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剑雪奇缘

首页
第三章:沉浮(2 / 2)
最新网址:m.feiwen5.com

待得梅娘来到水云阁,偷望进去,见房内烛火未灭,地板上躺着突兀术硕大一个身躯,却又哪里见得到少年和秦晓蓉二人身影?转眼见房内窗口敞开,梅娘暗叫不妙,忙叫龟奴打开门锁,冲到窗口前,往下一看,见少年背着秦晓蓉已至平地,忙向龟奴喝道:“快!快带人把那俩个小妮子给老娘抓回来!快!”两个龟奴应声去了,梅娘跺了几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不理会突兀术,径自跟着下了楼去。

少年闻声,心知行踪已露,心下一急,背着秦晓蓉直往桥头发奔而去。秦晓蓉此时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脑海里俱是少年的身影在徘徊,闭着眼在他右耳边上蹭了蹭,二人青丝相缠,少年发觉痳痒,边跑边道:“你做甚么……”秦晓蓉柔声道:“小色鬼,我这辈子都跟着你啦。”少年闻言,脑海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无言应答。隔了一会,少年回过神来,见身后无人追来,心知已将龟奴们甩远,便把秦晓蓉放下地来,道:“我有点累了,你自己……你自己走一会罢。”说着径自走在前头,秦晓蓉吐明心意却得此回应,心下委屈难言,一颠一拐地跟了上去,道:“你不愿背着我了么?”少年道:“不是……”秦晓蓉道:“怎么不是?要是平时,你再累也不会放我下来的。”

此时月光如水,繁星满天,月下一对男女思绪万千,却又相顾无言。走了一程,秦晓蓉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喜欢妹妹还是……还是我?”少年道:“我不知道。”秦晓蓉道:“你甚么都不知道!”少年无奈道:“秦姑娘,别问这个啦,我们还是快走罢,晓晗和狗狗还在等着呢。”秦晓蓉一听“秦姑娘”三字,情绪顿时低落异常,一不留神,脚下一踉跄,“啊哟”一声,又复跌倒在地。少年忙回身过来扶起她身子,却又嘴笨,不知该说些甚么。秦晓蓉心里委屈万分,挣开他手,道:“我自己能走。”少年一阵无奈,猛地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嘴笨,又害臊……你不是明白的么?”秦晓蓉不由得胸前小鹿乱撞,怔怔呆住半响,顿时只觉少年这一吻胜过世间所有甜言蜜语,愁眉苦脸登时转为眉开眼笑,嗔道:“还说自己嘴笨……也不害臊……”少年顿觉自相矛盾,不知作何辩解。此时此刻,二人相视无言,如水目光交织在一起,眉目传情,不胜甜蜜。

二人到了楼下三号桌,见那客人满脸弯曲虬髯,颧骨突出,一身肥膘,甚为丑陋,是个蒙古人。那人见了二人,哈哈大笑几声,咕噜咕噜地饮了几大口酒,道:“想不到这醉香楼还有这等货色,没叫老子白跑这一趟!来,坐下陪爷痛饮几杯!”少年和秦晓蓉也便坐了下去,那人故意卖弄汉语,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顿了一小会儿,拱手道:“在下叫突兀术,请教二位姑娘芳名。”少年和秦晓蓉两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忽的脑海一片空白,便忘了突兀术问了甚么。突兀术又问了一遍,二人仍是闭口不答,引得邻桌男女窃笑不止。老鸨梅娘一直在楼梯上瞧着,忙下来赔笑道:“这位大爷,这俩个小妮子是昨晚刚来的,不懂规矩,还望莫怪……莫怪……”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脸。

突兀术一把拽开梅娘的手,笑道:“在我们蒙古,这么大的女子已经结婚生子啦。”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瞧着少年和秦晓蓉,跟着一只油腻的肥手欲要抚弄二人脸颊,少年忙搂着秦晓蓉挪开几步。梅娘在一旁已然双眼喷火,暗骂道:“还没吃够老娘鞭子么?好,待这位爷走了,看老娘不狠狠教训你们!哼哼,再若不行,便叫你们尝尝老娘迷春酒的厉害!”见突兀术微有不悦,忙招呼道:“大爷,您喝酒,您喝酒,消消气。”少年肚饿,伸手拿过桌上几粒花生米和秦晓蓉分吃起来,突兀术见二人举止这般羞涩,暗自窃喜,心想:“待会到房里看老子怎生疼惜你们。”

此时天色已暗,酒过三巡,突兀术已然嘧啶大醉,梅娘忙命两个龟奴把他搀到了二楼水云阁,梅娘拽着少年和秦晓蓉二人,一把推了进去,喝骂道:“若不想挨鞭子,便给老娘好生伺候!”未待少年和秦晓蓉应答,房门“砰”的一声,便被关上了。二人看着眼前这醉得不醒人事的蒙古大汉,闻得满屋腥臭酒气,颇感恶心。哪知忽然,突兀术似醒似醉,一个虎躯便往秦晓蓉扑了过来,秦晓蓉登时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少年忙抱起她身子,往左侧退开了几步,秦晓蓉道:“怎么办?”少年放她下来,一招“逼上梁山”直取突兀术胸口,但突兀术肌肉虬结,有如石硬,加之少年功力不足,那招“逼上梁山”便如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PAGE 10-->

少年和秦晓蓉又对秦晓晗做了一番交代,这才小心翼翼地和龟奴把她送出了醉香楼,好在有惊无险,没叫人看破。之后,少年便和秦晓蓉回到了醉香楼供妓女自住的小房。秦氏姊妹本来共住一间,此时自然便是少年与秦晓蓉共住一间。房间甚小,呼吸换气之声皆可闻之,此时二人并肩坐在床榻边上,双双面红耳赤,好不害臊。少年不经意间一个转身,忽见秦晓蓉颈上一条淡淡鞭痕,忙伸手指了指她脖子,问道:“你这儿……怎么了?”秦晓蓉道:“没事……一点小伤……”少年待要再问,却闻隔房传来一阵喝骂声响,正是老鸨梅娘的声音:“老娘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你来,你倒推三阻四不肯接客,卖那甚么贞节牌坊,老娘是买你来当观世音菩萨供养的么?打,给老娘狠狠地打!”跟着鞭子着肉声、喝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少年微一寻思,便明白了几分,看了看秦晓蓉,见她蜷着身子蹲坐在床头神色无助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惜,问道:“他们也打你了么?”秦晓蓉终于忍不住委屈,微一点头,眼圈已随之泛红。少年道:“晓晗呢?她应该没事罢?平时她最爱哭了,刚才也没见她哭鼻子……”但转念一想,心头一涩,道:“是你给她挡着了?”秦晓蓉又是微一点头,眼泪随之夺眶而出,扑在少年身上抽泣不止。老鸨梅娘似在隔房听到了声音,怒骂道:“哭嚷甚么?嫌老娘没打够么?待会儿你姊妹俩再给老娘接客去!”少年本来心善,此时却也按捺不住性情,心底里将梅娘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隔了一会,只听隔房又传来梅娘声音:“柜子里有药,白色的那瓶,抹好了就给老娘接客去!听见没有?若不嫌痛,老娘再打!”跟着传来一阵女子抽泣声音。少年闻言,心下一阵嘀咕:“她定也是被打得不轻。”忙走到柜子前,取来一个白色药瓶,轻声对秦晓蓉道:“你把……你把衣服弄开,我瞧瞧,给你……给你涂药。”秦晓蓉哭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小色鬼,刚才我看了你身子,你便要看回来么?”少年甚感冤枉,埋着头低声道:“我没有……”一阵踌躇,索性站起身来,欲要把药瓶放回柜子里去,哪知耳边传来衣物落地声响,回头一看,见秦晓蓉宽衣解带,这时只剩得一贴身抹胸,少年猛地一回头,身子没止住向前跌去几步。秦晓蓉扑哧一笑,埋着头柔声道:“小色鬼,你还不过来……过来给我抹药?”

少年也不应话,梅娘又道:“待我想想啊,啊哟,可真巧了,今日我醉香楼新来了两个貌美小妞,还是一对姊妹花呢,定然合您胃口!只要小爷您点个头啊,梅娘我便让她们来伺候您!”少年闻言,登时一愣,心想:“莫非她们真被抓到这儿来了?若没错的话,我正好趁这个机会想办法救她们出去!”想到这里,结结巴巴地道:“好……便……便……叫她们来……伺候……伺候我……”老鸨从小狗嘴里取过那一大锭银子,咬了一口,知是真货,便抄进兜里去了,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遍,见他忸怩模样,不禁暗自偷笑,道:“这位小爷,可需要先叫她们来陪您饮饮酒调调情?”少年摇了摇头,老鸨偷笑几声,向龟奴道:“领这位小爷到二楼水月阁去。”龟奴应声称是,也便领着少年上了楼去。一路上,少年眼见楼内成年男女勾肩搭背、猜拳唱曲、呼幺喝六,不由得六神无主,来往那些成年大人们纷纷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不时便有几声取笑声响起,少年却也无心去搭理了。

<!--PAGE 9-->

少年和小狗来到水月阁,呆坐着等了小半个时辰,甚觉无趣,巴不得早早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了一会儿,房门外传来声响,跟着一龟奴把两个与少年一般年纪的少女推进房来,那两个少女虽然身着华衣,脸抹胭脂,却又不是秦晓蓉与秦晓晗是谁?二人一见房中少年,登时瞪大了眼睛,少年忙长长地“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打草惊蛇,秦氏姊妹也便合上了张得大大的小口。那龟奴没个好脾气,一把带上了门,喝道:“若不好生伺候这位爷,待会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说完便即走开了。房内三人立时松了一大口气。

“小色鬼,你走慢点儿。”

“咦,姊姊,你为甚么叫小哥哥作小色鬼?”

“没……没甚么。小色鬼,你怎么……怎么反倒走得更快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彪悍的人影从三人身旁掠过,发出几声微弱的冷笑,少年“咦”一声,但见那人影已不知窜到甚么地方去了,也就没去挂怀。不多时,三人来到泉州港口,放眼望着海面上成林商船,瑟瑟海风刮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拍打着船板和堤岸,偶有鸥鸟掠波而过,少年顿觉心胸舒畅,豁然开朗。秦晓蓉手抚双颊,放眼望着眼前茫茫一片汪洋大海,自也是心旷神怡,好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秦晓晗见左首旁不远处有片沙滩,忙道:“我们去那儿玩会罢!”拽着少年胳膊奔了过去,秦晓蓉一阵无奈,只得发步跟了过去。之后,三人便在沙滩上堆起了沙子,捡起了贝壳,玩起了水,倒也不亦乐乎。小狗也自蹦跳着来回于三人之间。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天色渐暗,三人眼皮渐觉有些沉重,也便躺倒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睡了过去。

<!--PAGE 8-->

<!--PAGE 13-->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晓晗不敢打瞌睡,兀自抱着小狗在桥头相待,忽见少年背着秦晓蓉正往此赶来,忙迎了过去,嬉笑道:“你们可来啦,我和狗狗等了好久啦。”但见秦晓蓉正闭着双眼趴在少年肩头熟睡,秦晓晗忙摇了摇她身子,道:“姊姊,姊姊,你怎么啦?”少年道:“她脚扭伤了,有点累了,你别吵醒她。”秦晓晗顿觉没趣,“哦”了一声。之后,三人在泉州城内寻了一处隐秘的街头稍作休息,少年心想:“这里不能再多待了,这座城虽大,日子一长,终究要给恶老鸨寻到,嗯,明天就走罢,免得夜长梦多。”于是乎,三人一狗第二日一早便出了泉州城,又复南下西去。

泉州城外,一俊美少年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秦晓蓉与秦晓晗姊妹二人,三人漫步在林间小道上,一只灰毛小狗紧跟在三人身旁。忽然,少年驻足转身,奔到秦氏姊妹身前,俯下身去,抓起地上一大把泥巴,往她们脸上抹去,秦晓晗避之不及,登时灰头土脸,嗔怒道:“小哥哥,你做甚么?泥巴好脏的!”少年道:“脏了才好,脏了别人便不觉得你们长得好看啦。”秦晓晗抹掉一点泥巴,不解道:“我长得好看,为甚么要骗别人?”秦晓蓉稍一寻思,便知少年用意,自个儿抓了一把泥巴抹在脸上,微笑道:“长得不好看别人就不会抓我们去……去做那种事情啦。”秦晓晗年幼懵懂,心无旁骛,对她的话只明白了三分,挠头想了一会,但觉好玩,便抓起几把泥巴往自个脸上抹了个遍。小狗似乎在旁看得乐了,摇着尾巴围着三人转个不停。

秦晓蓉忙道:“小色鬼!你怎么打他?梅娘知道了,要打我们的……”少年道:“等会就要走了,不打晕他,我们怎么走?”秦晓蓉“哦”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少年寻思片刻,见突兀术正向自己扑来,嘴里念叨着一大串蒙古语,少年不及再做细想,抄起手边一只木椅,猛地往突兀术头上一拍,突兀术登时头昏眼花,跌倒在地,少年见他身子兀自还在挪动,忙又拍了他几下,见他闭目呼呼睡去,这才收手。愣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摸了摸突兀术身上口袋,摸出几锭银子来,揣进自己口袋里,轻声向秦晓蓉道:“以后我们吃穿都不用愁啦!”秦晓蓉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梅娘在楼下听得声响,暗自窃笑几声,心想:“哼哼,羊入虎口,不便是这般声响么?待这俩个雏儿再长大些,何以不成我醉香楼的花魁姊妹花?到时银子就如泉水般涌入老娘的口袋啦。”

<!--PAGE 12-->

水云阁内,少年已将床单扯成一根粗大布绳,打开窗户,将粗布绳绑在窗梁上放了下去。梅娘在楼下听得水云阁没了声响,暗自洋洋得意,此时正带了两个龟奴上来查探。秦晓蓉在门边把风,听见脚步声响,忙与少年对视一眼,少年会意,压低了声音道:“快过来,你先下去。”秦晓蓉心下一慌,走了几步,哪知却被突兀术一根粗大手臂给绊倒在地,少年忙过来扶起她身子,问道:“怎么不小心点?没事罢?”秦晓蓉面有苦色,秀眉紧蹙,道:“脚……脚扭到了……”少年耳闻门外脚步声逼近,没想再多,忙背起秦晓蓉身子,快步奔到窗口,沿着粗布绳爬了下去,秦晓蓉此时虽身处险境,却不知为何,顿时只觉只要眼前这个男子陪伴在身边,便有莫大的安全感,脑海里顿时思绪万千,想着想着,搂着少年的脖子更紧了。

秦晓蓉此时年芳十三有余,正值豆蔻年华,少女体态若隐若现,少年与她年纪相若,男子血气初现,虽未曾经历男女云雨缠绵之事,但此时初次见到少女**身躯,自是血气翻涌如潮、浑然不能自已,只听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是说……我是说把衣服稍稍弄开就行了,不用这么……”秦晓蓉嗔道:“还不过来么?那我穿上了……”少年见她身上鞭痕甚多,终究怜惜不已,无奈蹑脚蹑步地走了过去,拔开瓶塞,伸指沾了沾瓶内膏药,往秦晓蓉身上各处伤口抹去。秦晓蓉蜷着身子,埋着头,眸光中尽是千百般的柔情蜜意。

<!--PAGE 11-->

酉时已至,一龟奴来敲门,没好气地道:“到楼下三号桌陪酒去,客人酒后带他到水云阁去好生伺候,快,这位客人是蒙古官爷儿,可不容怠慢!”少年和秦晓蓉对视一眼,别无他法,无奈只得将计就计。

少年招呼秦氏姊妹到椅子坐下,随后三人便将事情缘由各自说了。原来,秦氏姊妹因生得花容月貌,无意间被皮条客相中,便是昨日在去往港口的路上遇到的那一个彪悍人影,皮条客一路跟踪,待得夜里三人在海边沙滩上睡熟的时候,便趁机将秦氏姊妹掳走,秦氏姊妹那时虽因此转醒,但因口鼻被捂,开不了口,那皮条客又彪悍得紧,秦氏姊妹女子之躯,又哪里反抗得了?之后便被那皮条客连夜卖到了醉香楼来。好在那皮条客不知小狗灵性之高,如若不然,少年岂能借此寻到这里来?

少年和秦晓蓉不由暗叹道:“原来如此。”秦晓晗则是抱着小狗左亲右吻,很是亲热,少年和秦晓蓉忍不住偷笑几声,心里均想:“她总是这么孩子气。”但之后又不由得愁眉苦脸,寻思脱身之法。少年在房内负手踱步,大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喜上眉梢,计上心来,忙低声向秦氏姊妹道:“他们人多,又都是大人,我们可不能硬闯出去,这样罢,晓晗,待会你跟我互换身上衣物,你再带着小狗先出了这醉香楼,去到昨天那桥头等着我们,我和你姊姊今天晚上再找机会出去。”秦晓蓉点了点头,秦晓晗满脸委屈,道:“你们是嫌我是个累赘么?”少年忙道:“怎么会?只是……只是你还是先出去的好。”随后,在少年和秦晓蓉的一番劝说之下,秦晓晗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是秦晓晗不知为何,忽然脸现红霞,隔了一会儿,才忸怩道:“可是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我们又不能出去,要……要怎么把衣服换过来?”少年转念一想,也不由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去,道:“我……我没想到这个。”秦晓蓉在旁暗觉好笑,少年一番寻思未果,只得出了下策,和秦晓晗在房内背对着把衣服换了过来,但见秦晓蓉在一旁偷笑的模样,少年羞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不再出来。过了一会儿,二人身上衣服已经换好,少年始终不敢和秦晓晗对视一眼,就连平时颇不害臊的秦晓晗,到了这种关头,一时之间却也忍不住倍感羞怯。房内三人一阵相顾无言过罢,秦晓蓉忙给秦晓晗换下头饰,擦去胭脂,之后姊妹二人便有模有样地把少年打扮成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

“乖狗狗,你瞧姊姊可不是变了?以前可没见她这么粘着小哥哥的,不行,小哥哥,我也要粘着你!”

“汪汪汪。”

<!--PAGE 14-->

次日天空泛着鱼肚白,少年兀自还在睡梦之中,忽觉有人在撕扯自己肩上衣物,睁开眼来揉了揉,见是小狗在咬,不由打了个哈欠,显是还没睡饱。小狗颇有灵性,见他醒来,便不再咬他衣物,改而在他耳边吠个不停。少年无奈,只得直起腰来,把小狗搂进怀里,抚了抚它毛发,道:“狗狗乖乖的,让我再睡一会儿……”小狗似乎不顺他意,咬了他手腕一口,跳了下来。少年登时吃痛,精神随之转醒几分,没了睡意,哪知站起身来,四处不见秦氏姊妹二人身影,忙转身四顾,仍是毫无所获,不禁心想:“她们可去了哪儿?不会叫海水给刮走了罢?不会不会,莫非是趁我睡熟了去给我准备甚么惊喜去了?”想着想着,思绪随之乱成一团。

小狗见他发呆,忙咬了咬他裤脚,随即往泉州城城门的方向发奔而去,少年初时不明其意,转念想了又想:“莫非它知道些甚么么?它可是要我跟着它?”见小狗已经去远,不及再想,忙快步跟了过去。小狗嗅觉甚灵,循着气味狂奔不止,一人一狗一路辗转,来到一座偌大的阁楼门外,少年见门口出入成年男子,楼内传来胭脂香气与男男女女的交谈声音。少年抬头看了看大门牌匾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虽认不得来,但稍一转念,便已想到了些甚么:“这莫非是青……青楼?莫非她们叫人给抓进了里面……做那些……做哪些……”原来,此间楼阁便是泉州城有名的醉香楼,其时少年对男女亲热之事甚不了解,也不愿再做细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进去看看!”咽了一口唾沫,迈步走进门去。只是小狗不知为何没跟他进去,径自往街头发足狂奔,也不知干甚么去了。

进到楼内,一面相丑陋的龟奴与醉香楼的中年老鸨向少年迎了过来,老鸨见他衣着甚陋,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客套招呼道:“唉哟,这大清早的,这位小哥年纪轻轻,也好寻花问柳这口啊。”一条手帕在少年面前摆了又摆。少年结巴道:“我……我……我是来……”“找人的”这三个字始终咽在喉头处,说不出口来。老鸨瞥了他一眼,笑道:“可是进出我醉香楼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富家子弟,这位小哥,你可是哪种人呀?”见少年哑口无言,呆着不动,挥手向龟奴道:“送客。”龟奴应声称是,便要招呼少年出去,哪知这时,小狗嘴里叼着一锭银子跑了进来,停在少年脚边,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瞧着他。少年暗自无奈,忙俯身抱小狗起来,便要转身出门,那老鸨眼尖,忙扭腰摆臀,走到少年身前拦住他去路,赔笑道:“这可不是银子嘛?这位小爷,请恕梅娘我有眼无珠,没瞧出您深藏不露来。”

最新网址:m.feiwen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