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早晨一起床,马小天从屋前找到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花溪奴。他正自诧异,忽然间闻到从里屋飘来一股香味。马小天抬起头来使劲地闻,只觉得此种气味清冽醇甘,回味绵长,正是他喜爱的梨子酒的味道。
马小天“啊哈”叫了一声,立时眼笑眉飞,三两步来到他们用餐的地方,只见屋里仍是不见花溪奴的身影,桌上放置着一大壶香气四溢的梨子酒,壶下还压着一张薄薄的纸笺。
花溪奴笑道:“它们虽然聪明,毕竟还只是畜生,什么公平交易?但我既然能将它们引到这里来,自然就有办法让它们把东西留下。”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一件不解之事,犹豫道:“不过……不过……有一件事我也想不明白,怎么这次五花兽并没有带来赤犀精琐?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马小天知道她的能耐,也不多问,只不解地道:“我看你是用箫声把它们吸引来的,难道它们这般了得,竟然还懂得音律吗?”
马小天面红过耳,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我还以为你说的什么赤犀精琐,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群头顶红红的丑八怪呢!”
花溪奴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丑八怪丑八怪的,它们叫赤顶五花兽,可是不一般呢……”
马小天笑着插话道:“尤其跟那些沉不住气的傻小子比起来,就更不一般了!”
花溪奴取过那支长箫,一边将上面的吹口、音孔等一一指给马小天看,一边说道:“赤顶五花兽的叫声其实也并不难懂,我耐心听了几年,总算听了些门道出来,无非就是宫、角、徵、羽、变宫这几个音,我只要吹徵、羽、宫这四个音,它们就会以为是母兽在召唤它们,于是……”
马小天笑道:“于是乎,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都来找它们的娘子来了!”
两人一起拍手大笑,马小天自认识花溪奴以来,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她这般畅情大笑,心中大乐,甚至在当晚的睡梦之中,都仿佛能听见她咯咯咯的笑声。
花溪奴没有笑,她在心中想道:“那时你甘冒奇险来救我,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想归想,但这些话,又怎能对一个陌生男子说出口?因此她只说道:“我说它们不一般,是说普天下之间,只有它们知道赤犀精琐长在哪里,也只有它们到得了那里。而那赤犀精琐,还有一样不寻常之处,就是它们三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因此每隔三年,每每到了赤顶五花兽求偶生小兽的时节,它们都会成群结队地,去找那些奇异的花,要用花叶的气味来吸引母兽。赤犀精琐和赤顶五花兽共生共存,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这种畜生连‘天下第一奇毒’都敢打交道,自然不惧我的天星莲,倒是把我的花给糟蹋了不少。”
马小天听到这里,渐渐地有些明白过来,问道:“因此你才把梨子酒摆在屋前,要跟它们来个公平交易,童兽(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