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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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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蜀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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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张剑生在迷糊之中忽听得山上传来“砰砰砰”的响声,只因于睡梦之中身心俱乏,起初便没放在心上。哪知那声音越来越大,身下雪地不住地颤动,张剑生稍转清醒过来,只觉一股气势汹猛异常的寒风正迎面扑来,心下大惊,正欲抱起兀自还在熟睡的阿雪,哪知这时,一股崩雪从身后压过,张剑生受不住巨力,“啊”的一声大叫,登时被崩雪压得趴倒在地。阿雪这才从熟睡之中惊醒过来,只是此时崩雪已将二人埋没,如何还能言语?那老驴子一声惨叫,也被埋没在崩雪之中,再发不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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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剑生忽然“啊”的一声惊叫,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见眼下身处平地,忙转身四顾,见是一个处山洞,阿雪正躺在自己身边熟熟睡着,又见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正背对着他盘坐在洞外一处颇为宽敞的雪地上,那人身旁还立着硕大一头白猿,张剑生揉了揉眼睛,走到白发人身旁,不禁“啊“的一声,发现脚下竟是一个一眼望不见底的千丈高崖!抬头向上一看,发现上面竟还有数百丈的高山,此时正身处于半山腰上,再放眼往前方望去,只见云雾缭绕,眼下大地银装素裹,山道纵横交错,张剑生不禁心头一怔,神色慌张,双膝跪倒在地,颤道:“这……这便是鬼门关么?晓蓉、陆大哥……我实在无能,没能将阿雪抚养成人……”

二人日行夜息,隔天便随着道上行人来到金牛道尽头的一家“缘来客栈”门外,因地处昆吾山山脚不远处,生意浑不比“福来客栈”的差。时近黄昏,道上行人纷纷到“缘来客栈”落脚歇息。张剑生心想:“先前那小二哥和我说过不可单独上山,现下也不着急赶路,先进去歇歇脚再说罢。”下了驴来,店小二见了他,忙出来招呼道:“客官快进去住店罢,小店人快满了,晚点可要睡厨房啦。”张剑生正欲开口,哪知这时,远远望见山道上十余骑人马正朝此处奔来,张剑生眼力甚好,再仔细一看来人装束,却不是恶虎帮的汉子是谁?张剑生“咦”的一声,心下疑惑一阵,不及细想,立马翻上驴身,阿雪问道:“怎么啦?”张剑生道:“坏人追来了,我们现下就走。”店小二忙招呼道:“客官可不住店啦?”张剑生拱手道:“不住店了。”话一说完,便即骑着驴子向着昆吾山驰去。店小二这时才知二人是要上山,不禁神色慌张,大喊道:“客官!不能朝那边去,今晚山上会有雪崩,快回来!快回来!”哪知张剑生已去得远了,又因北风呼啸,如何又能听得见呢?店小二自是有心而无力了。

原来,恶虎帮前任帮主彭虎头死后,帮中众汉子便因帮主之位的继承起了争执,纷纷都自荐要当帮主,几次言语不和动上了家伙,好在终于商量出一个办法来:谁若亲手为前任帮主报了仇,帮主之位便归谁。于是乎,众汉子在福来客栈搜不到人之后,一顿大发雷霆,又因想当帮主心切,又如何有心思去喝酒吃菜呢?一番逼问之下,小二始终不肯说出张剑生去向,便给一刀杀了,那掌柜贪生怕死,将张剑生的去向如数奉告,哪知众汉子一怒之下,也将他杀了,“福来客栈”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之后众汉子便沿着山道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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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生心下焦急万分,大叫道:“放是不放!”彭虎头道:“不……不放!”恶虎帮众汉子见此,无一不捧腹大笑。那店小二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招呼道:“哎哟啊,恶虎帮的大爷啊,改日小二哥给您找上一个俏上十倍的小老婆罢,包管叫您满意,他们……您就先让他们走了罢!”哪知一言刚毕,彭虎头馒头大一个拳头已经招呼到自己脸上,小二不禁“哎哟”一声大叫,几颗门牙登时掉了下来,鼻孔不住冒血,小二心中满是苦水,无奈捂着脸退开几步。张剑生忙道:“小二哥!”心下对他十分感激。阿雪见了,心里更是害怕,一只手臂又给拽得越发生疼,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张剑生一阵无奈,心想:“既然事情已到这步田地,哼,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忽然头脑一热,从背上取下裹着灰布的黑玉剑来,拔剑出鞘,龙吟之声随之响起,跟着一剑便往彭虎头胸口刺去。彭虎头皮糙肉厚,寻常兵刃轻易伤他不得,只见他仰天哈哈大笑,竟全然不去理会躲避,哪知一瞬之间,已被黑玉剑穿胸而过,一大口鲜血喷在张剑生和阿雪身上,跟着放开了阿雪的手,身子不住地抽搐,张剑生抽出黑玉剑,彭虎头胸口不住喷血。掌柜与小二连叫“啊哟”,一阵心乱如麻。余下一干恶虎帮汉子见此情状,纷纷大叫道:“大哥!大哥!”跟着拔刀冲了过来。张剑生忙抱起大哭不止的阿雪,奔到了马棚里,把她放上了驴子,跟着一剑斩断绳索,牵着驴子从客栈后面绕出,见那六七个醉汉提刀追了过来,道上各人纷纷回避。张剑生暗骂:“该死!”用力拍了驴屁股一掌,老毛驴便即发力往昆吾山的方向直直奔去,张剑生喊道:“阿雪,去前边等我!”阿雪不住回头喊道:“叔叔……叔叔……”

张剑生给阿雪夹了菜,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阿雪可是很想到那边去?”阿雪点头道:“想。”张剑生摸了摸她头,心想:“若到了那边去,再过个几年阿雪可就长大了,那时她终生有托,我也就功成身退了。”想到这里,会心一笑,道:“好,明日我们便启程过去。”阿雪软声道:“好。”说完便小口小口地吃起饭菜来。张剑生打开酒塞,终究不敢喝太多,只倒了一小碗出来,哪知酒一入口,便感受用,忍不住赞道:“原来酒是这般好喝的!”又饮几口,但总算怕醉酒误事,不敢再多喝。转眼见阿雪正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带甜笑,张剑生不禁问道:“怎么啦?”阿雪微笑道:“叔叔脸红啦,阿雪可是第一次瞧见呢。”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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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张剑生便收拾了一干物事,带着阿雪下了楼来,耳边不住传来声音:“喝喝喝!”“痛快!”“再来再来!”原来是七八个汉子正围着一张桌子饮酒吃肉,店内其余食客都离他们远远的。张剑生也不再去留意,跟客店掌柜结了账,便欲离去,哪知当中一醉酒大汉见了张剑生和阿雪,正提着一大壶酒,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身后众大汉们不住地拍手叫道:“好好!不愧是虎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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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客店里住了一个多月,阿雪每日端茶送饭,张剑生腿伤好了大半,已能自行走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二人之间的感情更是深了几分。张剑生清算了先前卖艺赚来的银两,见所剩已经不多,寻思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总不能一直在客店里住下去罢?以后……以后要去哪里呢?嗯……不如就和以前一样,走到哪便去哪罢!”这日一早,张剑生收拾了衣物、黑玉剑等物事,还了住店费,携着阿雪到马棚里牵了老毛驴,见它精神饱满的模样,心下甚喜,那驴见了二人,仰头鸣叫几声,似是也在欢喜。张剑生把阿雪抱上驴子,离开了南山县。

忽忽数月过去,时至寒冬,蜀境之内遍地银装素裹。这一日,张剑生和阿雪二人骑着老毛驴正行走在一条望不见尽头的山道上,这山道比之平常所见的山道宽敞了数倍,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甚多,有推车的,有骑马的,有骑驴的,也有步行的,张剑生不禁一头雾水,一时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它。微一抬头,望见远处一座山峰奇高,耸入云天,阿雪不禁“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一张小口张得大大的。行着行着,见前面不远处有家客店,张剑生大喜,伸手指了过去,道:“阿雪,我们今晚去那住店。”阿雪迟疑了一会,道:“叔叔,我们不是快要没钱了么?你不跟阿雪说,阿雪也知道的……”张剑生微微一笑,道:“这天气如此凄寒,总不能在外边露宿的,阿雪身子可会受不住的。”说完低头看了看她模样,伸手抚了抚她脸,微笑道:“瞧,这小脸给冻得红扑扑的。”阿雪一听,更是满脸通红,埋下头去。

来到那客店前,只见客店门面甚大,大门门匾上写着“福来客栈”四个金漆大字,又见店里店外客人甚多,有的还在等着上菜,有的已经在狼吞虎咽了。张剑生抱着阿雪下了驴来,那店小二见了二人,忙出来招呼道:“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小店有上好的菜,上好的房,包准客官满意!”张剑生心想客人甚多,问道:“还有客房么?”那小二比手划脚,笑道:“有有有,二楼还有三四间,客官要再晚来一步的话那可就没啦。”张剑生道:“好,便要一间客房,待会再送两个菜上来。”小二道:“好嘞,这天气怪冷的,客官可要喝点酒暖暖身子?”张剑生心想:“我一直滴酒不沾,但天气这么冷,喝点暖暖身子倒也无妨。”便点了点头,取下老毛驴身上所带东西,那小二便把驴子牵到马棚去了,随后带着二人去了二楼客房。

那白发人一听,哈哈大笑几声,将手中一段竹萧凑到嘴边,吹起了曲子,“碧涧流泉映故人,疏林落雪凝春色”,正是一曲《碧涧流泉》。张剑生颤道:“你……你便是阎王爷?”白发人不语,继续吹奏着曲子, 只听曲音交替回旋,犹如在那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之间,忽然爆发出一股股清澈的泉水,时急时缓,跌宕起伏,曲折盘旋,使人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叫人神飞志扬、心旷神怡。张剑生一听,顿觉曲音如细水长流那般流入心间,身心颇为受用,不禁怔怔地聆听着。

过了片刻,曲罢音逝,白发人转过身来,只见他身着灰白长袍,面容苍老,长眉挂目,银须垂胸,白发披肩,神色间流露着一股非凡的气息,只听他开口道:“年轻人,鬼门关不是这般模样,你也没死。”那白猿捶了捶胸脯,仰头啼叫几声,气势甚是凌人。张剑生愣了一会,道:“我……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对了,阿雪,阿雪!”起身奔到阿雪身旁,把她搂进怀里,只觉她身体暖暖的,伸指探了探她鼻息,发现她呼吸均匀,心下不禁大喜。白发老者笑道:“她也没死。”张剑生大喜之下,放声喊道:“没死,我们都没死!”

哪知这时,张剑生忽感后心发热,传来一阵刺骨剧痛,全身不住冒汗,登时倒地晕去。白发老者道:“不好,可又发作了。”忙和白猿奔到他身旁,扶他直起身来,运起一股真气,往他丹田渡去。

众汉子来到缘来客栈,二话不说便把客栈各处搜了个遍,却始终没有发现张剑生身影。一汉子手执大刀,不禁气急败坏,喝问道:“你们可有瞧见一个拿着一把黑剑、穿着灰色棉衣的人?嗯,可能还带着个女娃娃,有是没有!”店小二惧怕刀剑无眼,道:“方才……方才那个往山上去的便是,今晚山上会有雪崩,估计他们是活不成啦。”众汉子一听雪崩,心头不禁咯噔一下,深知雪崩厉害,忙奔到客栈门外,放眼往昆吾山三峰的山顶望去,隐约见有云状的尘埃环绕(资料显示,此为雪崩前兆,并非杜撰,读者朋友们也大可不必深究),一汉子道:“二哥,可去不得啊,让雪崩给大哥报了仇便是,可别到时大伙谁都做不成帮主!”众汉子无奈之下,对着客栈内众人一番大呼小叫之后,便匆匆走了,客栈内一干人众心头一块石头随之落下地来。

张剑生本以为恶虎帮的汉子们会追过来,哪知回头一望,却见身后山道空****的全没一个人影,虽不知是何缘故,心下却也甚喜。只是寒风凛冽,风势渐大,地上积雪也越来越厚,老驴子也越发走不动路了,不一会儿,老驴子已然气喘连连,不住呼着热气,张剑生无奈,只得和阿雪下来走路。一路上,张剑生问阿雪道:“阿雪,可冷不冷?”阿雪迟疑一会,面带微笑,道:“阿雪不冷!”哪知张剑生二话不说,脱下身上棉衣披到她身上,阿雪怔怔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昆吾山山势甚陡,行不多久,便觉浑身乏力,几近寸步难行,张剑生择了一处较为平坦的雪地稍作休息。天还未暗,张剑生捡来几段干枯树枝,将地上积雪拨开,生起篝火取暖,和阿雪在篝火旁吃起了携带的干粮。待得吃完,阿雪脱下那件棉衣,递还给张剑生,道:“叔叔,晚上好冷好冷的,你自己穿上罢。”张剑生愣了一会,也便接过棉衣,披到身上,心念一动,伸开双手来,微笑道:“来,我抱着你。”阿雪小脸一红,“嗯”了一声,钻进了张剑生怀里。过了一会,篝火熄灭,抬头不见星月,四处黑漆漆的一片见不到一丝光亮,张剑生顿觉倦意上身,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隔了一会,那几个醉汉将张剑生团团围住,俱是一副东倒西歪的模样。一醉汉刀指张剑生,喝道:“小狗崽子,留……留下命来!”挥刀便往张剑生身上招呼,张剑生侧身避过,一剑削下那醉汉头颅,雪地上登时鲜血遍地。余下几个醉汉“啊哟”几声大叫,拔腿四散跑开。张剑生心想:“若给他们搬来救兵,那可大大不妙!”当即追上两个跑在一起的醉汉,先后一剑刺死了他们。醉汉在昏醉之中所逃方向不尽相同,余下的便已去得无影无踪了。张剑生还剑入鞘,转眼见掌柜和小二在店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忙快步走了过去,取了仅剩不多的几两银子给了掌柜,道:“一干后事就有劳掌柜的给处理了。”那掌柜接过银子,不禁双手发颤,满脸老泪。张剑生知他有心事,寻思一会,道:“日后他们若来寻事,便先好生招呼,再在饭菜里下药杀了。”那掌柜知心事被看破,点了点头。小二捂着嘴,道:“我们忍了他们好久啦,想不到这位大哥剑法如神,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那班人要再来闹事,哼,小二哥我准要他们好看!”张剑生朝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好,后会有期。”转身走开几步,回头又道:“保重!”那小二不住向他招手。张剑生沿着山道快步奔了过去,心里对阿雪很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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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生沿着山道奔了不到两柱香时间,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女孩骑着一只老驴子,正朝自己而来,不是阿雪却又是谁?张剑生大喜,挥手喊道:“阿雪!阿雪!”过不多时,二人碰面,张剑生见她正伸手抹着眼泪,忙抱她下了驴来,微笑道:“阿雪可会骑驴子啦。”阿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软声道:“阿雪……阿雪好担心你的……”张剑生心喜难言,也不顾路上尚有其他行人,禁不住哈哈大笑,把阿雪高高抱了起来,道:“阿雪会骑驴子啦!阿雪会骑驴子啦!”阿雪抿嘴道:“叔叔……快放阿雪下来,有人在看着呢……”二人一阵嬉闹过罢,张剑生从包袱里取出来一匹灰布,把黑玉剑重新裹了起来。此时此刻,只见漫天白雪如鹅毛一般纷飞飘零,张剑生携着阿雪牵着驴子走在漫漫蜀道之上,向着昆吾雪山的那一边走去。

那店小二见状,赶紧凑到张剑生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快走!”张剑生听他语气郑重,又见那大汉一张方脸,满脸黑须,心想多半来者不善,便不多问,拉着阿雪的手便走。那大汉见状,“哼”了一声,叫道:“想……想走?”当即纵身越到客店门外,伸开双手挡住了大门。张剑生暗叫不妙:“不好!是个练家子!”想起几个月前南山县一事,心下不禁一阵不安。客店掌柜忙走过来招呼道:“恶虎沟的大爷,小店的门给你挡着,客人可进不来出不去啦。”原来,那汉子便是离这不远处的恶虎沟上恶虎帮的帮主“沟中猛虎”彭虎头,余下六七个汉子正是一干恶虎帮爪牙,此时正不住地哈哈大笑。平日里恶虎帮以堵截山道、向来往的人索要钱财为生,不给的便被他们一阵毒打,最后也只好自认倒霉,给钱保命。那彭虎头倒也聪明,生怕没人敢再从这金牛道上经过,便只隔三差五地骚扰过往来人,加之此地较为偏僻,又时当乱世,官府管制不及,恶虎帮便更无后顾之忧了。

客店内的食客纷纷暗叫不妙,有住店的,便即上了楼去,只打尖的,见店门已经出不去,忙向小二要了客房,也跟着上了楼去。彭虎头“呸”了一声,一大口唾沫吐到客店掌柜脸上。掌柜“啊哟”一声,一脸难受之相,忙伸手抹去唾沫。张剑生忙拱手道:“这位大哥可是有何见教?”彭虎头大醉之中,只听他“嘿嘿”几声冷笑,走到张剑生身前。阿雪见他面容可怖,忍不住发颤不止,躲到了张剑生身后。彭虎头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不要……不要害怕!你生得……这般……俊俏,本帮主……把你带回去……养得白白……胖胖的,做俺……做俺……做俺的小老婆!”张剑生登时心头一紧,忙携着阿雪退后了几步。余下的几个恶虎帮汉子见了,更是不住地哈哈大笑,那掌柜和小二哪里敢来插嘴,只得在一旁满脸愁容,暗暗叫苦。

张剑生道:“小女能蒙这位大哥厚爱,万感荣幸,只是……只是早日前小弟我已将她许配于人,现下正是要赶路去认亲家呢。”那恶虎帮众汉子纷纷大叫道:“放屁!放他娘的狗屁!”张剑生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拱手道:“告辞。”拉着阿雪绕过彭虎头硕大一个身躯,随即快步离开。哪知刚出到门口,却听见阿雪“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张剑生忙回头一看,见阿雪右臂已被彭虎头拽住,臂上发红生疼,阿雪眼眶湿润,几滴泪珠不住地晃动。张剑生对南山县郊外林子一事颇有阴影,极怕重蹈覆辙,这时终于忍耐不住火气,叫道:“快放开她!”彭虎头道:“不……不放!”说完仰头“咕咕咕”地饮了几大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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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那小二便送上来一碟蘑菇肉丝、一盘土豆丁和两碗米饭,饭菜正冒着蒸蒸热气,那小二跟着又去取了一小坛酒上来。张剑生见小二很是热情,便问道:“小二哥,你可知这条山道上为何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小二笑道:“客官是外地来的我早就看出来啦,这条山道啊,可不是一般的山道,这可是有名的蜀道之一的金牛道!”见张剑生满脸疑惑不解,又道:“这山道的尽头啊,有一座大山,唤作昆吾山,那山的另一边呐可不如这里这般天寒地冻的,去过的人啊都知那四季如春,奇景无数,嘿嘿,小二哥我曾随我祖父去过那俩次,那里到处都开满了鲜花绿草,山后还有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的商道呢,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啊,要去那山的另一边避寒的人可就多啦,冬去春回,再和那来来往往的商人加在一块,小店的生意可不就好了嘛?再走下去还有好几家客店呢!只不过小店是头一家,生意自然是好点啦,这可不是嘛?”小二滔滔不绝地说着,张剑生倒也听得明白,心想:“若真有那般世外桃源,我何不带着阿雪过去,再也不回来了呢?之后再远走西域增长见识,何尝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小二见他面带微笑,一副沉思之状,便道:“客官可是也要过去?”张剑生知他猜到自己心思,便点了点头。小二又道:“那我可得告诉客官啊,这昆吾山可大啦,听老人们说可是横跨了五百多里路啊,想要绕过去那是不可能的,走到半途都得给冻死啦,更何况昆吾山山上山下各处都有蜀境神猿出没呢,山的边缘冷暖相宜,这猿啊可就更多啦。这昆吾山共有三峰,中间那峰那可真要人命,可是直抵云霄,一眼望不到尽头啊!客官方才在外边可瞧见了罢?”张剑生迟疑了一会,点头道:“原来如此。”小二又道:“这般客官若要去山的那边,就得从两处山谷过去,那两处山谷有从各处山道过去的人汇合的,客官可千万不能给走丢啦,千万得跟着大伙一块过去!”张剑生连连点头,小二感叹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张剑生拱手道:“多谢小二哥指点了。”小二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张剑生会了他意,取出几文银子给他,那小二便即笑嘻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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