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大声驳斥道:“我不想做圣女!”
苏什扬怒不可遏:“人类的堕落始于马什亚与马什亚娜!三千年了,女人还是那样的女人!”
凌秀成道:“刑统《户婚律》明文规定,同姓为婚者,各徒二年,缌麻以上以奸论。若外姻有服属,及娶母异父姐妹等,亦各以奸论,徒三年,用强者流二千里。苏蕙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真是连畜牲都不如。”
“我可以……”
苏什扬脸色惊变,转化为愤怒,两道凌厉的目光如箭一般:“苏蕙!”
靠近殿前的众教徒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听错了。凌秀成又道:“你和他是兄妹,不会有结果的。那些陈陋的规矩通通应该付之一炬!”
那个阴魂不散的冷笑声却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是人是鬼……”锅岛志雄不由惊呼。
“我是阿修罗,你们才是鬼!”哥舒刀刺穿了两人胸膛,血流如注。
朴正英道:“玩够了,我们走吧!”
宛宪永道:“这小妞怎么办?”
瓫中余一郎冷冷道:“带走。”
楚中天双目血红,大声道:“天枢姑娘,我要保护你。”
“我不走!”武天枢紧紧地扶着他道。
“哈哈哈,你走不了了。”朴正英与宛宪永拦着她道,“给我们跳支舞吧!”
武天枢颔首,躲进内堂。心里暗道:若在现场,只能让他分心,甚至影响到他大展拳脚。
片刻后,血流满院。随即传来一阵冷嘲:“中州第一剑客也不过如此。”
太刀砍断了他的剑,同时斩了他的手臂。楚中天惨叫一声,要不是方才为了救下凌秀成,内力损耗过多,他也不至于有此一败。另一名武士出手砍断了另一只臂膀。
<!--PAGE 13-->
锅岛志雄、宛宪永、朴正英与瓫中余一郎四人如今重新踏上了中州的土地,只为雪当年一败之恨。
忽然门外有人朗声喊道:“天枢姑娘别怕,我来了!”
楚霖道:“跟我去城南都厢!”
时间是黄昏之时,都厢衙门口却不似往常那般人声鼎沸,只因今日午后,所有的兵役都被调走,反而静悄悄的。这种场面,在这深秋时分,有些冷的瘆人。
皇城司的逻卒与武天枢走进门后,四个身着直垂的武士同时跟进了都厢衙门。
可是众教徒意会之后,立即大声怒骂:“可恶的汉人,竟敢玷污神教的圣女!”
众教徒一片喊杀,苏蕙却也不愿意有人流血,急道:“凌秀成,你再不走,我便……”
凌秀成置若罔闻,握起了苏蕙的纤柔玉手,重重地吻在了她的苏幕遮上,苏蕙想挣脱却已来不及。
楚霖嗤笑道:“可是你聪明又如何!魔教妖孽终究是魔教妖孽,正道的英雄始终是绝对正义。你又能改变什么?”
凌秀成道:“祆教并非魔教,而是有你这般心中黑暗的人,才是魔教中的恶魔。”
楚霖冷笑道:“正教的人何尝不在相互攻讦,将异教徒赶尽杀绝?云氏灭庄尚可说魔教所为,但近日之事,正道行为岂不更让人恶心?祆教最初所说的光明,还不是被其他教吞灭驱逐,现在又要将其他教视为异教。无论是光明与黑暗,不过是将正义作为互相倾轧的理由罢了。”
他怔然良久,却也没有动手。
月上中天,风凉如水。
来人一袭黄衣,是位姑娘。
<!--PAGE 12-->
凌秀成道:“我要为他们报仇。”
苏达克道:“恐怕不行。又或者说,今日你的命运,是生是死,由你而定。你对苏蕙的情感是真是假,也由你而定。”
凌秀成道:“江湖盟之仇,云三姑娘之仇,我不能不报!”
苏达克长叹道:“本王自任冥王、神教教王始便已天下无敌,云水瑶,那是个可怕又可敬的对手。但是她败了。”
凌秀成道:“她是不可能失败的。她已练成了十二异兽俑上的所有武功,自希夷老祖飞升之后,后无来者可追。”
“你不能死!”凌秀成道:“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
“我……不后悔……”苏蕙慢慢闭上了眼睛。凌秀成的心似被绞碎了,他从未如此痛心过。即使江湖盟会覆灭时他也感觉尚有一丝希望,这一刻任何美好都已幻灭了,哪怕只是每一次短暂的相聚,每一次美好的约定,因为期盼再见,所以铭记于心。如今,这个小小的期待,变成了天人永隔,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除了极度的愤怒,极度的仇恨,竟已经没有了丝毫欲望,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么?
凌秀成将苏蕙抱起,轻轻地将她放在火坛前:“苏蕙,我对不起你,我接近你,其实另有目的……你是个单纯的女子,就如圣女之于祆教徒心中那般圣洁无暇,而我凌秀成不过是一个为了复仇而骗人的感情骗子,在你面前我自惭形秽,我……配不上你……”
“秀成,别难过……”苏蕙勉强伸手去拂拭他的眼泪,柔情无限地说着,“其实,苏鲁支教的圣女一点儿也不自由,父亲逼我出嫁……嫁给自己的哥哥,就是为了维护纯正的血统。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的哥哥啊,我喜欢自由自在,什么烦恼也没有。”
<!--PAGE 11-->
凌秀成拉着她的手哭道:“你别说话,我去找大夫……”
凌秀成道:“看来在兰州死亡的所谓铁少爷与十六位高手也不过是子虚乌有了。”
苏蕙又吃了一惊道:“可那些人也都是生命啊?”
凌秀成叹道:“行不义之事的人未必不义,行忠贞之事的人未必真忠。你方才所说的不错,然而光明与黑暗本无界限,佛与魔只在一念!”他向红衣南离的尸身看去,却察觉到南离的尸身似乎动了一下,忽然苏蕙脸色一变,用力将他一推,凌秀成跌了两步,回过神时,只见一把长剑插入苏蕙的胸膛,洁白如雪的衣裳被血染的透红。
凌秀成道:“居然是僧录司讲经首座的师侄,少林俗家弟子李进忠。”
苏蕙道:“圣书上说,这个世界就是黑暗与光明并存的世界,果然不错。不过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凌秀成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和尚的弟子最讨厌和尚,这倒是真有趣。让我们看看下一位,如若我所料不错,这位专以暗箭杀人、毒药害人的杀手,其真实身份会让我们吓一跳。”
凌秀成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苏蕙道:“那么,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妻子,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PAGE 10-->
凌秀成听到“不好的种”只想发笑,但见苏蕙一脸哀容,知她绝无开玩笑的意思,便安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苏蕙道:“凌秀成,你这个坏蛋……”
凌秀成道:“我是坏蛋,难道之前安掌柜,石陀他们对我说的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曾在意过我?”
苏蕙道:“那是因为我看懂了其中的道理,心里想着,孔子真是个温顺的老头儿。”
凌秀成却是不信,毕竟有什么人读论语会想到这个?他又追问道:“你又为什么时常哀愁?”
苏蕙道:“那是因为汉人的文章总是生涩难懂。”
凌秀成明白她这是乞求自己不要杀他哥哥,但并未答应,苏什扬从怀中忙取出一个金色盒子,献至头顶道:“好汉饶命,这是郭傲天的遗物,请好汉过目,只要好汉饶了我的狗命!”
凌秀成向脚下的苏什扬问道:“祆教总坛在哪里,教主苏达克又在何地?”
苏什扬道:“为了躲过皇城司的眼线,我们的总坛在西南腹地,只是我们从未去过。教王他行踪不定,不知在哪里?”
南离道:“作为杀手,愚兄可不想被别人杀死,还是由愚兄自裁。”拔出宝剑,仍然风度优雅,径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血流如注,仰倒在地。
凌秀成望向苏什扬,后者早已像受了惊的兔子拔腿便跑,却哪里逃得过凌秀成。还未到门口,便被凌秀成追上,一脚将他拌了个狗啃泥。
凌秀成站在了他身前,苏什扬抬头惊恐地看着凌秀成,道:“你想做什么?我的那些手下马上要赶过来了,你还不快跑……”
但在忽然间,凌秀成化作一条影子闪过,骈指重重地点向“璇玑穴”,白衣西陆震退数步,跌了个跤,慢慢倒下。
<!--PAGE 9-->
铁瓜锤因为仰倒时抛向了半空,向他的脑袋重重落下。西陆躲闪不及,一命呜呼。
南离道:“凌兄弟,如果你只是皇城司的胥吏,确实不足一提,所以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所隐藏的实力,我们都需要求证。”
凌秀成冷冷道:“你能求证什么?”
“凌兄弟与长剑陆离之间的关系,与云三小姐的关系?”南离咄咄逼人,欲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
疯狂的教众立即围了上来,瞬间便受剑气所伤手断脚麻,失去了行动力。如今的凌秀成,实力已在当年的长剑陆离之上,即使是阎罗出手,他也足可一雪江湖盟覆灭之耻。
这时,三名杀手突然从殿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红衣南离道:“你究竟是谁?”
凌秀成道:“我不会放弃你的,石陀叫我来救你。我知道,你并非对我无情,只是不想我涉险罢了!”
苏蕙见他不可理喻,不由直跺脚,心里暗道:“我只有顺从,才能解救他们,你怎么能捣乱?”她却不知石陀早已含恨而终。
苏什扬怕他说破这事,当即怒不可遏,大喝道:“将这汉人乱刀分尸!”瞬间已有数人围了上来。凌秀成目光如炬,如箭一般射向众教徒,那些教徒竟然犹如神魂被摄,突然倒地。
苏什扬道:“我们奉行神主的指示,你们中州人的律条管不了我。”
凌秀成冷笑道:“刑统《贼盗律》谋反及大逆者斩。假托灵异,妄称兵马,虚说妖言,惑众三人以上,亦得绞罪。你在中州境内,竟妄称国法不能动你,真是胆大包天、狂妄至极!”
苏什扬大声命令道:“快杀了他!杀了他!”
<!--PAGE 8-->
苏什扬道:“苏蕙,你是神教圣女,你忘了叛徒史玉顺的下场了吗?史玉顺恭奉老庄,通读汉史,他背叛了苏鲁支,他的心被魔鬼蒙蔽了!就是他主张融入中州,向外传教!就是他提议让唯一万能的善界之主并入万神坛!就是他让我们率利人遭遇驱逐和没落!你怎么能随他们堕落?”
苏什扬继续嚎叫道:“这个世界是神主创造的,我们是神主选中的子民,这个世界是我们的,而不属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他们崇拜邪神,他们的规矩都是丑陋的,那些异教徒都应该下地狱!我们应该消灭他们,因为他们威胁了我们的存在。如果我们不行动起来,用不了多久,唯一万能的神主阿胡拉便沦为中州城皇庙的一尊无名泥偶,神教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PAGE 14-->
凌秀成以意识化成剑气,将围上来的教徒阻挡在剑气之外,令他们不能接近分毫。
他掠视苏蕙受到惊吓的目光,唇角扬起贪婪的笑意,另一只手解开她面上的丝巾。苏蕙就像一个被情郎轻解罗裳的怀春少女,美目嗔怨地盯着凌秀成。
“跟我走吧!”凌秀成望着她轻柔地耳语,就像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那般呵护。
“想走,没那么容易吧。”一声冷冷地尖啸令人不寒而栗。然而锅岛志雄回头之时,红眼女子的哥舒刀已刺入了宛宪永的心脏。
朴正英不可思议,失去了反应能力,但阿修罗的刀在拔出时又割破了他的喉咙。
锅岛志雄与瓫中余一郎同时刺了过去,却刺了个空。
朴正英又哈哈大笑道:“你看,他还活着,他在看着你呢。”
“畜生!”武天枢举起刀砍下,却被武士打落在地。
“看来中州已经没有高手了。”瓫中余一郎漠然道,拔出腰间太刀刺穿了楚中天的胸膛。
楚中天血流如注,但是摇摇晃晃,却不曾倒下。
武天枢出来,拔出哥舒刀,欲要冲上来,楚中天惨然一笑制止了她:“天枢姑娘,你快走,由我在这里挡着他们!”
武天枢哭叫道:“不,楚公子。我不走。”
楚中天一声呼喝,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一剑刺向四名武士。他的剑招既快,一剑化四剑,四名武士当即越开。
“还是一个高手。”锅岛志雄冷冷一笑,“让我来领教领教久违已久的中州剑客。”
楚中天道:“天枢姑娘,你先进内堂去!别让他们的污血沾染到你。”
瞬间,四名逻卒血染长衫,轰然倒下。
“你们是什么人!”武天枢不住地倒退,可是却已无路可逃。
四名武士瞧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桀然大笑:“还是一个漂亮小妞。”
凌秀成愤怒道:“所以,这就是一个人可以无视亲情,杀兄弑妹的借口?!”
楚霖道:“不。我根本没想过要伤害他,我要救我的哥哥。”
凌秀成道:“那你还等什么?”
凌秀成抬头看着她,却是楚霖,不由自嘲笑了一笑:“你是阎罗鬼使。”
“你竟能想的到?”楚霖看着毫无斗志的凌秀成,漠然说道,“看来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我在哪里露出破绽。”
凌秀成冷漠地说道:“我与皇城司堪检穷奇房公事常有交流,对脚印痕迹颇有心得。当日在西山岛缥缈峰,你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脚印却留在了现场。你的剑法奇诡,身法奇快,身形体貌又与黄衣鬼使相若,我若再联想不到,那便真是蠢驴了。”
凌秀成道:“我不明白。”
苏达克哈哈大笑道:“因为地藏诀可以接续残肢,起死回生。本王还有能力救回苏蕙,但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了。你是要选择此时报仇,还是任这‘隐介藏形’之功消散?”
凌秀成被他窥破心事,不由心里怔然:“‘隐介藏形’神功一旦激发,便已回头之机。这是他唯一有能力击败苏达克的机会。为他们报仇?还是选择苏蕙安然活在世上?”
苏达克道:“失败不一定是指她的武功败了,没能杀死我,没能阻止神教东征,这本身便是最大的失败。她的失败源自她的弱点,而女人的弱点,就是她的男人。是我告诉她,杀了唐正的人并不是是唐堂,灭了游侠盟的人也不是唐堂,覆灭峨眉的人更不是唐堂!唐堂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才假意接近玄冥教的,不过事情败露后,他最终含恨自杀了,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她错了。”
凌秀成道:“这真的是真相?”
苏达克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不是真相不重要,只有让她失败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对付云水瑶这样神功盖世的人,唯一的办法便是摧毁她的意志。”
身后冷冷传来一道声音:“你终于说了实话!”
凌秀成没有回头,但是立即猜到了他的身份:“你就是苏达克?”
那人道:“你千方百计靠近苏蕙,就是为了见到本王?”
凌秀成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苏蕙怒道,“你已经夺走我的贞沾,还要破坏我的婚姻!”
众教徒哗然,凌秀成脸色一红,苏什扬却脸色惨白。
苏蕙勉力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是,穆护说,我不能嫁给异教徒……就算不嫁给哥哥,也绝不可能嫁给异教徒……和你相知……我已很……开心……”
“可我不甘心……我们才刚刚开始!只有找到《圣书》……神主绝不会定下那样的规定,只有《圣书》能够破除掉这些被窜改经典的规矩,推翻这些满嘴谎言却执掌着神权、还要世人服从的伪教,只有找到《圣书》我就可……以得到光明……了……”
凌秀成涕泗横流,道:“我知道,我知道。”
南离仰起半身,用尽全力掷出一剑显然谋划已久,抱着与凌秀成同归于尽的心思,以退为进,假意自刎,实则上暗中闭息塞脉,止住血流,在凌秀成放松警惕之际,给予最后一击。可是这最后掷出的一剑,却由苏蕙替他挡了!
凌秀成也冲了出去,一颗心却似骤然停顿,将摇摇欲坠的她紧紧接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逃离。
凌秀成因痛苦而紧紧拥抱着她,泣不成声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应该杀了他的!我不应该给他任何机会的!”
还未等说完,他便已急不可耐,揭开了面巾。
凌秀成一看之后,不由心底一紧,攥拳怒喝:“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他是十八连环寨铁昆仑。我没想到,也是他在那夜,下令东岳使出暗器杀死了武朝胜!”
显然苏蕙也听过此人大名,因此比他更为震惊,连呼不可思议:“他就是那位被称为西陲第一英雄的铁昆仑!”当日长安神祠虽曾见过一面,但是毕竟过了许多时日,加之她对中州人的面孔都印象不深,因此一听到是这位如雷贯耳的英雄,不免十分惊讶!
凌秀成点了点头,忽然顿住,道:“‘玄冥教’组织精小细密,从无疏漏,难得今日将三大杀手除去,先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真实面目!”
凌秀成揭开了白衣西陆的面纱,面色凝重。
苏蕙道:“你好像也认识他?”
苏蕙冷笑道:“你那纠缠不清的样子,真让人讨厌!我都莫名其妙!”
凌秀成黯然叹了口气:“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苏蕙道:“现在我已经是失节之人,不可能再成为神教圣女了,你……你会真心诚意地待我好么?”
凌秀成听着不似假话,将那个金盒子接了过来道:“你可以滚了!”
苏什扬如临大赦,忙向大门奔去。
苏蕙却是失落地摇了摇头道:“平时见他发号施令,稍有不从的教众,都被他折磨至死。没想到他竟是个不好的种。”
凌秀成道:“你的那些手下可有玄冥教杀手厉害?”
苏什扬跪求道:“好汉饶命……饶命……”
苏蕙望着自己的脓包哥哥,心里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走到凌秀成身前,冲他摇了摇头。
黑衣北溟大吃了一惊,立即转身向殿内躲去,被凌秀成随手一镖射中后背——那支镖正是先前射伤凌秀成的毒镖。
红衣南离苦笑道:“如果我们三人齐心合力一起上,也许不致今日惨败。凌兄弟的实力已在我们首领之上了!”
凌秀成冷然道:“这倒要谢你‘全尸’之恩了!为了以示感谢,就让我送你一程!”
凌秀成依旧淡然道:“我没有陆离长剑,更不认识云三小姐。”
白衣西陆提起瓜锤,桀桀怪笑道:“无论你是什么人,这一锤子下去,买卖就了了,哈哈哈。”
笑声如雷,铁瓜锤砸向凌秀成的脑袋。
凌秀成道:“作为杀手,你似乎话太多了?”
南离道:“杀手也需要名气,尤其是杀死一个名人。”
凌秀成道:“在下凌秀成,并非名人。”
凌秀成朗声道:“苏先知,容在下一些时间,等我说完之后,你再作打算不迟。”
苏蕙又是一跺脚,忿然道:“这个石穆护,到处多嘴。”抬首望向凌秀成,道,“不错。我并不想当这个没有一点儿自由的圣女,我向往中州的文化,但是这些和你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你还是快些走开,不要枉送了性命。”
凌秀成摇头道:“那你为何总是拿着《论语》时常傻笑?”