我见官去!”
说着,和尚一把抓住贾勇的衣服前襟,就要把他往外面拽。贾勇会意,一边大叫:“哪有这么高的利息?要人命么?”假意与和尚扭打着,匆匆走出小弄,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花溪奴明知这两人不会跟她说实话,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怀着满腹的心事,慢慢地踱回逆旅。快要走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逆旅主人独自站在街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是不一会儿,便都人人失望了,原来这胖大和尚身手竟比贾勇高了不少,只见他不知使了一个什么身法,只一个回合,就将贾勇从肩头掼了出去,啪的一声,将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贾勇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收拾起东西来,看样子竟像是要认输不打了。
观众们见预料中带血的好戏终究没有上演,不免失望至极,唉声叹气地走开了。花溪奴混在人群中,假意走开几步,便闪身在一间干果铺后面,隔着薄薄的布帘,两只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贾勇和那个和尚。
众人看不明白,却没有瞒过花溪奴的眼睛,那贾勇哪里是被和尚摔出去的,分明是自己把自己从和尚头上扔了过去,只是戏做得逼真,因此把大家都给瞒过了。
一看到花溪奴过来了,店老板眼睛一亮,呼哧呼哧地就跑了过来。他是本地少有的一个胖子,不仅胖,而且还十分矮,与其说他是跑过来的,还不如说是着地滚过来的。
他就这样滚啊滚啊,一直滚到花溪奴身前,这才戛然而至,喘着粗气说道:“姑……姑娘,你……你可不能再进店里去了!”
果然,等到围观的人都散开后,贾勇与那和尚暗中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地朝着一条偏僻的小弄走去。
花溪奴看得分明,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在弄子口假装等人,东张西望的,实则是竖起了耳朵,倾听他们的谈话。贾勇和那和尚甚是小心,这条巷子很是僻静,向来极少人走动,但他们仍是将声音压得极低,花溪奴只隐隐听见“……大侠……囚禁……马……难办……”这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大侠?囚禁?会是他吗?花溪奴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明知道马小天无论如何也当不起“大侠”这两个字,但芳心千万绪,总是放不下来。何况中间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马”字,于是一咬牙,干脆走了过去,对两人说道:“你们说的那位大侠,可是姓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