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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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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聚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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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微一点头,抬起头来,道:“是这个么?”张剑生见她下颚处一小块黑斑,与那黑衣人的一般无异,点头道:“是。”白海棠低下头来,道:“这是中了天蛛噬心散之毒便有的。”张剑生道:“莫非便是……”白海棠道:“没错,只是解药是不用去多想的,反正这世上再没人挂念我,死便死了罢,没多大相干的。”说着心下委屈,秀目含珠。

张剑生忙道:“不不,像白姑娘这么好的女子,怎会无人挂念呢?我定会想法子给你解去此毒的。”白海棠凄然道:“解了毒又有甚么用?爹爹和表哥都已经死啦,我早就想一死了之了,只是……只是……”说到这里,终究没法再说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是自从我喜欢上你之后,便好想好想一直活着的,可是现下你明白了我心意,却又一点不在乎我,我活着又还有甚么意思?”

张剑生见她伤心模样,一时束手无策,忽然心念一动,头脑一阵空白,起了身来,往她额头吻去。白海棠顿觉额间发烫,登时目瞪口呆,待得回过神来,忙推开他去,嗔道:“谁要你这样?”张剑生顿感失态,道:“总之……总之白姑娘得一直活下去,解药一事我会想办法的。”白海棠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想到:“他还是在乎我的……”当下不禁面红耳赤,忙转过身去,不敢与张剑生对视,伸手探了探额间尚留有温热的地方,不禁羞容满面,隔了一会,道:“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救陆姑娘出来。”张剑生喜道:“太好了!”白海棠将那幅还未绣完的刺绣收了起来,取了更换的衣物,想起此前与张剑生在玄冥教总舵炼丹房、白烟阁共历之事,不由得心里甜甜的,隔了一小会,向张剑生道:“你且出去等我。”张剑生会意,也便从窗口翻了出去。

这时,只见白海棠身着睡袍,呆呆地坐在床沿边上,手里拿着一幅刺绣,咬着右手食指,愣愣地看着张剑生,张剑生会错了意,道:“白姑娘不想别人叨扰么?”忙拱手道:“张某这便告辞。”转身要走,却听白海棠道:“不不……张公子请留步……”忙要将刺绣收起来,张剑生转过身去,听得白海棠又是“哎呀”一声,一不留神又被绣花针刺到了食指。张剑生忙快步走了过去,道:“没……没事罢?”但见她手中那幅刺绣上绣着三朵白色海棠花与一美貌男子,男子面目尚未成型,依稀便是自己的模样,底下还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行字,张剑生不禁愣了一会,心想:“刚才在屋顶上她说……她说……该不会……”顿觉一阵尴尬,忙转身走开几步,道:“白姑娘,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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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双颊通红,柔声问道:“你都……你都看到啦?”张剑生不善打诳,点了点头。白海棠又问道:“那你是来这里做甚么的?是来寻我的么?”张剑生怕她误会,忙道:“不不……我本不知白姑娘会在这儿的,只是恰巧路过,便进来瞧瞧。”白海棠“哦”了一声,神色间颇有些失落,道:“那你都看到那个了,还叫我白姑娘么?”张剑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白海棠又道:“你……你到这边来坐。”张剑生迟疑片刻,将黑玉、白雪双剑往桌子上一放,往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白海棠埋下头去,软声道:“那天爹爹他已经把我托付给你了,我已经……已经是你的人了。”张剑生忙道:“不不,此事太过草率,白前辈只是临终之言,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况且白……白姑娘也一点不喜欢我的……”白海棠脸色微变,道:“你还叫我白姑娘!”顿了一口气,又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那晚我不辞而别,本是不想整天念想着你,哪知离开后没几天,心里想的却都还是你。”张剑生心下凌乱,忙道:“不不,我已经……”一言未毕,只听白海棠又道:“我知道的,你心里有别人,我总是多余的。”张剑生心想:“越说下去可就越乱啦!这可如何是好?”忙起了身来,道:“白姑娘,这些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我们再做细说可好?我现在有要紧事要求你相助。”

只是众黑衣人武功平平,张剑生也不使杀招,三两下功夫便将当中五六个打倒在地,方才放射粗铁针那黑衣人是领头,只听他喝道:“撤!”又向张剑生连射几根粗铁针,倒地的黑衣人纷纷起了身来,跟着领头黑衣人拔腿就跑。张剑生心想:“不成,须得弄个明白!”忙喊道:“留步!”当机立断之下,向发针的领头黑衣人追了上去。领头黑衣人越奔越急,张剑生穷追不舍,隔了一会,前后只差半丈之远,张剑生见他始终不肯停下,当下右掌运起龙象神功,向他后心袭去。领头黑衣人后心中掌,登时摔落在地,张剑生拔剑出鞘,指着他项颈,怒道:“阁下到底是谁?到底有何贵干?快说!”那黑衣人黔驴技穷无计可施,沉吟片刻,一针刺进自己心口,登时嘴角溢血,一命呜呼。

张剑生“哼”了一声,揭下那黑衣人面罩,见是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子,心下不禁大感疑惑。不经意间将他下颚一抬,见有一小块黑斑,忽然想起来一事,忖道:“不好,是魔教的人!”随即又心想:“我和阿雪行踪怎会叫魔教的人知道了?他们又为何出手伤人?”顿了一会,忽然想到:“不好!阿雪!”心下焦急不已,忙展开轻身功法,抄了条小路,匆匆赶回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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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二人目光交织,怔怔凝视着彼此,忽然,张剑生心念一动,右手手掌托着阿雪后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微微地张开双唇,缓缓地往她那有些苍白的双唇吻去。阿雪没有反抗,也闭上眼去,待得片刻,二人那温润炽热的双唇相接在一起。如此缠绵一番,分了开来,张剑生轻轻舐了舐阿雪鼻翼,呼吸换气颇有些急促。阿雪偷偷睁开眼来,哪知不小心碰到了张剑生那长长的睫毛,紧张得又闭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躺倒在地睡了过去。

待得次日醒来,张剑生揉了揉眼睛,转眼见地上一段青竹背上留有“后会有期”四字,心下一愣,道:“邓大哥他们走了!”与阿雪在竹林里找了一会,没有发现南秦三杰身影,张剑生不由叹道:“本来还能同行一阵子的,三位大哥却要不辞而别。”转眼看着阿雪,道:“我们也走罢。”阿雪点头道:“好!”张剑生伸出手来,阿雪当即会意,腼腆着也伸出手来,张剑生拉住了她,携手往武当山的方向走去。张剑生边走边道:“我们就这样一路上游山玩水,嗯……就像以前那样,走上个三年五载也不打紧。”阿雪一听,不禁乐得开怀,道:“好!如果能够和你一起一直一直走下去,走到江湖的尽头,阿雪就心满意足啦。”张剑生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心想:“那些事慕容前辈也都跟她说了,嗯,她能放下仇恨,活得这样开心,晓蓉和陆大哥定也想看到这样的结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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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换好衣物,收拾了一干细软,便从窗口翻了出来,左思右想一会,道:“先带我去瞧瞧那黑衣人的尸体。”张剑生点头道:“好,还是白姑娘想得周到,方才没时间善后,可莫要明日一早惊动了官府。”二人便即动身往黑衣人的尸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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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看了桌上的白雪剑一眼,道:“好,你说罢,多半跟陆姑娘有关罢。”张剑生点头“嗯”了一声,将阿雪被黑衣人所抓和自己追赶至此的事说了。白海棠道:“是这样啊,可是怎么就你们二人在一块?秦女侠和你那姓崔的随从呢?”张剑生道:“说来话长。”便将回到武当山之后阿雪独自离开、直到自己无意间找上昆仑山等事简略说了。白海棠听完,问道:“陆姑娘嫁到昆仑派不是很好的么?”张剑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心想:“白姑娘她总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白海棠斜睨他一眼,发觉他神色有异,不由得一阵心酸,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说完不禁目色茫然,跟着眼眶泛红,微微抽泣起来。张剑生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白姑娘,你身上的毒可是还没解?”白海棠迟疑片刻,道:“你还记得。”张剑生见她旖旎可人的模样,忙道:“不不,我见你伤心,这才刚好想起的……”白海棠顿感失落,道:“你总是不会骗人的。”张剑生道:“那……那还有多长时间便要毒发?”白海棠道:“我不知道。”张剑生道:“阿雪现下被魔教抓了,我总得去救她出来,顺便去偷盗解药,只是……只是需要白姑娘的帮忙。”白海棠道:“不必了,那些黑衣人不会是玄冥教的。”张剑生道:“不,不会错的,我大哥曾告诉过我,魔教的人下颚处都有一小块黑斑,那黑衣人我查看过的,下颚处确有一小块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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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张剑生回到客房为时已晚,眼见床榻上枕被凌乱,阿雪的身影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剑生不禁愁眉苦脸,心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雪定是叫魔教的人给抓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得马上追上去救她回来!”捎上白雪剑,翻出窗口落在屋顶,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毫无头绪,不禁一阵茫然无措。寻思一会,俯下身去,见屋顶上右侧瓦片有几处碎裂,忖道:“是这边去了!事不宜迟!”当即脚下风起,追了过去。

张剑生一番飞檐走壁过罢,却始终毫无所获,不禁暗暗叫苦,心想:“魔教要抓阿雪去做甚么?我再追不上,阿雪要是中了毒手,那可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因胸口受向氏兄弟两掌之伤兀自只痊愈了三四成,加之方才追赶黑衣人之时就已损耗了不少内力,这时渐感力不从心,忽然脑中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张剑生忙站定身子,晃了晃头,气凝丹田,定了定神,待得稍转清醒,心想:“会不会和长生仙药之事有关?不管如何,阿雪总是被魔教抓去的,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阿雪,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心下一番自责,欲要再发功追将上去,却见脚下客店的一间客房灯火兀自还在发亮,张剑生本来倒也没去在意,只是此时夜深人静,耳边依稀传来一女子声音:“我每日每夜这般魂不守舍地念想着你,你……你可是也在这般念想着我?嗯……不管是亦或不是,我总是这般念想着你的……哎呀……”声音如细水流长一般涓涓流入双耳,张剑生顿时只觉似曾相识,沉吟片刻,心想:“是白姑娘!”屋内女子正是白海棠。

张剑生忽然一不留神脚下一滑,踩碎屋上了几块瓦片,瓦片碎屑掉进屋去,白海棠顿时惊觉,道:“谁……是谁在偷听我讲话?”张剑生一阵迟疑,道:“白姑娘……是……是我……”白海棠道:“白姑娘?你认得我么?不好!你是……”张剑生心想:“白姑娘本是魔教之人,对魔教比我再熟悉不过,何不问问她能否相助于我?”打定主意,道:“白姑娘,打扰了。”轻身从客房窗户翻了进去。

这天黄昏时分,二人走出青竹林,到前边市镇上一家客栈投店住宿去了。待得夜深人静,张剑生打了个哈欠,道:“我……我趴在这桌子上睡就成了。”阿雪点了点头,解衣欲睡。原来,阿雪对男女亲热之事已有些朦然若懂,此时虽与张剑生情投意合,但出于腼腆,反而却有了些顾忌。

哪知这时,忽然“嘭”的一声,房间的窗户打了开来,随即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张剑生心头一凛,扬声道:“来者何人?”话音刚落,一根黑色条状物射了进来,转眼间插在了床头,阿雪不由得胆颤心惊。张剑生见那条状物通体黝黑,拔了出来,见一头削得尖细,约莫有半尺来长,状如绣针,不由暗暗心惊,心想:“忒也歹毒!”那人似乎不给张剑生一刻喘息的时间,一根粗铁针朝他左目射来,张剑生忙跃起身来,一脚将粗铁针踢得折断,怒道:“莫要欺人太甚!”回头看了看阿雪,嘱咐道:“阿雪,你在这等着,千万不要离开,我去去就回!”阿雪惊魂未定,点头道:“好,你小心点……”话没说完,张剑生已取了黑玉剑跃窗而出。

出得窗口,依稀见屋塌上立着一黑衣蒙面人,张剑生忙问道:“阁下到底是谁?”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又向张剑生射来两根粗铁针,随即脚下生风奔了起来。张剑生使开武当穿云纵,避开粗铁针追了上去。二人一番飞檐走壁,那黑衣人轻功式微,又翻过几座屋落,黑衣人忽的跃往脚下一块平地,停了下来,张剑生也便跟着收功站定,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屡屡出手伤人?”黑衣人冷笑几声,也不答话,转眼间,现出来另外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将张剑生团团围在中间,二话不说使开各家功夫便往张剑生招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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