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因,”江钓雪缓缓说道,“其一,我刚才已经说了,这玉佛本来就是那挖玉人陈二的。”
“可笑,为了一个平民,你竟然要夺我所爱?”青麟王不屑地说道。
“平民,”江钓雪叹了一口气,“是啊,王爷,你生是王公贵族,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一个平头小老百姓的卑微梦想,有多么珍贵。”
“前辈!”江钓雪飞身而出,却已经来不及了,“你这又是何苦?”
“江钓雪,”龙飞傲然挺立,“今日我右手剑胜不了你,来日,我必要练成左手剑,再次与你比试,告辞了!”话音方落,龙飞已经跨上一匹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看着龙飞远去,江钓雪闭眼哀叹,待他再次睁眼之时,已又有士兵将他包围了起来。
庆幸的是,江钓雪对此剑的劲力估计毫无差错,他的剑笔直地刺破了雪球,登时雪花散落。
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龙飞。江钓雪破了雪球,本欲乘势攻击,怎料龙飞的软剑竟再一次化刚为柔,死死地缠住了他的长剑。龙飞绝不会再次错失机会,他旋动身体,带动软剑,盘龙一般地缠绕着江钓雪的剑,只见软剑越束越紧,江钓雪弃剑是输,若不弃剑,恐怕连手臂都要被绞碎了。龙飞眼见胜利在望,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这时,他竟然看到江钓雪,也笑了。
刹那之间,江钓雪左手抚掌拍于右手,再次贯力长剑,长剑之上原本模糊的白光闪烁着忽然变得锐利无比,他继续推进长剑,乒乒乓乓,竟然把缠绕之上的软剑削成了碎片。长剑势如破竹,直取龙飞咽喉,江钓雪轻轻旋转剑锋,避开了咽喉,只于龙飞右边脖间划出了一道浅痕。
龙飞再抖软剑,格挡一招,迎着江钓雪,错身飞到了他的身后,他收取软剑,落到了雪地之上。此时,江钓雪亦踏步落到地面,两人交换了位置,迅速回身相对。
龙飞踏步盘旋,剑光四起,劲力十足,带起了地面积雪,雪片雪花跟着他的剑招,竟然逐渐团成了一人直径的圆球面。他腾空而起,左右挥剑,剑光之处竟隐约可见两条微红光束,状如长龙。
江钓雪眼见龙飞剑出双龙,盘弄起了雪球,心下称奇,“双龙戏珠!”
青麟王沉吟良久,终于还是把玉佛给了江钓雪,“江钓雪,本王要的东西,可从来没人能抢走,你倒是第一个!”
“王爷,在下不是抢,在下只是,物归原主。如果你们能明白这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了。”说着江钓雪迈步跨出了马车,纵身一跃,向西离去了。
“凤舞在金陵替王爷办事,恐怕不能与你一战了。”说罢,龙飞挥舞软剑,左攻右进,寒光四起,他突然跨步奔出,剑锋直取江钓雪而去。
江钓雪骤然挥剑,一道白光划破了地面积雪,借助反力,他长身后仰飞起,腾飞于半空之中,避开了龙飞的攻击。
龙飞位于江钓雪身下,顿足发力,软剑上指,恍若一颗爆裂的花火,斜冲而上,势不可挡。
“那你另一个原因是什么?”王爷身后的王妃突然问道。
“为一个朋友,他用生命践行着一个他坚信不移的真理,我不能让他食言了。”江钓雪怅然说道。
王妃握着王爷的手,“给他吧,王爷。”
江钓雪摇头苦笑,他收起长剑,突然足下发力,飞身跃出了圈外。他踢开了马夫,直落到了马车门前。
“你们谁都别靠近了,否则,别怪我不小心杀了王爷……”说罢,江钓雪入了马车。
青麟王看见江钓雪并不惧怕,他手中仍然握着玉佛,无奈地问道,“江钓雪,你为何非要夺此玉佛?”
龙飞左手摸了一下脖子,看见了鲜血,“好一招‘孤舟蓑笠翁’,这一叶孤舟,竟然可以破浪……”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如此杀气逼人的剑势,你竟然还能轻易收住,绕我一命……恐怕即便是我兄弟联手,那招龙凤呈祥,也未必能赢你……我输了……”
“前辈过誉了。”江钓雪抱手谢礼。
“王爷,”龙飞突然面对马车跪下,“龙飞输了,江钓雪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今日之事,我恐怕无力阻拦了……龙飞,在此谢罪了……”说罢龙飞突然把手中残余断剑换至左手,猛然砍断了右臂。
龙飞长啸一声,带着雪球,闪电般攻向了江钓雪。雪球经过之处,乱雪纷飞,寒气逼人。此招严密异常,可攻可守,几乎毫无破绽可寻。
江钓雪突然闭上双目,聚力于斜握手中的长剑,长剑周围泛出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他嘴角一扬,迈步奔出,长剑直击向雪球正中。
雪球外围虽则浑圆结实,难以击破,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球面,内部中空,一旦击破便可直取龙飞喉咙。江钓雪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凝聚了全身之力,举剑刺向球心。但是,他这一招,几乎与赌博无异,若能刺破,还则罢了,若刺不破,他的身躯势必会被雪球翻滚之力带着卷入龙飞的乱剑之中。
眼见软剑攻来,江钓雪于半空之中突然一个翻身,对着软剑,竟然俯冲而下。双剑交锋,哐当一声,火光炸裂,江钓雪借着下坠之势,长剑划拨开了软剑。
龙飞自下而上,后劲不足,眼见长剑逼来,迅速旋转软剑,此剑竟如盘龙一般吸缠住了江钓雪的长剑。
江钓雪手中一紧,当即旋转身躯,带动长剑,于缠绕中挣脱开来。他改刺为削,再次攻向龙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