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熊海却是一愣,良久才回过神来,望着李不随走远的背影,熊山道:“看不出李家哥哥慈眉善目的竟如此心狠!”
熊海却是哈哈一笑,道:“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如此正好!哈哈哈”说着就朗笑一声也随着李不随走远了。
只留熊山一人待在那,挠着头,嘿然一笑:“娘的,这读书的怎的比俺这混刀板饭的还狠!惹不起,惹不起!”说着好似浑身一冷,打着哆嗦就往自己个的窝里一钻睡去了——美其名曰:养精蓄锐!
“谁言之?”
“兵——法……”
“是极!其知兵法而不会用兵法,所以我赌他如此!不知两位哥哥可敢与我赌上这么一遭?”李不随灿然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大牙,虽然很傻但又让人觉得很安心。
“是极!那将领自是瞧不起咱们山寨的!我又多设火灶、故布疑阵,其自知我这是卖弄兵法,他自然要想用兵法败我!西坡缓,东坡陡,骑兵不涉山林险阻之地,若我等东西尽有撤离,我又先前卖弄兵法与他,他自会想得我等知兵法骑兵不涉险阻,自是要往险地而逃,其自然会派兵将多往东而去,少往西而去!”李不随意气风发,摇着羽扇,铿锵有力地卖弄着智慧:“至于如何使其中军大乱,到时不随自然给哥哥一个惊喜!”
“好!但李家哥哥为何笃定其定会按兵法而行?”熊海抱拳施礼道。
李不随摇着脑袋道:“我不笃定他定然如此,但我赌他九成如此!”
熊山听言本欲发作,可仔细想了想了,只得挠了挠头,坐在凳上,装傻胡笑掩饰着尴尬。
“李家哥哥本意就为将那三百骑兵分开,我军人数本就多于其二百有余,所以即便引一百兄弟诱其五十而走也是赚得!而后,李家哥哥怕是要我伏兵于西坡攻其左翼,李家哥哥再趁机攻其中军,大哥再于其后搅乱其军心,其必当全军覆灭于此,而我等之仇自然报矣!”
熊山听闻砸吧着嘴,良久不语,一愣神下意识说道:“果然你们读过书的就没个好人!老子杀人用刀,一刀一个人头!你们杀人用嘴,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是伏尸百万啊!这娘球的太他娘的狠了!”
熊海舒坦了,但熊山没有啊!这不,他就嗷嗷地闹着:“兄弟,你说甚么报仇我懂!但你这云里雾里绕着个甚啊!照俺说咱就一路冲杀出去,看他娘球的!痛快!哈哈哈!哈——”他这正兴奋笑着,但却被熊海李不随两双鄙视的眼神中慢慢低下声来,只剩句:“那你们告诉俺,你们到底想做甚!”
“李家哥哥,这是化敌强我弱为我强敌弱,将敌众我寡化为我众敌寡!分而图之,又有攻心之计甚是厉害!”
“我知道他厉害!这绕来绕去的能不厉害吗!老二你就告诉我,哥哥这么做到底为个甚么!?”
夕阳似血,染红了那一尺尺雪白的长布,风一吹,带起往生经文,却是别一样的号角战鼓!
“娘的!老子还是听不懂!但是有人杀,能报仇就够了!”熊山手中熟铜棍往地上一顿,一双眼睛中,仇恨如有实质,让人胆站心寒,就见他舔着那张血盆大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吼着:“老子若不杀了那些个狗娘养的为俺兄弟报仇!老子他妈的就是狗娘养的!”
熊海略作沉吟,突然问道:“若是哥哥是那将领,又会如何处置!”
“莽山多桐树!寨子周围更是密集!一把火,烧不尽也烟熏尽了!”李不随冷冷一笑,道。
“为何?”
“自我等逃入山寨以来,已然三日有余,其兵精士壮,竟围而不攻!而只是据守于平易之地,其——”
“骑兵不正应当如此吗?”熊海疑惑道。
熊海也不理熊山的卖弄疯傻,而是对着李不随询问其不解之处:“但哥哥如何确信其定会追我等疑兵,又如何能使其中军大乱,要知只要主将、大纛无忧,其不会自乱的!还请哥哥解惑!”
“熊二哥哥,我且问你若是一饱读兵书之人,遇见一个你瞧不起的但又在你面前卖弄兵法之人,你若败他如何败他?”
“自当以兵法!”
熊海面带鄙视的瞅了眼熊山道:“敌军三百,我军五百本该是我强敌弱之势,但敌军一则为骑兵,二则兵甲俱全,反观我军兵甲不齐,战阵不成,若与敌军正面交锋,怕是十人难抵对面一骑啊!”
“娘的!有老子呢!”熊山听熊海这般数落着他俩的家底,登时就是不干了,挥舞着手中的熟铜棒,就呜呀呀地叫喊着,两人是好顿劝说才将这汉子说服!
“大哥!寨中兄弟并不都是你!而且即便是你若被百八十骑围而攻之,又能如何?!”熊海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